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意花鸟画的造型观
2023-08-28 00:00:00 未知
写意花鸟画的造型观
文/庄毓聪
写意花鸟画是在民族绘画中占据重要地位,并具备鲜明特点。花鸟画独立成科于唐,当时便有“穷羽毛之变态,夺花卉之芳妍”的艺术追求。经宋元的文气盎然到明清两代,写意花鸟画乃至大写意花鸟画发展成熟。北宋《宣和画谱.花鸟叙论》云:“诗人六义,多识于鸟兽草本之名,而律历四时,亦记其荣枯语默之候,所以绘事之妙,多寓兴于此,与诗人相表里焉。”《宣和画谱.花鸟叙论》剖析了花鸟画的审美意义和思维价值。此后,工笔设色花鸟画、水墨写意花鸟画、白描花卉兴起。明末徐渭以草书入画,开创大写意花鸟画一脉,至清初朱耷到达另一个高峰,近现代更是名家迭出。数千年来经过无数人的完善、总结,中国花鸟画从学术到实践都形成完整的体系。
然而谈到中国画,无论是山水、花鸟、人物,我们都不得不站稳民族造型观的立场。中国画的造型观是意象造型。旨在托物言志,比兴,以寄寓情感。意象造型是写意花鸟画的灵魂,反映在写生中时,这种审美不仅是自然现实中的捕捉,更重要的自然现实在情感内蕴中的折射,以内在的精神内涵、以对生命的理解,对人生的感悟和追求,来完成创作过程。中国画无论是写生还是绘景固然都以客观物象为依据,然而这却非目标和追求。正是超越客观物象,反映出的主观情感和审美情趣的艺术境界,才是中国画真正的内美内核。最终以艺载道,承载中华文化传统天人合一的哲学境界。
在漫长的中国画发展历程中,无数画家已为花鸟画的造型奠定了一套完整的符号化艺术语言,以《芥子园画稿》为例,我们得以看到这种高度概括总结的笔墨语言,来赋予草木花卉禽鸟的造型。这些造型,就经过无数的锤炼、总结和观察,积累起造型经验,最终形成极具价值的笔法墨法的符号语言,成为每个初学者得以迅速上手中国画的重要途径。
写意花鸟画的造型,需要避免的是还原物象及发泄本能的两大误区。写意花鸟画不同于工笔画的求工求细,讲“以意领气,以气领神,以神写意。”重虚实、阴阳、化变,以求神韵。写意花鸟画造型在具体实践中,还体现着笔墨功夫、形体比例和情感内蕴的造型三个方面。
中国画笔墨是一切造型语言的基础,精良的笔墨层次,笔墨构造,会赋予花鸟对象更庄重、更精神的造型情趣。笔墨不仅有长短、方圆、转折等变化,还具备浓淡、干湿、轻重、刚柔、虚实的无限运用,表现极为丰富。笔墨形态是写意花鸟画的构成元素。王维曾有“夫画道之中,水墨为最上”的论述。清代沈宗骞曾说:“笔乃作画之骨干也。骨具则筋络可联,骨立则血肉可附……故古人作画专尚用笔。”大处着眼,细处着手,一笔一墨挥洒成幅。
形体比例是在笔墨变形基础上,以自身心性理解为依托,超出现实物象,完成写意的变形。这种发挥是漫长艺术实践生涯中的观察与感受,积累起来的灵感,而后随意而为即兴创造。这种变形在源于基础造型的烂熟于胸,观摩自然基础上,心中意趣基础上,完成笔与墨,形体与构图的重组变换。
更进一步便是花鸟画的气息与精气。在前二者的基础上,画家的内心世界、情感体验,体现在画面上的统御性和整合性便成了绝胜的关键,张僧繇画龙点睛,吴道子最后点眼,以求机趣和灵性,正体现这种慎重。道济说:“处处通情,处处醒透,脱尘而生,自脱牢笼之手,归于自然矣。”有趣和有情是作品的生命力;热爱、激情、真实,是跳出前人形式,避免庸俗的关键。笔墨线条由稚拙到成熟,无论是走向夸张变形,还是返璞归真,重归稚拙,始终都是心灵的再现,始终都需要赋予画者情感和拟人化的特征。
由此,便有了徐渭的水墨淋漓、有了八大的清孤寂寥,有了吴昌硕的辛辣苍古,有了齐白石的雄浑稚拙……他们皆强调“神似”、“超脱物外”,主张“似与不似之间”。他们以卓越的才华和个人修养,打破陈规,形成苍劲高古、雄强霸悍的鲜明艺术风格,将写意画花鸟画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写意花鸟画的造型观,追求意蕴深远、形象生动、构图新颖、形神兼备、笔情墨趣,然而运用之妙,关乎一心。我们唯有融入生活遭际、情感联系、内心修养、人文关怀,“夺造化而移精神遐想”,才能给人以心灵层面的高级艺术享受,方可创造出无愧于时代的优秀作品。
(责任编辑:王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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