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艺术的意义和作用，有很多解释。在关于艺术意义、作用的诸多释义里，我喜欢被人忽视却又极具本质意义的一句话。这句话就是《论语·颜渊》中的——

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

这句看似语义明确的话，第一个面临的歧义是成人之美的“美”究竟是什么？

按照传统解释，成人之美的“美”，是好事情，不完全是美学意义上的“美”。而我之所以命名程征、程园父女二人的展览为《成人之美》，是因为他们父女二人的艺术追求，既有美学意义上的努力，更有社会学意义上的精进。

更为重要的是，2018年，《君子如玉——程征艺术展》的展题也是我提出的。而艺术以及艺术家本人的发展，都有一个非常突出的特点，就是讲究传承。选择“成人之美”作为展览题目，便是对于艺术传承的强调。从“君子如玉”到“君子成人之美”，一方面，是一以贯之的是君子之风，另一方面，回答了“君子如玉”的意义究竟是什么的问题。这个问题在我这里的答案就是“成人之美”。

程征先生是绘画出身。他和当代画坛王有政、郭全忠等人物画家，是大学同学。但是，由于命运的安排，程征先生逐渐深入到美术史论领域，成为国内著名的美术史论家。他的这一经历，和其父亲当年留学法国后的选择特别相似。

当年，其父赴法留学，同行的是徐悲鸿、徐特立等。随后，周恩来、邓小平等也陆续赶到法国。留学时，程征父亲和徐特立住同一宿舍。看到徐特立、周恩来等陆续回国参加革命，程征父亲选择科学救国，从事物理学研究。其父辈经历，特像他和王有政、郭全忠等人的不同选择。王有政、郭全忠选择坚持绘画实践，程征逐渐偏向理论研究。

展览中有一件别有意味的作品，即作为父亲的程征临摹女儿程园六岁时的一件作品《看彩虹》。从这件作品里，我们可以看到成长，看到成人之美的“美”。

程征先生是美术理论家兼画家身份；程园是珠宝设计师。就作品材质、形态言，二人作品不是一个范畴。但从艺术的意义、作用维度看，父女二人的作品又初心如一，都是成人之美。

写作此文时，恰巧看到人邻《时光未曾圆满》一诗，其中我喜欢的是这样一句——

这是藏地，诸事不急

修造一座寺庙必需的不都是石块

和木头

是周而复始的黎明到傍晚

是时间——

其实，无论是作为父亲的程征先生及其绘画作品，还是作为女儿的程园及其珠宝设计作品，人与物，都浸润在时间的抚摸里。抚摸中，父亲老去，女儿长大。

万事不能提早，时光也未曾圆满，但成人之美却是父女二人水到渠成的修行。修行中，有目共睹的是成长。

好的成长，也是成人之美之一种。

张渝

2025年4月11日

程征先生爱女程园，自丫角熟识，爱美崇艺，由苕龄臻至中年。美敷三维，工致精粹，在首都首饰艺术界，己据显角。

父女艺术家今在长安，展览弘开，艺圃松兰同茂，有萱纸绢帛之华滋，有玉翠宝石之富丽，竟一时之璀璨也！特以小律为纪：

中郎书艺递文姬，沙娜书鸿更得宜。

玉润丹青存华渭，钻晶首饰美昆池。

长安回顾丽人赋，秦岭韵情坚未移。           

长安小鹿

2025年4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