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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专栏 | 刘越点评香港2022秋拍古董器物市场：世代更替，精品迭出
2022-10-12 10:00:34 刘越
本次香港秋拍相比于春拍来说更受业内关注，一方面因为近期粤港地区疫情逐渐趋于稳定，尤其香港在国庆前适时推出了疫情管控的新政策，使更多藏家尤其是大陆藏家有机会到香港参与拍卖。另一方面，这次香港秋拍的戏份要比春拍重了很多。
御案存珍——清初三代单色釉文房瓷器展览
比如以香港嘉德来说，这次是香港嘉德成立十周年，拍卖前举行了纪念仪式，同时也邀请了几位粤港藏家办了一场单色釉文房器物的展览，香港苏富比这次的拍品数量和展览规模也比春拍有所扩大，当然更重要的还是这次香港几家大的拍卖公司都推出了名人珍藏的专场拍卖，有不少重器聚集在本次的香港拍卖周上，成为业内焦点。
香港苏富比2022秋拍预展现场
而我个人觉得，此次众多名人专场集中呈现和以往情况有所不同，众所周知，如今的收藏形势相对比较复杂，尤其是在国际形势和全球经济都不太看好的情况下，这回推出了这么多名人收藏专场，我个人觉得其实有一点世代更替的感觉。
■ 一、世代更替，藏品易手
这次香港众多藏家专场中，分量最重的应该就是何鸿卿爵士的收藏专场。我初次知道何鸿卿爵士还是20年前，当时他在美国DOYLE拍卖以成交价583万美元拍下元青花龙纹扁壶，当年创造了中国瓷器成交价格记录，引起业内轰动，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何鸿卿爵士书房内青花瓷陈列
从这次苏富比发布的何鸿卿爵士生前居室照片来看，那件扁壶也摆在他的书架上，那一面墙上盛放着诸多青花瓷重器，其中部分已经捐赠，而这次呈现出的两件元青花，一件元青花鱼藻纹大罐和一件元青花鱼藻凸花牡丹菱口大盘也都是同类中的精品。同时，何鸿卿爵士收藏的不止瓷器，我们看到还有战汉时期非常精美的错金银的铜器、青铜器，包括西方的绘画，家具等等，他是真正将收藏融入生活的顶级藏家的典范。何鸿卿爵士去世后，这批藏品在拍场呈现正是藏家世代更替的写照。
清乾隆御制洋彩紫红锦地乾坤交泰转旋瓶领衔苏富比“艺萃流芳——吴权博士藏珍：第二部分”专场
另一个就是吴权博士的专藏，吴权博士是上世纪就旅居英国的华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吴权博士在1971年佳士得莫里森专场拍卖中竞得了包括本季香港秋拍最重要的一件瓷器—清乾隆御制洋彩紫红锦地乾坤交泰转旋瓶在内的诸多佳品。此次他的珍藏在本人去世后释出，也意味着藏品的世代更替。
另外这次香港嘉德适逢十周年，隆重推出了三位敏求精舍会员的珍藏瓷器专场，分别是达文堂、竹月堂和怀海堂。敏求精舍最黄金的年代大概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当时可谓是名家汇聚，而且当时香港的经济正处于黄金时期。藏家们在拍场上竞得了大量以明清官窑为主的瓷器精品，敏求精舍在业内是当时最为人人称道的收藏家组织，也是行业内的标杆。
中国嘉德香港2022秋季十周年庆典拍卖会“瓷缘－达文堂藏明清御窑瓷器”专场现场
当时敏求的骨干藏家很多都是四五十岁，五六十岁的年纪，而现在又经过了20多年确实也到了藏家世代更替的时候，一批藏品的释出也标志着敏求旧时代的结束和新时代的开启。这样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在全球经济普遍看衰而且国际形势不稳的情况下，会有这么多藏家愿意把自己的珍藏拿出来，这种情况主要起决定因素的还是因为世代更替，和藏家已经到了换手的年纪。
而香港保利则延续了春拍十面灵璧山居珍藏唐三彩在市场上造成的热度，这次又推出了十面灵璧山居珍藏唐三彩第二季的拍卖，依然有不少精品，引发了市场上对这一时期瓷器板块的持续关注。
此外，在玉器杂项板块，这一季香港拍卖很多专场也透露出了世代更替的意味。比如这次佳士得即将推出的云中玉筵高古玉专场第四季，也是此位台湾藏家高古玉旧藏的最后一场，包括香港嘉德推出的居易书屋和暂集轩的珍藏。
上一代海外藏家收藏的高古玉，通过这几年在香港的集中拍卖，可以说是找到了新的归宿。那么新一批接手的藏家在哪里？毫无疑问肯定是大陆的买家，我们可以看出这种世代更替一个最突出的特点就是上一辈藏家多以港台和海外华人为主，而新一代的买家则是以大陆内地的藏家为主，随着世界经济形势的变化，大陆经济的崛起，以及大陆藏家的逐渐成熟，过去占据海外有利因素的这些藏家，现在他们逐渐让出市场的主导地位，也从侧面反映出了这个时代的变化。
■ 二、价格理性，市场成熟
首先从香港嘉德敏求会员的一系列专场来看，个人认为价格是非常理性的，成交价格也可以说是中规中矩，比较客观地反映了市场现状，凡是质量优良估价比较低的藏品，都引起了行家比较大的兴趣和关注，成交价格相对也比较理想。
比如达文堂的三件康熙五彩花神杯，其中一件桃花花神杯质量最好，成交价达到了264万，还有怀海堂的一件清乾隆仿汝釉飘带瓶，器型非常特殊，釉质莹润，引起了藏家的兴趣，很多国内的藏家都积极参与，也有不少国内藏家在拍这件之前都征询过我的意见，最后成交的情况还是不错的。
而另一专场中的一件清雍正青花三多纹双系盖罐更是由于估价低廉，引起了国内很多行家的兴趣激烈竞争，最后3万起拍，拍到90万才落槌。
而相对来说在前两年已经上拍过这次又重新上拍的市场上的“熟货”，或者一些估价过高的拍品，它在拍场上的走势就不尽如人意了，即使它的来源显赫、著录清晰、东西品质高，也很难取得好的成交结果。比如说这次拍场上有两件天民楼藏的青花瓷，不仅著录来源非常好，而且质量也不错。但是因为在几年前有过成交记录，这次再拿出来时间过短，所以也导致流拍。
另外像怀海堂专场有一件康熙釉里三彩减地阳雕龙纹观音瓶是我非常关注的一件精品，这件器物从质量到艺术水平再到稀有程度来说，毫无疑问是一件非常值得收藏的藏品，但是也由于起拍价格过高，这次也遭到了流拍，说明市场是非常理性的，只有估价低廉然后品质又非常好的藏品才能引起大家足够的兴趣竞争，而稍微估价偏高的就很容易流拍。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现在市场经济形势相对严峻。
从高古瓷上来说，这次几家拍场没有太多重器，但是有一些不错的藏品也顺利成交了，和我相熟的一些藏家也有积极地参与，比如说嘉德的高古瓷专场封面的耀州窑青釉剔刻花卉纹瓜棱形执壶，虽然品相略有小瑕疵，依然以不错的价格成交。
而另一件定窑白釉刻划萱草纹盖盒，也是被和我非常相熟的一位藏家竞得，拍前我们也有讨论过价格，这件上一次在香港拍卖的时候成交价格达到300万，这次藏家仅以200万出头的价格就竞得了，也很开心，从另一个方面也说明，市场相对前几年来说略有降温，有一些不错的藏品在今年拍可能很难达到前几年在高峰时候拍卖的价格。
至于玉器拍卖方面，这次高古玉的表现显然要超过明清时期的玉器，最为引人瞩目的是嘉德暂集轩高古玉的专场，不仅取得了100%成交的好成绩，而且焦点拍品玉神人面纹大琮，以1653万的高价成交，而有一件玉猪龙也以1091.4万的高价成交。而相反，明清玉器的表现比起高古就要逊色一些，如居易书屋专场焦点是一件乾隆时期的玉山子，估价虽然不是非常高，但也遭遇了流拍，可见现在香港市场的高古玉板块是行家们更为关注的焦点。
■ 三、顶级夜场，引领市场信心
本季秋拍中最为成功也是最引人关注的，无疑就是10月8号晚上的何鸿卿爵士旧藏珍品的夜场，这个夜场可以说拍得非常成功也非常轰动，多项藏品创造了纪录，在收藏界朋友圈也迅速刷屏，但是我个人认为，这个专场的巨大成功并不能代表当前整体的行情。
因为我们要知道何鸿卿爵士过去几十年来，无论财力、名望还是收藏品味都是达到了最顶级的藏家层次，而这次夜场所收藏的几件都是他已经珍藏了几十年的顶级藏品。
比如说以1.246亿价格成交的明末黄花梨圆后背交椅，是美国大藏家赛克勒博士旧藏，是在家具收藏圈内非常有名的一件顶级的黄花梨家具，同样，这次拍出4877.5万的大理国鎏金铜阿嵯耶观世音菩萨半跏像，也是同类中顶级的作品。
再包括，这次拍出3546.5万的汉代青铜辟邪，还有以3970万成交的元青花鱼藻纹大罐，可以说，何鸿卿爵士收藏的这些东西，虽然门类不同，但每一件都是该门类中具有代表性的作品，再加上他本人巨大的声望，以及这些藏品在他手中沉淀了几十年的历史，藏品本身又传承有序，这四五个重要的因素都汇聚在一起，而且每一个因素几乎是无懈可击的，才能拍出如此的价格。
所以我们不可能用这些东西去衡量整个市场行情，因为我们都知道，最顶级的艺术品它是能够抗拒任何的经济环境，即使是在不利的经济形势下，它也不会冲击到这一部分头部资源。
何鸿卿爵士私人珍藏晚拍明代黄花梨圆后背交椅以124,609,000 港币拍出，刷新世界坐具拍卖纪录
我们追溯过去100年的历史就可以看出，无论是二战时期的拍卖，还是经济萧条时期的拍卖，只要有顶级的名人专场释出，拍品一般来说都能取得远超于当时行情的价格。当然，今年秋季的香港拍卖周也多亏了这个专场给行业内树立了信心，极大地鼓舞了藏友们的收藏热情，我觉得信心的作用是最重要的，让收藏家们在经济不利的情况下看到一种希望，也就是告诉他们一旦你拥有这种重要的藏品，无论碰到怎样的经济形势，都能立于不败之地，给后继的藏家们以信心和希望我觉得才是这个专场的价值所在。
而吴权博士珍藏专场中的一件清乾隆御制洋彩紫红锦地乾坤交泰转旋瓶以1.77亿港币的价格成交，把香港的瓷器拍场重新拉回到疫情前的“亿元时代”，更是给足了藏家们信心，瓷器市场未来必定稳中有升，这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总的来说，由于有何鸿卿爵士的专场，吴权博士的专场，包括敏求精舍、十面灵璧山居以及几位台湾藏家的玉器专场，使得这次香港拍卖周在古董器物各个板块的表现都非常均衡，包括瓷器，高古玉器，古代青铜器，古代家具，古代造像，传统的五大板块，每一个板块都有成交价格达到几千万甚至上亿的顶级拍品出现，使得这次香港拍卖周丰富多彩，而且成交结果让人非常振奋，给下半年艺术品拍卖市场注入了更多的信心与活力。
(责任编辑：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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