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千“锤金法”精绝之作《芭蕉仕女》1104万元成交 | 华艺国际2024春拍
2024-06-24 23:29:20 未知
6月24日,华艺国际2024春拍“骋怀——书画集珍”专场举槌。本场封面作品:风华绝代 ,世所罕见的张大千“锤金法”精绝之作《芭蕉仕女》 顺利以1104万元成交。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是张大千工笔重彩人物画登峰造极的时刻,大千一生至为精丽雄奇的作品均创制于此时。如致张群之《红拂女》(1944年)、默斋旧藏之《水月观音》(1943年),皆为先生稽古敦煌后的平生杰构。
此幅《芭蕉仕女》创作于甲申(1944)年,与《红拂女》为同一年所写,无论是骨法用笔还是随类赋彩,二者皆极尽精工,尽显盛唐遗风。其中,《红拂女》以无与伦比的精巧繁密,《芭蕉仕女》以世所罕见的锤金之法作美人图,而各自具备其他张大千作品无法比拟的独特性。
张大千 芭蕉仕女
镜框 设色纸本
1944年作
66×43.5 cm. 约2.6平尺
说明:
1.此作曾见于1940年代张大千画作旧照。
2.据《张大千:三千大千》载,本幅《芭蕉仕女》曾经香港歌星甄妮、著名导演杨凡递藏,可谓传承有绪。
出版:
1.香港《大成》杂志105期封底内页,大成出版社,1982年。
2.《美术家(双月刊)》第29期,封底,美术家出版社,1982年12月。
3.《近代中国画选》封面、图4,香港集古斋-博雅艺术公司出版,1982年。
4.《当代美人画选》封套封面,P19,台湾艺术图书公司,1984年初版,1988年、1996年、2000年再版。
5.《张大千绘画鉴赏》P141,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09年。
6.《张大千:三千大千》P39-40,台湾艺术图书公司,2014年。
著录:《张大千全传》李永翘P251-252,花城出版社,1998年。
张大千对敦煌艺术的深刻认识,可从《谈敦煌壁画》一文加以了解,文中先生将敦煌壁画对中国画坛的影响总结为十条:一、是佛像、人像画的抬头;二、是线条的被重视;三、是勾染方法的复古;四、是使画坛的小巧作风变为伟大;五、是把画坛的苟简之风变为精密;六、是对画佛与菩萨像有了精确的认识;七、是女人都变为健美;八、是有关史实的画走向写实的路上去了;九、是写佛画却要超现实来迎合本国人的口味了;十、是西洋画不足以骇倒我国画坛了。此虽是大千总结的敦煌壁画对当时画坛的启示,实则也是先生今后创作的大方向,对其后半段的艺术生涯,乃至泼墨泼彩的创造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大哉敦煌 壮哉大千
在张大千的艺术生涯中,西陟敦煌是极为重要的转折点。谢家孝认为:“张大千的世界中,敦煌是最重要最辉煌的一章,正如敦煌在文艺历史中占着高峰地位,敦煌在张大千个人艺术生命中,也是最结实的一环!”历时近三年的壮举,不仅助力其攀上人物画的巅峰,成就巨匠之名,亦使敦煌石室之名隐而复彰,六朝隋唐之迹晦而复显。
中年西上敦煌,临摹石室,振千年之颓势,开艺苑之新局,气象雄伟,着色瑰丽,使人物画为之一变。
——张大千
1943至1944年,“张大千临摹敦煌壁画展览”先后在兰州、四川、重庆举办。数次画展是敦煌千年艺术第一次在国人面前呈现,每次展出皆万人空巷,观者如潮,引起巨大轰动。
国学巨擘陈寅恪撰文评论:“大千先生临摹北朝、唐、五代之壁画,介绍于世人,使得窥见国宝之一斑,其成绩固已超出以前研究之范围。何况其天才特具,虽是临摹之本,兼有创造之功,实能于吾民族艺术之上别辟一新境界。”此一时期,张大千工笔重彩人物画可谓精品倍出,每有面世均备受瞩目。
张大千 《芭蕉仕女》局部
《芭蕉仕女》创作于1944年10月,画中仕女高髻凤冠,开脸饱满,细眉弯如新月,唇点殷红,浅靥如花。其容其饰,明艳中流露典雅之风,端庄中别具妩媚之韵。大千的仕女在经过敦煌的洗礼后,已经一改明清以来的纤弱,转而为丰腴健美,线条圆转流畅,功力非凡,可谓复兴了隋唐高古时的用笔传统。
张大千 《芭蕉仕女》局部
衣饰的刻画则极精丽之能事,雍容华贵,无论是耳垂上的绿松石坠,还是藏于蕉叶间的石榴裙裾,无不描摹工谨,敷染醇厚,尽显盛唐遗法。更为特别的是,此幅留白部分,大千都补以金粉,益显富丽堂皇。大千在青海曾向藏族画师学习研磨金粉,并在敦煌临摹过程中研究金粉敷色之法。
此幅大千自题:“偶记唐人有锤金法,因试为之。”
据此可知此幅即为大千“锤金法”尝试之实例。尝见大千作山水亦有留白处锤金之法,与此幅对观,可相互征信矣。然而,以此法所作仕女画极为鲜见,可谓世所罕有,弥足珍贵。
盛唐古典 摩登现代
大千作有多本“凤冠仕女”,1944年8月曾为上清道观作《青城崔生妇》一幅,青城道士将之勒石立碑,为青城山一胜景。12月也有一本,自题“仿莫高窟初唐人衣饰”。其后亦有数本,如致海伦女士之《拈花仕女》、致高岭梅之《凤箫图》等。然而,无一如此幅这般勾画繁复,精丽堂皇。从构思到上色,《芭蕉仕女》显然更为千锤百炼。
左:张大千《青城崔生妇》 1944年作;右:《青城崔生妇》石刻 青城山上清宫藏
《芭蕉仕女》不但有初唐秀骨丰肌、优雅自信的女性形象,美人身上的衣饰与花纹色彩,也无一不根据唐代画作。与《红拂女》相似,《芭蕉仕女》亦运用了敦煌壁画精巧缜密的复笔勾染方法。
张大千《芭蕉仕女》白描稿
画中美人的凤冠、步摇、衣领、披肩、腰带,皆先以墨线勾勒,再层层敷彩,又以金线作最后关键性一描,十分精妙地将全神点出,线条既精准流畅,亦使画面更立体突出。接近肤色的上衣,以微妙变化的白色描绘祥云状暗花,若隐若现。长裙的花纹取自敦煌藻井的图案,描绘同样一丝不苟,百余格纹样逐一勾勒、晕染,复以金粉点缀,每个图案都有熠熠生辉之感。尤为可贵者,繁复的花纹如一气呵成,既工细又不呆板。这些鲜丽繁复的花纹、色彩又被大片泥金色背景统整在一起。整个画面金碧灿烂的色彩、极尽精工的设计,不但衬托着美人的雍雅妍丽,更让观众也走入了唐代的辉煌。在绘画材料的选择上,大千也无不精益求精。经过近八十年之后,画上的石青、石绿及朱砂、泥金,依然鲜艳如新。
张大千所绘不同时代的敦煌观音手相
此幅的用色、造型固然高妙,而线条之优美更不在话下。仕女衣袖上的线条既细腻又柔韧,有柔情似水的圆润轻盈,然立领、衣摺、及群裾则处处见铁线描的立体感,力道十足,丝丝入扣。大千在临摹敦煌《晚唐十一面观音相》中,曾画遍了各式各样的手势,曾说:“手的骨骼线条要柔和顺畅,要像戏里的兰花指一样有表情。”
张大千《芭蕉仕女》局部
本幅仕女双手,不但其掌肉、指节、指甲笔笔有交待,表现骨肉亭匀之姿,手势中似还有无限娇媚。可见《芭蕉仕女》的确表现出了大千对敦煌技法的得心应手。但是,这种技法毕竟太耗费精力,并不是每件作品都能这样精雕细琢。踏入五十年代,再未见画家以如此繁复手法处理者,由此便可知此幅的贵重之处了。
上:张大千《芭蕉仕女》局部;下:张大千《水月观音》局部 四川博物院藏
1944年,大千笔下既有如《红拂女》这般稽古典雅的创作,亦有如《时装仕女》那般大胆现代的创新,而《芭蕉仕女》恰似二者的结合,其仕女开脸、服饰、花纹、线条、设色等,皆从敦煌壁画中演变而来,然其姿态妩媚撩人,表情冶艳而美得不可方物,又见现代美人风华绝代之气息,实为巧妙,此乃大千自造,古为今用,舍大千其谁乎!
画上钤“摩登戒体”朱文印,此印为方介堪所刻,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屡见于张大千所绘重要的仕女画中。印文以佛经“摩登迦女”故事作喻,警惕观者赏之勿起妄念,与诗句“从君去作非非想,此是摩登七戒身”取意相类。在大千的笔下,“摩登戒体”被演绎成格调高古,且极具时代特性的现代仕女画。在画面中,观者亦可以感受到一种超凡脱俗的宗教审美气息。
张大千《芭蕉仕女》已知出版
是幅《芭蕉仕女》,精丽中足见堂皇,以敦煌艺术优美庄严的造型与妍丽生动的色彩,统合现代女性之美,超出时空地域,是大千临摹之本兼有创造之功的典范,堪为大千工笔重彩人物画巅峰时期的精绝之作。
(责任编辑:罗书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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