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秋北漂纪事》系列专题 ·被雨水淋湿了的乡愁
2022-11-20 00:00:00 未知
巴秋,著名画家、书法家、作家,现为荣宝斋画院特聘教授,厦门巴秋美术馆名誉馆长、泰州巴秋美术馆名誉馆长、江苏省国画院江苏省书法研究院特聘书法家。画作多次在国内外展出,被众多机构及藏家收藏,多次在香港保利、香港嘉德、北京保利拍卖、北京嘉德拍卖、英国邦瀚斯拍卖,出版个人画册《心象物语》《师古图今.中国画名家档案 巴秋.卷》《造化情缘--巴秋中国画作品集》,个人散文集《荷戟楼纪事》,中篇小说集《水荡是面镜子》。
巴秋 作品 《西塘暮雨图》
被雨水淋湿了的乡愁
回家乡之前,就打算利用时间在家附近写生。谁晓得到家正赶上梅雨季节,几乎天天下雨,没法出去,烦人。
一日,天放晴。下午,我拿着画夹,让老伴开车送我到附近公路一侧的小河塘边,对着一农家小院写生。不知怎的,这周围的景致老是撩拨我,催促我近距离地去亲近它。
久雨初晴,空气闷热。而被树荫罩着的小河塘,整个绿得墨幽幽的,静静透着丝丝凉意。一两只水鸟悠闲地拍着翅膀,掠过头顶,飞到河对岸去,躲到树荫底下,吟诗一般地长声鸣叫,悠闲地欣赏我作画。本应悠闲作画的我,此时却不太好受。日头透过对面云层,热辣辣斜射过来,让我戴着布帽的头皮感到发烫。不时,有小虫子咬我的脖子、咬我的腿肚子,看不见逮不着,但奇痒难耐。我一会挠上一会挠下,手忙脚乱,后来,我干脆不挠了。我全身心地沉浸于眼前的景物中。周遭这一切,渐渐唤起我心角落里儿时依稀的记忆:屋后那一汪小水塘,长年漂着浮萍、水草;岸边一圈比人高的芦苇丛及枝枝杈杈的杂树,藏着各式各样的鸟雀虫儿。穿着开裆裤的我们,无所顾忌地穿行爬攀其间,捉蜻蜓,钓青蛙,粘知了,嗨,那趣事现在回味起来,简直是妙不可言、、、、、、可这一切早就消失得了无踪影了。如今,我只能在烈日下体验些许,嗨,也只能是些许体验。
巴秋 作品 《西塘晚雨》
到傍晚时,文友时阳先生闻讯来。我停下笔,起身招呼。我俩就在斜阳下聊起天来。他惊讶于我在烈日下写生。我说,感觉真好。这是我首次在家的附近写生,其无山而水浅,景色再平常不过,感觉却格外新鲜,画出来可能别是一个味儿。至于那藏在内心深处的儿时感觉,我没说。那是我自己的独特感觉,别人不定想分享。
次日早上,又是阴雨天。时阳打手机来说,他们单位的傅玲急病去世了。我也曾与小傅共过事,听了惊呆了,不敢相信。她才四十多岁呀,怎么说走就走了哩。
上午,我与老伴冒雨赶到城里,吊唁小傅。我们都一直叫她小傅,不仅其年轻,且对谁都笑眯眯的,一付天真无凿的模样。认真说,小傅不是个文化人,甚至在文联没有正式编制,但其多年兢兢业业为文化人服务,确是个被文化人认可的人。
巴秋 作品 《西塘晚雨》
雨下得不猛,但一直下个不停,将窄窄的小巷淋得透湿。拐过朝南的更窄的巷子,见一排花圈被雨水淋得贴在墙上。迈进小得转不过身的院里,见小傅停放在堂屋中央。照片上仍然无声地笑眯眯的。我十分恸然。我忆起她随我们走过文联那些曾经相当窘迫的岁月:扬郡试院,崇儒祠,机关新楼、、、、、、终于,她还是只能宿命地归于这被雨淋得湿湿的窄窄的小巷。
我滞缓地走出这小巷。雨仍在下着。水珠从伸手可搭的屋檐叭嗒叭嗒地摔在石板路上。石板路被洗得亮光光的。积水如镜子般明晃晃的,被我们一脚脚地踩破了,踩破了。我心绪支离而漫漶,心想,小傅走了,而巷子还在,其不改初颜地伴她最后一程,以盈盈雨水为她痛快悲鸣。这也许是可以慰藉小傅的。小巷虽小,但宁静,干净,直朴,一如小傅的个性。这也许是小傅生于斯,长于斯的缘故。其能魂归于此,也许是某种福份。但这样的巷子,说不定哪天就会从我们的眼前,从我们的脚下消失。想到此,一丝悲悯从心底泛起,不知是为小傅,还是为这巷子。
巴秋 作品 《屋后菜园》
以后接连多日,雨还是时不时地下着。我只得拍了一些照片资料,怏怏返京。我利用这些无生气的图象,继续无奈地画着。因有了家乡写生的感觉,画的效果还算差强。偶尔,不绝的乡愁无由地从心底深处涌出。总觉得,许多眼面前的好东西、好风景,如仰头才看到顶的幢幢高楼,大面积的整洁的住宅,设计得很有品位的商场,确实显示着城市的繁华与气派,但它们与我没关系,更贴切地说,与我无任何情缘关联。我对此毫无留连,过目则忘;而有些老的旧的土的东西,平常也不当回事,甚至也淡了忘了。然而,当某种机缘勾泛起你心旮旯儿的这些玩意儿时,就倍感亲切,温暖,甚至喜不自禁,回味无穷。远离故土,身处他乡时,每想起这些,爱而不见,无处寻觅,就不胜感喟,其实很无聊,也很可笑。
如此看来,我之所谓乡愁,实在是自作多情。太阳晒也罢,雨水淋也罢,也就是自家酿就的土烧酒,块垒自浇,只能自己品咂出个中滋味,且多系苦涩味儿。
稿于2014年月12月北京高碑店
文章来源:·书画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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