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实生活中，很多时候我们看似有很多选择，但真正要去做选择时，又有多少是可以选择的？

就如哲学家巴迪欧在其《存在的喧嚣》中写道的：“本真的选择从不是选择这个或那个，而是选择的选择，在选择与不选择之间的选择”。

想想当下的很多事情，我们有选择权吗？

2022年10月29日，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教授康蕾（康蕾艺术百科 康蕾艺术号）个展“选择的选择”在北京共同艺术中心开幕。展览呈现了艺术家新近创作的众多作品，这些作品也是艺术家疫情三年来的思考和记录。

比如作品《乐园.存在的喧嚣》，画面在构图上非常的“满”和“密”，看起来密不透风，这与艺术家这一年的经历有关。疫情反反复复，再加上各种各样的社会事件，使艺术家的情感也随着波动，反映在画面上，就是繁复、复杂，就像众声喧哗、吵闹，画面中好像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各种各样的价值观碰撞交织在一起。

康蕾讲到，自己是故意让画面如此的，她想用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方式，一种自我较劲的方式来创作。因为外部世界如何我没有决定权，较劲也没有用，所以只能在绘画中较劲。”

因为，社会中发生的种种，都会给她造成一定的困扰，有时候会压抑、痛苦，而自己又无能为力，这时候只能寻找一些抽象的内容，让自己精神可以暂时摆脱影响。

所以，康蕾想要自己的精神、思想不能再被疫情生活所影响，尤其是生活已经被影响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让精神世界也被困扰呢。

她想用作品来对疫情这三年做一个告别。

对话

雅昌艺术网：首先谈谈此次展览主题叫做“选择的选择”我们该如何理解？展览中也展出了同名作品。

康蕾：《选择的选择》是我一张作品的名字，名称源于哲学家巴迪欧的书《存在的喧嚣》：“本真的选择从不是选择这个或那个，而是选择的选择，在选择与不选择之间的选择”。

想想很多事情，我们有选择权吗？很多时候我们没法选择，所以“选择的选择”有点儿是伪命题。

康蕾《选择的选择》120 × 100cm  丙烯 2022年

雅昌艺术网：展出作品似乎也是您个人情感和状态的记录？

康蕾：我的作品与个人状态、现实生活息息相关，也是对三年疫情生活的反应。比如去年创作的作品《粉色的乐园世界》，呈现的是一种很振奋的情感，以为新的开始要到了；这点在作品《乐园.存在的喧嚣》中也有呈现。

雅昌艺术网：您谈到《乐园.存在的喧嚣》，能否谈谈这是怎样一幅作品？

康蕾：这件作品可以看到其中有虎的形象，其实油画很少画老虎的，可以看到画面的左侧有一个虎头，在年初的时候我先画了一个虎头，当时以为疫情逐渐好起来了，也是想借助老虎的威猛冲淡疫情的影响，但接下来疫情反复，作品也根据心情不断的调整，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所以在作品中可以看到有兴奋也有疲惫和复杂的心态。

这几年发生了各种之前难以想象的事情，国内外都是如此。所以，可以看到作品画的特别满、繁复，就像众声喧哗、吵闹。画面中好像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各种各样的价值观碰撞交织在一起。其实我就想画的满满的，将自己的状态记录下来。

康蕾《记忆痕迹》120 × 100cm 丙烯 2022年

雅昌艺术网：可以看到作品的画面细节非常的多，各种形象相互穿插交织，您在创作中如何处理画面？

康蕾：确实面细节非常多，在创作时花了很多的精力和时间。看似无序，其实是有经验引导做判断，比如里面的物象如何穿插、叠加、摆放等等，有时候好像没有重点，有时候又有像聚光灯一样的圈，打在某些地方。

它打破了传统的构图、规律、节奏，创作中，有些人喜欢做稿子或者规划，我喜欢根据现场感受、当时当地做判断，画面会给你启示。画面中的各种关系，其实是顺着画面生长出来的。创作过程中，根据画面不断调整，那会儿的判断是最“准确”的，你会明白，那就是自己想要的，按照那个去做就是了。

其实，绘画有自己的生命，一旦动手创作，它就会产生非常奇妙的效果，带来新的可能性，然后判断取舍，这又到了选择的问题。当然，有时候在创作中我会有意识排除原有经验，也非常喜欢这中状态，每幅作品尽量以全新的状态去考虑。

康蕾《翠微》60× 80cm 丙烯 2022年

雅昌艺术网：确实，画面给人一种密不透风的感觉，但看起来又很和谐。

康蕾：我就是想让它满，想用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方式，一种自我较劲的方式来创作。因为外部世界如何我没有决定权，较劲也没有用，所以只能在绘画中较劲。

社会中发生的种种，都会给我造成一定的困扰，有时候会压抑、痛苦，自己又无能为力，这时候只能寻找一些抽象的内容，让自己精神可以暂时摆脱影响。

所以，想要自己的精神、思想不能再被疫情生活所影响，尤其是生活已经被影响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让精神世界也被困扰呢。我想用它来对疫情这三年做一个告别。

康蕾《向日葵》100 × 120cm 丙烯 2022年

雅昌艺术网：这件作品也是您《乐园》系列创作中的一件，能否谈谈您《乐园》系列的创作？

康蕾：《乐园》是我作品的一个系列作品，这个主题这几年一直在画，“乐园”对我来说，不是通俗意义上的花园，它代表外部世界，我将日常生活中一些琐碎的、具体的、现实的很多不得不面对的细节，转换一下呈现在作品中，比如植物或者其他一些形象来替代这些，表达都是真实的生活感受。

“乐园”是我精神世界的体现，是我对生活、世界的认识。

康蕾《圆规在草地上画着圆圈》100cm 板上裱布 综合材料 2021年

雅昌艺术网：您现在的创作，表达物象基本上以植物为主，尤其是仙人掌反复出现在您的画面中，这方面能否谈谈？

康蕾：从人物转到植物是顺其自然的，早期创作中，我会在作品中用植物渲染人物的心灵状态和情感世界；此外，人物的表现还是过于具体，我喜欢隐喻性表达，就像古人的托物言志，比如作品中的向日葵是一种花，女性也有花的感觉，所以会用花来替代女性，表现那种具有内在韧性、生命力感觉。

仙人掌也是如此，那种绿色坚硬外壳、然后又带有刺，一般人看不到它的内部，但其内部是透明的、柔软的，这些特性都很吸引我，呼应着某类女性形象。

此外，在2016年开始画仙人掌的时候，仙人掌有一种距离感，带有防御性的、自我保护的含义，一种既怕伤害到其他人，也怕别人伤害到自己的感觉，所以有一定距离感是合适的。

康蕾《乐园2020.长夜》170×215cm  丙烯 2020年

雅昌艺术网：为什么会对距离感兴趣？

康蕾：我经常对一些概念着迷，像时间、距离，距离无处不在，空间距离我们能看到，但人与人之间，文化与文化之间距离看不见，但却实实在在存在。

雅昌艺术网：似乎您特别擅长呈现这些我们平时容易忽略的东西。

康蕾：我的创作就是我生活中的所有内容，平时的阅读、看电影，包括社会新闻，所有东西都可能带给我触动，它与我的生活交织在一起，所以画面呈现的也是真实的自我。

另外一方面，我的创作每年都会有变化，人变了，画自然就变了；经历感受变了画自然也会体现出来，它是交织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