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花一世界”，到“一木一天堂”

——再谈《佛的微笑》

古代佛像上的微笑，是古人表达和传布善念的一种有效艺术方式，因此，佛敎很自然地就被社会各阶层人士——从统治者到被统治者，共同认可、普遍接受了！

除去历史上曾有过三、四次较短暂的“灭佛运动”外，佛敎自东汉传入中国以来，在历史的演进中，整体上还是十分顺畅的。

人们的生活坎坷、困苦，憧憬着美好，寄希望于来世，祈盼轮迴，需要精神上的慰籍，佛敎于是应运而生。

这是历史演进的一种必然！

说到此，我忽然想到：几十年前，我们人类曾向浩淼的太空，发射过的一颗载有地球人类信息的飞船。前不久，在它即将消逝在太空中时，科学家给它下达了最后一次命令：让它从几百万甚至亿万光年的距离外，给我们发回了它拍摄的一张银河星系图片。

科学家们从这幅幽暗的照片中，仔细分辨岀了身处太阳星系中的地球。看上去，它比一粒微细的尘埃还要微细、还要小！

浩淼的宇宙，实在是太大、太神秘、太不可测了！难怪许多科学家都深信“造物主是存在的”！

不然，地球上许多事物，为什么会那样的不可思议呢！

譬如萄萄，每年都会结岀许多漂亮、甜美的果实，在每一粒葡萄中，都还有一粒籽实，以使它埋入土中后，还可以延续下一代生命。它怎么会这样呢？谁给它设计和安排得这么完美的？

这只是随便举出的一个小例子！

客观世界的无比精妙和无限博大；客观世界的无限微小、无限可分，让我们不能不暇思，让我们不能不冥想——让我们不能不想入非非！

而让我们能够这样想的，让我们能够成为一个“有思想”的人，这个生命现象本身，就又是不可思议的！

是谁，赋予了我们人类这样的一种能力？

在地球的万千生物中，居然——居然会有一种生物是有思想的！

思想，不是物质性的，它看不见，摸不着，无色、无味，没有质量。

思想，是怎么来的？别的生物——包括植物，有思想吗？我们不能证明它们有，但也不能证明它们没有。

还有情感这现象，它也不是物质性的。除了人类，别的生物有情感吗？

可以肯定，许多动物都有，如猫、狗、马、牛、羊，如鸽子、鸡、鸭、鹅……这几乎不用证明，人人都会认定。

但植物，植物有情感吗？它们有喜怒哀乐、有灵性吗？

索性问简单点——“它们有痛感吗”？如此等等……

然后，再问一句：

“我们人类应该怎么和它们沟通和相处呢”？

中国佛敎的《法严经》里有这样的禅语：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这比喻真是妙美极了！世界各种事物之间的繁杂关系，正如那花、那叶一样：它们在大千世界中，每朵花、每片叶，又都是一个繁杂的世界！

但个中道理，还不仅此，禅语还进一步引伸说：

“一草一浮生，一木一天堂”！

啊，这该是多么达观、曼妙的人生理念！

是的，草芥微贱、弱小，树木参天、繁茂，它们都曾有过沉浮、变幻着生命历程，但最终，它们都殊路同归，进入了天堂。

古人就是这样勉励自己更加主动、热诚地拥抱人生的——在世虽是“浮生”，来世却是“天堂”！

或许，有人会说这是一种“精神上的麻醉”。但古人却需要它，因为他们需要一种精神力量，支撑他们顽强地生存下去！

我想，古代的工匠和佛敎徒正是以这样一种沉静、而切于实际的人生观，面对现实中的苦难和黑暗的。因此，他们所塑造的佛陀和菩萨，脸上总是洋溢着慈和的微笑的。在他们的心中，有着一座可以想像出来的天堂，一座无比美好的极乐世界。

我想，古代工匠既然是从天国俯瞰着人世，以一种虔诚的佛性进行创作的，那佛像就必然是美丽而崇高的！

我们不是什么智者，更不是什么哲人，但我们却从古代匠人创作的佛像微笑中，不仅被它们的恬静和柔美所打动，而且还为它们的表情和体态中所蕴含的人格魅力、一种内在的精神气质所感染。

正因此，在我们在想到那些美妙的佛经禅语时。便不得不做些贴近于哲学的思考。

友  玉山  于合肥

2024•8•14

佛造像

北魏（公元386—534年）

河南巩义石窟第一窟

速写•铅笔

2019年8月

刘玉山 作

佛造像窟中伎乐俑

北魏（公元386—534年）

河南巩义石窟石浮雕

速写•炭精棒

2019年8月

刘玉山 作

卢舍那大佛像

唐（公元672—675年）

洛阳•龙门石窟

速写•铅笔

2021年5月

刘玉山 作

菩萨头像

唐（公元618—公元907年）

荥阳大海寺出土

郑州博物馆藏

速写•铅笔

2024年5月

刘玉山 作

千手观音像

铜

明代（公元1368—1644年）

山东省博物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