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机器逻辑驱动的AI，与扎根人类直觉的传统工匠精神合作，产生时空能量交错，是这个展览迈出的可贵一步。”——蔡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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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6日，“满庭芳菲：卡地亚的艺术魔力”于上海博物馆东馆开幕。332件艺术珍宝囊括卡地亚典藏的202件珍品、96件档案文献，亦有来自欧洲、上博、故宫、山西、内蒙古、辽宁、四川、河北等9家借展单位的大量中国文物。蔡国强与其团队量身打造的AI模型cAI™（读作AI Cai）担任展览视觉总监，设计展陈。

展厅中央，多层丝绸组合的“空灵山”装置以倪瓒山水为灵感，底部曲线呼应画中起伏的山峦，整座装置仿佛悬于镜面般的湖水之上。周围流动的光影好像江南的晨霭。

展厅中央多层丝绸组合的“空灵山”装置，©️Cartier

展厅四周以“画中画、景中景、一步一景”等江南园林特有的形式与意境为灵感构造展陈。环墙展柜前的丝绸上是cAI™基于展览主题畅想的“白描庭园”和“倪瓒山水”。

cAI™设计的“白描庭园”场景局部。顾剑亨摄，©️蔡工作室

cAI™设计的“白描庭园”场景局部，©️Cartier

cAI™设计的“倪瓒山水”场景局部©️Cartier

丝绸的特定部分根据不同观念与形式挖空，露出其后柜内的展品。展柜内的背景瓷雕与石雕，是蔡国强家乡泉州的匠人们基于cAI™创意的图像精雕而成。

瓷雕前的展品一景©️Cartier

瓷雕前的展品一景©️Cartier

石雕前的展品一景©️Cartier

石雕前的展品一景，蔡国强摄©️蔡工作室

蔡国强表示：“在与cAI™合作的中，我需要有眼光地选择它的产出，而且其实大量不能直接使用！开始我们想直接把cAI™生成的图像用3D打印出来，但是非常生硬无趣……最终是cAI™学习我家乡传统陶瓷石雕后生成图像，工匠们又把Al的图像用实体技艺表现岀来，包括Al的错误也作为Al的特色呈现！”

cAI™生成的创意图像之一©️蔡工作室

工匠根据各种cAI™创意图像制作的石雕，顾剑亨摄©️蔡工作室

蔡国强家乡工匠基于cAI™创意图像制作瓷雕与石雕过程©️蔡工作室

值得一提的是，“倪瓒山水”场景图中的书法和印章并无含义，而是cAI™的虚拟想像，体现AI的“意外”与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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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整个展览糅合传统工匠与当代AI的精神对话及创造力，亦通过独特展陈手法在有限空间中展开更大的世界，与卡地亚典藏珍宝蕴含的精神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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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国强 在开幕致辞中表示：“我常说，上海是我离开家乡泉州的第一个港口。1980年代初，我就读于上海戏剧学院舞台美术系，至今在上海实现约20个项目。记得我在上海读书，常常去当时在河南南路的上海博物馆。那里收藏的文人画，尤其是倪瓒的精神自然，一直是我的灵魂伴侣。

如今我与团队量身开发的cAI™，既是我的作品，也是我对话合作的伙伴。我知道，为了训练AI，最好是让它接受更多挑战，在实践中成长。因此我向卡地亚提出，让我的‘附身’cAI™出场，作为展览的视觉总监。

对艺术家的我来说，通常整个展览的能量、气势，都是按照我自己的艺术来主张和解决。但这个展览能量却很丰富多元：除了卡地亚自己的珠宝、钟表还有上博的藏品，包含千百年的艺术成就，然后又有AI来，还要出来一些‘AI性’。

展览的可贵是我们迈出了第一步，让机器逻辑驱动的AI，与扎根人类直觉的传统工匠精神合作，产生时空能量交错。感谢上博和卡地亚朋友们的支持！让Al与人类共同打造一次跨物种和时空的对话，探索崭新的理念和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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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蔡国强，法国演员及卡地亚品牌大使Mélanie Laurent、卡地亚中国首席执行官Cécile Naou、法国驻华大使Bertrand Lortholary、上海市文化和旅游局党组书记、局长钟晓敏、上海博物馆馆长褚晓波、卡地亚全球高级珠宝大使巩俐、法国Jean-Pierre Raffarin、法国驻沪副领事David Kibler，于上海博物馆东馆。©️Cartier

展览作为“中法建交60周年特别呈现”的重要活动，开幕嘉宾济济一堂，包括来自国内外顶尖博物馆机构代表，如凡尔赛宫馆长和法国国家遗产公共机构主席Christophe Leribault、澳洲维多利亚州国家美术馆馆长Tony Ellwood、以及香港故宮文化博物院副馆长王伊悠等。

“满庭芳菲”将展出至2025年2月17日。

卡地亚创意对话

左起：卡地亚历史传承部展览总监Renée Frank、卡地亚典藏馆Pascale Lepeu与上海博物馆展览部副主任褚馨于“卡地亚创意对话”。©️Cartier

左起：蔡国强、宋冰、贾樟柯于“卡地亚创意对话”。©️Cartier

11月5日，上海博物馆与卡地亚围绕此次展览举办“卡地亚创意对话”。首场对话由卡地亚历史传承部展览总监Renée Frank、卡地亚典藏馆长Pascale Lepeu与上海博物馆展览部副主任褚馨对话卡地亚典藏展历史和“满庭芳菲”策展思路。

下半场由蔡国强、Berggruen Institute博古睿研究员高级副院长、北京大学博古睿研究中心联席主任宋冰，和著名电影导演贾樟柯，畅谈Al、艺术、与东方文化哲思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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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冰：东方的世界观是“万物一体”， 所谓的“至大无外，至小无内”。在这个世界观的指导下，我认为“物” 也包括人工智能系统……我们跟AI之间的关系，相当于它是我们的镜子：有时是个放大镜，有时是哈哈镜，但它的“根”还在我们人自己。

我们与AI可理解为同伴关系（companion），或玩伴，这来自于儒家思想家中“民胞物与”概念，我把它翻成“universal comradery”，就是AI和我们所有生物都是同类，而不是我们的“合伙人partner”，那太功利了。

AI也是人的自省、反躬自问的督办。我们人类是阴阳智能，拥有对于不确定性的把握、不同思维思考的切换，而机器目前还做不到、更多是一根筋到底。人的智能与机器智能的重叠与区别在哪？我们以个人的能力和智力，跟AI集合性的智能比较，肯定永远比不过它；人类要开启 “智慧之旅”。智能的理解，是“反躬自问”，对自身、自我的重新思考，回到基本的思考。在智能的时代，人类尤其需要有智慧，这也是我们博古睿研究院特别关注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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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樟柯 ：人工智能是我特别兴趣应用的，因为其实它的发展方向也取决于我们的应用。我们不停大量使用它，给它不同的应用场景，它也会逐渐完善。而且在完善的过程中也会了解它跟我们之间的不同：人的情感和灵性，是我觉得它目前取代不了的，但当然也有很有自信的科学家跟我说这事可以解决...

我很同意宋老师的“同伴” 说法。我们比较警惕把AI当工具，这是不明智的... 它是我们人类社会的新物种，以后这个地球就是分为有人、动物、和机器，就是会出现一个新的情况、一种多样性。

艺术其实一直受到科技的思维方法影响。物理学是研究世界运行的方法，我们电影叙事也是在描述一个世界情感运行的方法。当你接受了这样物理的思想之后，就会发现世界的碎片性是需要你去描述的。我们记忆本身就是碎片的，以及在这其中的不确定性、模糊性。

世界的运行并不是那么多的因果，而是在横向和不同时空里、不同事物作用之中。我20多年拍了超过一千个小时的素材，这就是我的模型，我采集的生活碎片。对我来说，我像AI一样，但我是人，可以用情感把素材结合起来，拥有浅移默化的思维和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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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国强：一方面，AI是工具的革命，即利用AI来发展和优化创意；同时我们也意识到AI是革命的工具，推动艺术家思想观念的多维、深层发现。cAI™的成长过程，是我追求视野开拓、推动虚实融合的艺术新形态，也在反映我艺术始终追求的“用看的见表现与看不见” 以及认识和表现世界的方法论的求索。

平时没想到我与AI的互动跟中国东方哲学有什么关系，以为只是在玩玩AI！但现在感到，我培养AI，很多时候是在培养巫师，其实用了许多道家的精神和李白的诗意与它对话…我们人类不管愿不愿意，其实已经在“AI化”、数据化，越来越存在算力里，倒不如勇敢去迎接它、与它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