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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味·彼岸】卢森堡·石头的记忆

  编者按:

  庚子新岁,新冠病毒肆虐江城三镇,武汉市政府于公元2020年1月23日除夕宣布封城,一时间,两江空流、车辆禁行、路桥封断、民居隔离、街寂巷空。在如此新年宅居避疫期间,翻阅昔日创作手稿时,忆及从1996年至今到国外交流与创作,联想当下,体验更深刻的是:我们面临的外部世界,每天的故事可谓变化纷呈,然而人的图像记忆却总是定格在人所体味与观察到的那一刻,可谓是“青山依旧在,只是朱颜改”,潜心伏案以此“避疫”度过封城期,就艺术家而言,无疑是成为最佳亦是唯一的选择,其间创作的作品略略计来,涉及十三国,数量百余幅,这些作品读来颇具“澄怀味象”。从今天起,我们会分期发布这些作品,与您一同重走樊枫在“彼岸的艺术之旅”。

  彼岸

  第六期

  卢森堡

  2000年/2009年·卢森堡

  建筑是“石头的史书”。

  ——雨果

  中国建筑多用木头,欧洲多用石头。卢森堡(Luxembourg),一座用石头建起来的国家,这里的国土面积不到2600平方公里,人口不到60万的国家,偏又处在德国、比利时和法国的夹缝之中,便垒起石头,“修建城堡三千”,被誉为“千堡之国”。bourg原本有城堡的意思,也可引申为军事要塞,所以中文译名中的“堡”非常恰如其分,既谐音又谐意,直到今天,这些石头建筑挺立依旧,樊枫两次路过卢森堡,在这些石头中阅读这个国家的夹缝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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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城·卢森堡系列

纸本水墨

68X68cm

20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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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卢森堡市商业街

设色纸本

47×45cm

2020年2月

  卢森堡大公国,国名叫卢森堡,首都名也叫卢森堡。位于首都卢森堡市的大公府,建于1244年,是一座有着700多年历史的古堡,最初是作为卢森堡历任统治者到访时的行宫,直到阿道夫成为卢森堡大公后,这里就一直作为大公府了。

  一个国家,若未经战火、未有大的变革,历史建筑的留存,是理所应当,但卢森堡作为西欧重要的军事要塞,一直处在巨大的政治变动之中:15至18世纪,卢森堡先后经历西班牙、法国、奥地利的统治,1815年,被确认为大公国,又曾加入德意志邦联,卢森堡东部一些地区划归普鲁士,1839年,卢森堡大公国地位再次确认,但卢森堡大公必须是荷兰国王,并且原属卢森堡西半部还被划给比利时,即现在比利时的卢森堡省。直到1890年,阿道夫成为卢森堡大公后,从此卢森堡与荷兰才彻底分开,成为独立的大公国。

  纵观历史,很难想象,一座具有象征的建筑,经历了如此频繁的政治更迭,还能保留的如此完整;一般说来,新朝推翻旧朝,都会毁掉前朝的标志性建筑物,迁都移驾,例如周武王灭掉商朝后,损毁了商朝的王墓;朱温消灭唐朝后,烧毁了唐朝的长安和洛阳......反观卢森堡大公府,曾于1554年在大火中被毁坏,却由当时的西班牙统治者重建。现在我们看到的大公府,是极具西班牙风格的古老建筑:简洁的线条,淡雅的装饰,与欧洲其他国家的大宫殿相比,显得十分的朴实和随性。

  今天,卢森堡作为欧盟和北约的创始成员国之一,拥有欧盟多个下设机构,如欧洲法院、欧洲审计院以及欧洲投资银行,被称为继布鲁塞尔和斯特拉斯堡之后的欧盟“第三首都”,是欧元区内最重要的私人银行中心,全球第二大的投资信托中心。即便发达如斯,这座古老的石头建筑也未被钢筋水泥所替代,从大公府的历史,不难看出欧洲人对契约的遵守、对文化的尊重都超越了政权的更迭。这种态度,延续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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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片说明,卢森堡大公府,在经历频繁的政治更迭后,依旧保留的非常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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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城·卢森堡系列

卡纸水墨

32X41cm

2010年

  在大公府南面,是另一座石头建筑——-有三个尖顶的教堂,是整个卢森堡教区唯一的主教座堂,名为“圣母教堂”。

  这座建筑始建于1613年,之所以用“这座建筑”来描述,是因为它最初并非教堂,而是由耶稣会建立作为教会学校使用,1773年,耶稣会曾一度被解散,奥地利哈布斯堡女皇玛丽娅·特蕾西娅将教堂赠送给卢森堡,直到1935年扩建工程之后,三个尖顶才被加上去,成为了“圣母教堂”,也被称为“圣子圣母教堂”。

  在欧洲,教堂多在城市之中,密集者甚至一个社区就有一个教堂,人们上午犯错,下午便可去到教堂找神父告解忏悔,可见,西方人的信与不信,重在行。而中国,信与不信,重在心,欲寻名寺古刹,必有一番登高山穿林的经历,这与中国传统的“医不叩门,卦不空出,师不顺路,道不轻传,法不空授”的思想是相关的,若无真心,不可得道。

  不论是宗教建筑的修筑地点,还是宗教思想传递的方式,多少都显露出西方人的信仰在“人间”,中国人的信仰在“天上”。2012年10月20日,卢森堡圣母大教堂,卢森堡大公储纪尧姆与大公储妃斯蒂芬妮举行宗教婚礼,这类事情,绝不会在中国的任何一间寺庙或道观生发。

  也正是“在人间”的信仰,让卢森堡最终独立于荷兰之外。1890年,荷兰国王兼卢森堡大公威廉三世去世,由于他的三个儿子都先于他过世,只能由他的女儿威廉明娜继位荷兰国王。但是问题来了,卢森堡是萨利克法典国家,女人不能做君主,于是威廉三世的堂弟,拿骚家族的阿道夫成为卢森堡大公,从此卢森堡与荷兰才彻底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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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说明,圣母教堂的三个尖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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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卢森堡市圣母大教堂

设色纸本

47×45cm

2020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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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城·卢森堡系列

纸本水墨

35×45cm

2013年

  1900年,技术上足以修建钢铁大桥,卢森堡依旧选择用石头砌桥,一座没有支柱的圆拱型石桥,桥高46米,长84米,桥面有六车道宽,悬空高架,圆拱上有大小不一的桥洞,支撑桥梁的拱门左右对称,非常壮观,桥拱最大跨度达85米,是当时世界上最大跨度的石拱桥,至今仍是欧洲地区杰出的桥梁建筑之一。

  这座桥就是阿道夫大桥,建于阿道夫大公统治时期,代表了卢森堡的独立,大桥跨越佩特卢斯河苍翠的峡谷,连接卢森堡市的新、旧两个市区,也连接起卢森堡国家的过去与现在,桥端的皇家大道是卢森堡市著名的金融大街,聚集了各国的银行,在桥上可以眺望到整个卢森堡市的风景。

  阿道夫大公为什么会选择修建一座石桥作为卢森堡统一的象征?是对历史的谨记,还是对未来的警示?小编不得而知。这个用石头建立起来的“千堡之国”,在经历数百年的动荡之后,石头收敛的灰色,让人感到舒适安静,仿佛在告知世人:岁月静好,安然若素。

  小编早在高中时,沉迷于余秋雨老师的文章,在其所著《行者无疆》一书中,专以“木石是非”为题,论述中西方建筑文化的差别,其中一段,印象深刻:“欧洲文化本有一种超越政局更迭的稳定性,宗教的力量、贵族的存在又使无数精美教堂、典雅宅邸成为民众心目中不可搬移的审美图像和生态图像...”最近经常看到朋友圈里有句话:“中国的文盲越来越少,但美盲依旧很多。”是否也与拆掉的那些“审美图像”相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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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说明,阿道夫大桥跨越佩特卢斯河苍翠的峡谷,连接卢森堡的新、旧两个市区。在桥上可以眺望到整个卢森堡市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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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城·卢森堡系列

卡纸水墨

32X41cm

2010年

  下期预告:

  荷兰,充满色彩与光影的国度,梵高与伦勃朗在这里创造了属于自己的艺术,下一期,我们将回顾樊枫在荷兰的艺术之旅。

  往期回顾:

  01 【枫味·彼岸】德国·杜伊斯堡的三墙屋

  02 【枫味·彼岸】德国·年轻的柏林

  03 【枫味·彼岸】德国·三座城市的抱负

  04 【枫味·彼岸】德国·在路上

  05 【枫味·彼岸】德国·写生20天

  作者:樊枫

  文字校对:望利

  资料整理:耿爽

  文字编辑:丁维镛

  展览资讯:

  武汉美术馆:“武汉·印象——武汉美术馆馆藏作品展”正在微信平台展出,期待您能收获美的感受。

  展览链接:【线上馆藏】武汉·印象——武汉美术馆馆藏作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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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樊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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