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破纪录低温的冷冬到来，2023年北京艺术品秋季拍卖渐渐落下了帷幕。为了观察今秋拍卖的概况，笔者首先将北京主要的七家拍卖企业的秋拍成交额，与今年春季拍卖和2019年秋拍的总成交额进行了比较。

经对比发现，这七家企业秋拍的总成交额环比今年春拍下降了27.80%。事实上，今年的春季拍卖征集时间并不充足，多数拍行二、三月份刚刚补办了因疫情推迟的2022年秋拍，六、七月份就又开始了春拍；而秋拍的征集时间相对充裕。最终，秋不如春的现象十分明显。此外，相比起疫情前的2019年秋季拍卖，七家企业今秋总成交额下滑的更多：42.29%。显然，艺术品拍卖市场还没有完全恢复到疫情前的成交水准。

本季秋拍中，七家拍卖行共有3件拍品过亿元，56件过千万元；而在今年春拍会上，2件拍品过亿，89件过千万；2019年秋拍过亿元拍品有5个，过千万拍品121件。可见，今年以来，尤其秋拍，在整体拍品品质并不明显弱于以往的情况下，明显出现成交价格的减少。

齐白石 《咫尺天涯—辛未山水册》

从拍品成交率上观察，今年秋拍七家拍行的上拍总数为22446件，拍出了其中的16137件，成交率71.89%；今年春拍上拍24247件，成交18627件，成交率76.82%。秋拍比春拍成交率少了近5个百分点。秋拍相比春拍的买气似乎有些不足。秋拍成交拍品的单件平均价格为31.41万元，而春拍的平均价格为37.68万元。秋拍比春拍每件拍品成交少了6万多元，减少16.64%。秋拍买家的出价或许更加的“恐高”。

南宋 朱敦儒 《与益谦郎中札》

古代书画板块的拍品数量虽然整体占比并不大，却常被看做衡量拍场品质档次的标杆。本季秋拍三家古书画经营实力较强拍卖行的板块总成交额8.11亿元，而其春拍板块成交为9.18亿元，减少了11.66%。而实际上，相比全场总成交与其他板块的成交，古书画减少的还是比较少的。究其原因，有不少收藏家放出了一些难得一见的精品。像嘉德以2.88亿元拍出的元代王蒙作品《涤砚图》，保利5692.50万元拍出的南宋朱敦儒的信札《与益谦郎中札》，永乐以5175万元成交的清初恽寿平《载鹤图及致王翚信札两封》和2300万元成交的王时敏《春日山水》等。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古代书画精品依然得到市场的强力追捧。

元 王蒙《涤砚图》

清 王时敏 《春日山水》

今年秋拍中，近现代书画实力较强的三家拍企的板块总成交额为12.12亿元，而春拍的对应成交额14.26亿元，秋拍减少了15%。近现代书画板块虽然普货作品的成交价与成交率不尽如人意，但难得一见的精品、生货仍旧大受欢迎。比如嘉德拍出的两件过亿拍品：1.45亿元的齐白石《咫尺天涯—辛未山水册》和张大千的《红拂女》。

张大千 《红拂女》

近年来，现当代艺术市场较为火爆。今年京城秋拍，现当代艺术品拍卖实力较强的三家拍卖行的板块总成交额为5.56亿元，而今年春拍对应的成交额7.27亿元，环比减少了23.52%。这个成交额缩水比古代和近现代书画两个板块都要多，也许是前几年涨多之后的适当回调吧！同时，破艺术家纪录的拍品数量相比也明显减少，算作价格“恐高”了。令人关注的是，拍场上出现了更多的90后艺术家的作品，而且拍价上升很快，包括张子飘、孙一钿、高露迪、张月薇等90后艺术家。90后的作品这么早就进入到二级市场，引起了市场观点上的分歧。但有一点不容置疑，这反映出市场对价格逐渐高企状况下的调整，需要转去发掘价格在低位、更具可塑性的新生代艺术家的作品，一种“避高就低”，“恐高”与“抢低”共存的现象。

张子飘（90后） 《心脏》

孙一钿（90后） 《左手右手》

虽然买气有些不足，但拍场上似乎并不缺少艺术精品大货，也不缺少观展、参拍的人气。从春拍到秋拍，各家知名拍行的图录里，无论是古代书画、近现代书画，还是现当代艺术板块，都出现了不少难得一见的“生货”和精品大作。每当经济状况低迷时，一些藏家常常为了保证自身企业发展的现金流而不得不忍痛割爱卖出自己的收藏，市场上因此会精品频出。

清 恽寿平 《载鹤图及致王翚信札两封》

而拍场出价“恐高”的原因在于，价格越高的拍品买家越少。经济环境不佳带来资本流动性缺乏，人们的风险厌恶就会上升，买家数量就会减少，因而常导致拍卖场上难以充分的展开竞价。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高价位艺术品常能体现出作品的重要性和珍贵稀缺性，更值得加以珍藏。但从投资回报的角度来看，由于买得起高价艺术品的人数量有限，高价品在未来一定时间内的投资回报未必会很高，这归因于其投资回报的边际效应已经趋向于递减。

雅昌艺术网曾在2022年做过一个艺术品价格区间年复收益率的对比统计。研究表明，收藏8-10年后，有两个购藏价格区间年复合收益率最高：5-10万元和50-100万元；收益率其次的价位在1-5万元区间；而收益率最低的价格区间在100-500万元间和500万元以上。可见，收益率最大或投资回报最好的区间大多不会在高价位上，而常出现在那些人们都买得起的价位上。当然，价位过低的作品品质大概率也不高，收益反而会下降。因此，选择那些品质优秀，作者被人们看好未来，价格还在低位的艺术品可能是藏家们的首选。

高露迪（90后） 《五亭图》

只要对藏品的选择得当，低价艺术品可能比高价品有更大的增价空间。尤其趁那些有着未来艺术发展前景的年轻艺术家的作品还不很贵时“进场抄底”，是极好的投资策略。当然，这些低价藏品并不包括那些知名艺术家的“普货”作品，而是指有着独特创新个性与发展前景的新生代艺术家的作品。这次秋拍中，80后，尤其90后艺术家作品受到更多关注的原因就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