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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专稿 | 市场受困：新锐艺术家能成为新的市场兴奋剂吗？
2023-11-01 23:40:05 罗书银
2023年苏富比秋拍“龙途：刘益谦与王薇伉俪收藏精选”专场拍卖现场
本季香港秋拍，估价10亿的“龙途：刘益谦与王薇伉俪收藏精选”专场斩获5.44亿港币，对当代艺术市场造成的震动毋庸置疑。
业内不少人士纷纷表示担忧：“很多人不会看到刘益谦夫妇的收藏与其建立在收藏基础上的龙美术馆带来的巨大效益。相反，他们会直接从表面的投资产出比来衡量收藏的价值。新的藏家可能因此不愿意再进场，信心不足的藏家也可能因此急于抛售手中的作品。”
显然，短短30余年的中国当代艺术市场，无论是参与其中的人，还是持观望态度的人，都仍免不了心浮气躁。
永樂2023春拍“览胜一现当代艺术夜场”现场
疫情后 受困的现当代艺术市场
许多人对于疫情之后的市场充满着期待。但今年以来，从春季完拍到香港首轮秋拍，市场似乎进入了更深的调整期。尤其是在现当代艺术板块。无论是市场最稳健的二十世纪艺术，还是挑大梁的50、60后代表艺术家，抑或近几年在亚洲市场屡创新高的西方现当代艺术······在拍场表现都“差强人意”，高价作品能够在估计内顺利易主已属不易。
面对当下乏善可陈的现当代艺术市场，唯一能成为市场兴奋剂的——似乎只有新锐艺术家这一板块。
新锐艺术家爆火个案：黄宇兴
有关“新锐艺术家”爆火这个话题，让我想起了三年前的一个晚上：当时正值上海艺博会期间，在博览会结束后的一场圈内友人小聚中，黄宇兴市场的爆发成为所有人讨论的焦点。
一夜之间，黄宇兴成为了当代艺术新的“神话”制造者。其震撼程度不亚于2008年以张晓刚为代表的中国当代艺术“F4”步入千万俱乐部时的情形。
当时，一位艺术家略带“神秘”地向在座的所有人透露：黄宇兴知道自己的市场爆了之后，很着急，打电话给身边的藏家朋友和画廊主让帮忙压一压。
显然，要压住爆火的市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黄宇兴的市场在此后的三年时间里，不断创造新的纪录。
就在第二年，黄宇兴创作于2016-2019年的六联作《七宝松图》便在佳士得香港秋拍拍出了6483万港元的“高价”，成为其拍卖的新纪录。从2020年佳士得香港春拍的纪录781.51万，到这一新的纪录，短短一年时间，高出了8倍，黄宇兴成为“新锐艺术家”市场暴涨的代名词。目前黄宇兴5件超千万元的作品，均出现在2021年之后的两年时间里。
不仅如此，以黄宇兴为代表，新锐艺术家的市场也在此后的两三年时间被迅速撬动。成为拍卖场不断创造纪录的群体。陈可、陈飞、高瑀、欧阳春、段建宇、秦琦等一批70、80后的新锐艺术家市场迅速崛起。
新锐艺术家——新的市场兴奋剂？
市场永远需要新鲜血液，随着一波70、80后艺术家市场的崛起，80、90后艺术家紧随其后，成为新的市场“宠儿”。尤其是今年以来，新锐艺术家成为受困市场下唯一的兴奋剂。
从今年的春拍来看，中国嘉德30周年现当代艺术最值得一提的便是创造了仇晓飞、闫冰、刘晓辉、季鑫、张月薇、高露迪等10余位新锐艺术家的全新纪录，他们中绝大部分都是80、90后艺术家。
2022年秋拍开始，永樂推出了“现在即未来一全球视野中的新绘画”专场拍卖。在今年春拍，这一专场中陈可的《斗牛士》以超出超出最高估价3倍的908.5万元成交，成为当季最亮眼的表现之一。此外，这一季拍卖中，欧阳春、黄宇兴、秦琦、夏禹等都有不错的表现，更是创下了90后艺术家孙一钿的拍卖纪录，此外，韦嘉、黄一山、赵洋等也都写下了拍卖的第二高价。
在刚刚结束的香港秋拍，季鑫、张英楠、韦嘉、张子飘等新锐艺术家，作品受到高度关注。在苏富比香港秋拍中，季鑫的作品《有维纳斯的房间》以190.5万港元成交，超出最高估价近4倍，成为其拍卖的第二高价。张子飘的《一个岛屿 02》以远超最高价估价的86万港元成交，成为个人拍卖第三高价。而在此前举行的佳士得上海十周年拍卖会上，张子飘的《蘑菇云 02》以126万元的价格创下了个人拍卖纪录。
接下来，新一波的香港秋拍，内地秋拍即将启动，“新锐艺术家”的表现也将再次成为许多人关注的焦点。
新锐艺术家市场爆火背后的担忧
面对这一波“新锐艺术家”的市场热，不少业内人士表示出担忧。
作为季鑫的代理画廊，蜂巢当代艺术中心负责人夏季风坦言：“我们希望能够与艺术家、藏家一起变得更好，作为画廊的经营者，我们最乐意看到的是，在推广一位艺术家的过程，所有参与其中的人共同受益。然而，如果是在市场热潮下，短暂地持有，迅速的变现。这样反而会对艺术家和市场的长远发展带来伤害。”
台湾大未来林舍画廊是参与如今市场最稳健板块“二十世纪艺术”的重要推动者之一。画廊如今的二代负责人林岱蔚对雅昌艺术网分享到：“父亲当年结识赵无极、常玉、吴大羽这些艺术家时，他们都还不为人知。那时，父亲一年要飞100多趟巴黎，许多作品就是这样一趟一趟飞机带回来的。”
台北大未来林舍画廊外景
从上世纪70、80年代林岱蔚父亲与这些艺术家结识，到今天已经过去40余年。走进大未来林舍画廊台北的办公室，墙上依然挂着当年其父亲林天民从各地收藏回来的赵无极、常玉、吴大羽的作品······
面对市场一个又一个突然爆火的80、90后年轻艺术家，林岱蔚也时常会感到困惑：“有时候，我确实不太懂，为什么某位艺术家的作品突然就火了。”
张子飘国内首个美术馆个展“月震”现场，龙美术馆，2022年
纵观市场的规律，那些能够在市场上缔造传奇的艺术家，无一例外，都是能够经得起艺术史的考验，拥有无数喜爱者、追随者，庞大的藏家支持者基础的。有时候，因为对某件作品的喜爱，藏家可能珍藏几十年，上百年，都不舍得在市场上释出。往往“天价”也因此诞生。
今天，面对新锐艺术家的市场热，我们看到更多的是，急于买进，和迅速的释出。在这些新锐艺术家市场火爆的背后，有多少是出于对这些艺术家作品的真正喜爱？有多少能够坚持5年、10年、甚至20年的持有？
展览现场：孙一钿（Sun Yitian），《很久很久以前》（Once Upon a Time），施博尔画廊，巴黎，2023
图片来源：艺术家和施博尔画廊，柏林/巴黎/首尔
摄影 © Andrea Rossetti
面对当下受困的市场，许多人把“80、90后”当成为未来新的“赌资”和“财富密码”。但这样的心态难免让人担忧。即便是当下最受关注的“黄宇兴”，也是经历了默默无闻的十余年，才迎来了市场的爆发。其背后不仅拥有庞大的收藏群体，更是早在十多年前他还在市场上“默默无闻”时，就收藏其作品并长期“持有”。
也许，当我们放下对市场的关注，能真正去谈对艺术的“热爱”之时，我们对于市场火爆的担忧才会越来越少。
(责任编辑：罗书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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