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籍著名画家余立新——在行走中,寻找诗意的画境
2023-08-17 00:00:00 未知
作者:朱昌明
绘画是心灵的故事,是心灵的酸甜苦辣,只有当心灵被一种情怀不断挤压时,画就流出来了。余立新就是这样一位以情入画,以画抒情的画家。祖籍湖南长沙,现居广东惠州,他时常往返两地,始终行走在艺术的路上,每一次贴近湖南,本真的心情就得到最大的释放。如今已是花甲之年,但他仍然“在路上”,构筑自己的精神宫殿,寻找诗意的画境。
·行走湖南·
遍地藏匿着我的“情人”
每个人不管走多远,始终有一个出发点,而在艺术上始终存在一种创作的局限性。对故乡的爱与情感是他绘画的原动力。“当你最喜爱的东西不是你的时,那只有画下来,边画边品味,边写生边进入,你就拥有了她”。每次回湖南,他选择用速写、水墨的方式来表达对湖湘大地的热恋,从而呈现出他内心另一个灵动的、明朗的、清新的世界。故乡只给他提供了一个文化场,从起点出发,他找到了一条最适合表达自己的路。
他的绘画,始终不渝和努力去贴近他所熟悉的现实生活,以简洁、朴实、生动和流畅的线条来表达自己在这个时代的感受,表达他所关注的那些画面和情节,避免晦涩与故作深奥。这也许就是他永远的追求。
为了这种追求,他始终保持着一种“在路上”的行走状态,“遍地藏匿着我的‘情人’”,这其实是一种大爱。爱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师,它是成为一个画家的要素之一。绘画与人有着天然的际缘,它属于每一颗自由的心灵,属于每一个美的灵魂。从古到今,优秀的画家都有自己独特的精神家园和情感命脉,而这种命脉又往往是和童年、故乡以及滋养自己的土地等维系在一起。
早年间,他住在长沙窑岭。几十年后,他依然记得湘雅附属二医院南面围墙边有条小路,是通向天心阁的近道;记得太平街上的石板路、贾谊故居;记得浏城桥下的蒸汽火车、小碗猪血、凉粉、葱油粑粑、糖油粑粑……后来,他利用来长沙参加笔会的机会向他儿时的记忆致敬,《长沙太平街》《太平街北门楼》《贾谊故居》《太平街古戏台》……故乡静静地在他的笔尖流动。绿色的清香,行走的云朵,阳光漏在石板路上,连同远处流动的人影……都藏在这古老的云影里。这画面是纯粹的,大街小巷是乡关,青树野草是村烟,每一条线条都是站立的树,一片树叶就是一片乡愁,一种情思。
这种不厌其烦地、执着地把故乡作为创作对象,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就是爱,是他艺术生命的给养。他的足迹遍布湖南的山山水水、人文名胜,他或许称得上是最早的“自由行”者,他从不跟从人家的脚步。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与山对话,与云共舞,给身边的石头留情。他相中的景致,会立马坐在身边的石头上,展开白纸,尽情挥洒。
他在行走湖湘和游览祖国的名山大川中,构筑自己精神的宫殿。在他看来,风景意义上的山水和人格意义的人,更大的程度上应该属于心灵,只有被发现之后,这一切才会刻画在我们的生命里,才会焕发出其灿烂的本质。这就是人类和大自然的必然联系,这种联系发掘得越深刻,人就越能从山水中发现自己。
由此可见,余立新绘画是为了自己的心灵与灵魂有一束亮光,其目的是“清洗自己灵魂的房间”。绘画浸入了他的血液,深深植入了他的骨髓。惟有它,才可以让他畅怀,惟有它,才可以让他感觉自己的存在。绘画是在灵魂的高地上踱步,在这条路上,他就是他自己,真实的自己。
·都市水墨·
用传统笔墨宣泄现代文明情怀
艺术的外衣换了又换,灵魂还是那个灵魂,无论是当初对“人与自然”的关注,还是今天“人与社会”的侧重,都离不开一个主题:即人们对自身处境的忧虑、探索、反思以及表达。
从早期的速写到后来的城市山水、都市水墨系列,余立新就经历了这样的转变。《喧嚣都市》《湘西古道》《星沙西洋景》《外滩景色》等作品的表现形式很有现代感,折射百态人生。其画面嘈杂、喧嚣、悠闲、幽默、更有诡谲而具哲理意味。纵深的都市画面空间,高大的建筑,渺小的人,在表现力上更符合当代审美追求。是发其意气的自然流露,意随笔到,笔随意来,相与唯一,得心应手。
人类在几千年的文明史中,把智慧和美学追求凝固在各个时期风格各异的建筑群中,无论是东方辉煌厚重的故宫、黑瓦白墙的皖南民居,还是西方雄浑凝重的古罗马神殿、神秘崇高的哥特式建筑,无不渗透着世界各民族对文化与历史的哲思。
中国山水画对建筑早有涉足,以界画作为引入,但仅仅是作为山水之陪衬或以散点透视对建筑之追摹,表现仍显单调。改革开放后,城市建筑日新月异,一批敏于时代的艺术家率先提出了“都市水墨”的文化拓展,但大多还是停留在把建筑作为中国山水画里的中景、远景来画,或是作为外在的、好看的风景来画。
然而,余立新却敢于直面建筑,把建筑作为辉煌语言的主体,在当今画坛并不多见,这表明他对人类文明有着自己深刻的理解。凭借自身的学养、灵气,解读人类各个时期的雄伟建筑,将版画的提炼、西画的精准、中国画的洒脱融入一炉,形成了自己的艺术语言,把立体的建筑艺术转换在平面的宣纸上。这些作品把人带进建筑的审美意境中,唤起人们对历代文明精神的仰视。
《国家大剧院》《鸟巢》《北京西客站》《王府井大教堂》……他不是“按图索骥”、拍照作画,而是敢于把建筑艺术重合、逾越,在大量的取舍中,从精神需求和精神引导的角度,思考建筑在人类文明中的位置,思考绘画在生命中的价值,展开对浩瀚无垠的天地的思索和旷邈悠远的文化怀想。
建筑是“凝固的音乐”,虽严谨有序又不失灵动。余立新在创作中注重对建筑结构元素的把握,比如体积的大小、方圆、横竖互相联动,以及粗细对比等,把从建筑本身提炼出来的美学元素,在平面的绘画中重新组合排列,在构成中找到形式美的秩序,在宣纸上奏响建筑之美的交响乐。
他在画面中追求黑、白、灰的纯粹性,在组合中突显建筑结构块面的单纯与平衡,凸显了建筑精准的透视空间,也兼顾水墨多变的状态,以线条、墨块、留白以及清雅的色彩来体现中国画的笔精墨妙和艺术的纯洁性。他用线条强化韵律和节奏,行笔富有表现力,在长短横直的交替中营造着节奏和美感。他发挥中国画的特色,作品呈现水墨的自身审美趣味,灰白平面上的肌理,显示出历史的沧桑感,大块流淌的墨迹表达出梦幻般的神秘与深远情怀。
其实艺术是一条自我们的灵魂里流出来的河流,流动着我们民族的记忆,只有融入人类真、善、美和大爱之心,这条河流才会永远清澈而不会断流。余立新的艺术不要华丽的语言,而是从平淡中见神奇;用自然而又质朴的语言,表现出我们人类丰富深刻的情感,这才是大作品。
(该文发表于《湖南旅游》期刊2016年第二辑)
附录:
张家界鸳鸯桥
这鸳鸯桥后山的形状,像一对人。是一对老人!因为他(她)们的脸上满是皱纹。按桥的取名,这山的老人应该是一对“老鸳鸯”。人啊人!真的不易。都说好了,哪怕是棒打都会彼此相依。喔!还没有到老,怎么已各分东西?还是石头好!说好了,就永不分离!——写生随笔
芙蓉镇
20年前,因为工作之便,我有机会周游一些地区,速写本和照相机是我的随身物品。应该说我称得上是较早的“自由行”者。
芙蓉镇——王村,位于湖南湘西永顺县。这个小镇因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芙蓉镇》而改名。这个看上去很普通的村落,曾经是秦汉时土王的王都,古称酉阳,五代十国时称溪州,是一个具有悠久历史的千年古镇。按今天人们给予她的诠释,可称是融自然景色与古朴民族风情为一体的旅游圣地,是一个寻幽访古的最佳景点。古镇四周青山绿水,小镇巷道曲折幽深,临水依依的土家吊脚木楼以及从码头开始绵亘而上一条长达五里的青石板长街,使这里处处透析着淳厚古朴的土家族民俗民风。——写生随笔
寻觅心中的凤凰
我有关湘西的故事上世纪90年代就有了。那时的旅游业没有现在风靡,景点也不像现在这样修整一新。这几年,常常在媒体介绍中寻觅我过去的足迹。昨天,凤凰那拙朴、古旧的沧桑感已不多见。今天,修葺一新的吊脚楼、石板地已不是我曾经的记忆。一时间再燃不起我故地重游的兴致。“以旧整旧”,老酒变成了新酒;古道变成了新街的现况已不鲜见。我以怀旧的心情整理出约20年前的一组写生,如同打开一坛老酒——我心中的凤凰,与尔几盅。依偎着沱江、怀抱着群山、关隘雄奇中领略古韵。这里山不高而秀丽,水不深而澄清,峰岭相摩,河溪萦回。河畔上的吊脚楼轻烟袅袅,景象天人合一。我邀您醉意中再游历一回上世纪的古城——凤凰。——写生随笔
(责任编辑:王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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