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9月12日下午，上海觉群艺术空间暖意融融，“水做的江南——齐铁偕水墨画学术系列展”正式开幕。本次展览由上海文史研究馆主办，上海觉群书画院、觉群艺术空间承办，上海报业集团媒体支持、上海美术家协会学术支持，将持续至10月12日。展出齐铁偕近100件水墨画创新作品与写生佳作。当观众驻足在那些氤氲着江南水汽的画作前，看到的不仅是笔墨勾勒的景致，更是一位艺术家跨越半世纪的人生沉淀与艺术坚守。

从“命运的坎坷”里，长出艺术的韧性

齐铁偕的人生轨迹，本身就是一部与“坚守”相关的叙事，而这份坚守，最终化作了他艺术创作中独特的“生命感”。三次命运的转折点，都阴差阳错，与机遇擦肩而过。“那些年，好像命运总在开玩笑，但也正是这些坎坷，让我更懂生活的重量。”采访中，齐铁偕谈及过往，语气平静却藏着力量。

知青时期的他，曾因画作被上海美术创作办公室主任吕蒙、邵克萍关注，两位前辈特意到农场看望他，称赞他“创作能力极强”，将他列为重点培养对象。即便后来一度“弃画从文”，写诗歌、做新闻、办出版，他也从未放下画笔：“就像江南的水，看似柔软，却能穿石，我对画画的执念，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熬过来的。”

这份在困境中沉淀的“韧性”，最终成了他创作的“底色”。就像他画面中的船，只以几笔焦墨勾勒船舷，却让静态的船生出“待发”的张力；他画挑担老人过桥，特意将桥身及河岸的房屋用重墨压得厚重，与老人的身影形成鲜明对比，暗喻“人在命运里的渺小与坚韧”。他总说，那些年的苦不是负担，是藏在笔墨里的“养分”，让他的画比旁人多了几分“能让人静下心来的力量”。

在传统与当代的边界上造“新境”

走进展览现场，观众很容易被齐铁偕的作品打动——既有“粉墙黛瓦映绿柳”的江南意趣，也有“抽象线条伴光影”的现代感。这份独特的风格，源于他对水墨语言的重构，他既保留了“屋漏痕”“锥画沙”的传统笔法，又吸收了西方印象派的光影技巧，为古老的水墨画注入了当代生命力。

“诗书画印”的当代融合

齐铁偕是少见的“诗书画印”全能型艺术家，他的作品里，诗不是简单的题跋，画不是单纯的图像，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共生体。他画薰衣草时，因想起“风里藏着紫香”的诗句，想让观众“看画时能想起花香，比直接画薰衣草更有味道”。

古人说“画为无声诗，诗为无形画”，诗与画不是各说各的。齐铁偕的题画诗多为新诗，却能透出韦应物“春潮带雨晚来急”的闲淡、柳宗元“欸乃一声山水绿”的空灵——这种“古今对话”，让他的作品既有当代人的情感共鸣，又有传统文人画的文化厚度。美术评论家龚云表评价他的作品“是一席诗书画的饕餮盛宴，看画时像读诗，读诗时像看画”，正是对这种“共生”关系的精准概括。

“色彩观”的革新

传统水墨画多以黑白为基调，而齐铁偕却敢于在水墨中“赋彩”，却又能做到“浓而不艳，淡而有味”。就像他画江南秋景时，用赭石与墨色调和，画出了“落叶铺地”的厚重。

齐铁偕表示，他的色彩灵感既来自传统中国画的“随类赋彩”，也来自西方印象派的“光影捕捉”。早年他在巴黎参观时，曾被一位青年画家的抽象荷花吸引，对方告诉他“颜色没有对错，只有是否贴合你想表达的情绪”，这句话让他豁然开朗。

更难得的是，他的色彩始终“服务于意境”，从不为了炫技而堆砌。他说，自己绘画时会“留三分白”，让画面有“透气感”，这正是他对传统“留白”理念的当代诠释。

“具象与抽象”的平衡

齐铁偕的作品里，既有高度写实的写生稿，例如展厅二楼展出的30余幅江南古镇写生，每一笔都精准捕捉了建筑的结构与光影；也有完全抽象的创作，例如《墨韵和声》用扭曲的线条与浓淡不一的墨块，表现出音乐的旋律。他从不将“具象”与“抽象”对立，写生是‘师造化’，抽象是‘得心源’，两者要结合。他坚持“20分钟写生法”——每次外出写生，都要求自己在20分钟内完成初稿，“快一点才能抓住最直观的感受，不被细节困住”。

这种“似与不似”的平衡，正是他对石涛“无法之法，乃为至法”的实践。他画《天鹅》时，不用写实的手法画羽毛，而用大面积墨色晕染，只以几笔淡墨勾勒翅膀的轮廓，却让观众一眼认出“这是天鹅”；希望“让观众看到画时，能想起自己的故事”——就像有人在他的抽象画前想起童年听的钢琴曲，有人在他的江南画前想起外婆家，“这才是艺术的‘活’”。

让“江南的水”，流进更多人心里

展览序言里，齐铁偕写了这样一句诗：“有水才有江南，江南是水做的。”对他而言，江南不仅是地理意义上的故乡，更是精神层面的“根”——早年在国外出差时，他曾因想家写下200首江南诗，后来这些诗也成了他创作的“灵感库”；如今，他每天上午去工作室画画，下午带孙辈涂鸦，“江南的意趣，要一代代传下去”。

展厅中，他特意将一幅水墨天鹅作为“预告片”，预告后续《五色天鹅湖》等系列展览。他说，“我不会停止画画。”

这场展览，是齐铁偕献给江南的“情书”。当阳光透过展厅的窗户，洒在那些带着水汽的画作上，仿佛整个空间都成了“水做的江南”，而齐铁偕的笔墨与人生，就藏在这水汽里，温润而有力量，就像江南的水，温润、绵长，会一直流进更多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