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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闲话

  回想孩提时代在海边玩耍的经历,不禁觉得好笑。追逐浪花累了,便用沙筑起一道道堤,企图困住永不停歇的潮,乐此不疲的修复被水冲垮的沙筑。在和海水较劲的过程中灵光一现,心想,那就再修一个渠,把水引向沙滩,又在沙滩上手脚并用挖一个小池塘,把捉来的小鱼养在里面,然后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修筑的伟大工事,用贝壳装饰修建的堤坝,在周围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足迹和手印,昂然如一个国王。这时,一个大浪打来,沙做的堤坝瞬间淹没,摧毁了我的池塘,带走了我的小鱼。海水退去,只留下平整如同最初的沙滩,和刚才手忙脚乱企图挽回的自己,茫然若失。

  大抵问问在海边生活的孩子都有类似的经历,无人教导,我们几乎是下意识的重复着类似的游戏,仿佛数万年前的觉醒。我们和洪荒各两端,我们眼中映着莫测的世界,山川湖泊也透射着我们的倒影。我们开始留下我们的印记,这一“笔”便是石破天惊。从此混沌一片就有了现在过去未来,有了上下南北东西。我们奋力抵御时间的风沙,企图在空间中安住我们的性命。于是有了开山劈石的石斧,有了青铜陶器上回环往复的线条,有了和时间纠缠延展的长城,化翼而飞的屋宇,又幻化为书简中的笔笔划划,记载着我们一点一滴的自觉与自尊。但正是由于“我”的诞生,把我们区别于山河背景,灵性的追光将我们隔绝于黑暗,我们却开始感到孤单,并思念故乡,企望与这千秋万古的苍茫融为一体,我们不断放下以往学习的经历,谦卑的奉上我们的眼耳鼻舌身意,最终以“我”的消亡,就像那水气的洇漫,墨色的晕染,冲破自己刻划得桎梏,模糊了线条与空间的界限,弥补的二者对立,我们不倦追逐的安全与自由终于在那一刻得以实现。

  我常常笑小同兄的高士呆若木鸡,相对无言,却无泪千行。不借清风明月之爽朗;不假末路穷途之悲怆;没有搔首问天的诘问;没有意味深长的定静。因为有时孤高清迥竟是一种接近谄媚的微笑。给他的作品起名字是一件极难之事,“名字”通常意味着一个概念,某种意义,而小同兄的作品往往是意义的消解,我经常因为牵强附会而头痛欲裂。小同兄的高士鲜少身处精致园林,缥缈山水,没有精心勾画的竹子,没有痩透性灵的怪石,因为苦心经营的野逸旷远早已沦为阡陌的碎片,目光所及已是视觉的遗体。他们身处看似无比熟稔却又陌生的荒林,或是村落无人问津的堤岸,有的是路边冬枯春荣的杂草闲花,宛若惊鸦的飞旋树叶,最得意不过是看似潦草几笔,脱离物象所累,所展现的原是生命力的冲腾,画中的人儿,或坐或卧,垂钓抚琴,如此稀松平常,没有故事的高潮,才却开始,早已结束。闲到极致,人世之常情却落得无念无生。在一个空的空间,借由形之动,指向那恒寂却又孕育生生的苍穹。

  经常可以在小同兄的众高士中发现某人,那神情样貌我再熟悉不过,或许便是那个无限悲悯到不近人情的他自己吧。

2015年10月24于烟台

作者:张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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