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加林

中国国家画院美术馆原馆长

“‘写’是以书法的书写方式入画的表达。而‘意’是要传递修养、文心、境界。”

作为中国画来讲“笔墨”是必然的，这一点我和江舟不矛盾，但是也有不同的看法。因为江舟刚才讲的是一个展览，一个展览对于策展人来说肯定有他的一些想法。张江舟先生提及《竹园》这个展览是很有意义的，因为各个门类的艺术呈现出一个对中国艺术的理解，一个雅文化的表达，非常好。当然对中国画来讲有启迪意义。

但是中国画还是谈到“写意”两个字，我觉得和“书画同源”还是有关。“写”是因为跟书法的书写状态有关系，能生成一种笔墨语言的载体。如果没有“写”等于说是在描绘一些东西，中国画正因为写才有格调、才有高度。写可以像书法里面一样，可以是写楷书，可以写篆书，可以写行书，也可以写草书。我理解当今大家说写意画都到哪儿去了？可能他们认为只有草书的状态才叫写意。其实这是一个很狭隘的理解。我觉得高云老师在今天的发言当中已经说的很清楚。所以说，不论是工笔画还是兼工带写，还是所谓的泼墨或者是大写意都是一种“写”。“写”的功能实际上是能生成很多笔墨语言，在这个展览当中我们可以看出很多艺术家通过自己的一种写的状态，生出自己的个性语言，是一个风格的载体，是一种语言的非常重要的一个载体，所以“写”是一定要有的。

我们都知道黄宾虹先生篆书写的非常好，被称为“有清第一人”。其实书法功底跟他后来山水画笔线的质量、绘画的气象分不开，所以“写”还是要强化对书法的这种培养。不管时代到任何时候，中国画本有的这种基因是不能丢掉的。因为这些东西一旦丢掉就失去高度了。而“意”是要传递修养、文心、境界。我们有很多画家拿笔咔咔咔在那儿似乎在写，写什么呢？意没有，就像所谓逸笔草草，寥寥几笔就是逸笔草草吗？是草草有之，逸笔全无，逸是一种逃遁世俗的一个境界，一种修养，一种格调，一种高度，包括你的功夫在里投入的，逸气出不来，草草是没有价值的。所以“写”和“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场域。如何把这两样东西都修炼好，形成你的艺术的表达语言。我觉得非常重要。时代到了今天，我们要写出什么样的个人语言，这是一个可辨识度的一个点，我们值得探讨。现在很多新水墨、新工笔画也都出来，我们也看到不断的在发展。对于“意”在这个时代应该提出什么样的意？我经常讲我们进入这个时代要有这个时代的问题意识，不能说画一个传统山水往那儿一放就算是一张好画，或者笔墨不错，就是一张好画。没有对社会一种敏锐的洞察力，没有在你的作品里面呈现出社会问题，就像写文章一样，可以写二三十万出一本书是可以，但不是一篇有价值的论文。论文必须要有问题意识，应该提出什么样的想法，让人家在你的作品里面能够解读到画外的这种东西。所以说“意”实际上是有一定的弦外之响的，这个其实是我们中国画最重要的一部分。所以我想黄宾虹的“写意文脉”，我们应该是承接这样两个点，把它还原到当下去关注什么，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