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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9-19 09:47
存在主义始祖克尔凯郭尔在《恐惧与颤栗》中说:“唯劳作者才得食,唯不安(An- gest)者才得安宁,唯沉沦于下层世界者才能拯救可爱的人们,唯拔出刀子者才得到以撒。”向京被这句话迷住了,并用“唯不安者得安宁”为其在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的回顾展命名。本次展览包含两部分:“唯不安者得安宁”是艺术家1995年至2011年的16年间艺术创作的全面回顾;而个展“S”是2012年至2016年的5年间艺术家的最新探索。
▲ 向京回顾展特别设立“向京邀请你提问”互动区,图片来源:向京工作室官网
在向京的自我阐释中,新作展“S”讨论的是“权力对快感机制的压制”和“没有对象的性”,并且她希望作品最后的呈现能够“被保持在暧昧状态”,以便观众能够“像打开一本书一样”进行阅读。在策展人朱朱的阐述中,“S”是向京新作中一眼就可以瞥见的存在,它是线条、体态、应力状态和空间形式,更重要的,是具象向抽象上升时的运动结构,类似于螺旋形的攀升,由此强化了地面和天空之间的垂直关系,以及处于两者之间的生命痉挛状态。
▲ 向京《行嗔》,2013-2016年,图片来源:向京工作室
▲ 向京《右侧》,2015-2016年,图片来源:向京工作室
回顾展有一条清晰的线索,包括4个阶段:“这个世界会好吗?”(2009-2011)、“全裸”(2006-2008)、“保持沉默” (2003-2005)及“镜像”(1999-2002)。朱朱认为,向京在今日美术馆举行个展“这个世界会好吗?”至今的5年间,她的进展是从具象朝向抽象的过程。新作中身体的完整性被打破,无头部,或仅为半身,没有双臂……
另一个直观的变化是,身体如模块可拆分或组装,沿表层留下了分割线。这些处理削减了以往“过于抒情的成分”,超出语言陈述的范围,而依托于单纯的 “形”来综合感觉与思考。因此,向京建议的最理想观看线索是从二楼的回顾展开始,然后回到一楼的新作展,这样的阅读效果最为理想,因为它是一个连贯渐进的探索过程。
▲ 艺术家向京在展览现场
▲ 向京《凡人——只有寂静能维护寂静/之一、之二、之三》,2011年
此次,向京暌违五年再度举行个展,有别于此前三年举行一个展览的节奏。为此她表示:“我前面的人生太拼命、太赶了,三年一个展实在会有点吃力。因为雕塑太慢又太难,我一直不停地在工作,生活非常缺乏弹性。每天被工作塞满,不停在干活。这可能是要我换一种方式去生活,换一种方式去思考。回头去想想这些历程,是生活让我停一下,是一个挺好的启示。”
21年,5个系列
新作“S”(2012-2016)
《有限的上升》是新作“S”中的作品之一,源于向京对“圣塞巴斯蒂安”题材绘画里抬手动作的着迷——它既具备主体性、主动的,又完全是客体化的、被动的;手抬起来,你整个身体就是无防备的,被暴露了;另外一个方面,它这样的姿势又具备一种对抗性。
▲ 向京《有限的上升》,2013-2015年,图片来源:向京工作室
“这个世界会好吗?”(2009-2011)
《这个世界会好吗?》借用了中国著名儒家学者梁漱溟谈话录的名字。艺术家通过杂技和动物两系列作品,探讨人性的“处境”话题。杂技系列隐喻人的社会属性,人在权力结构中,被关系被结构的处境,各自需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而动物系列隐喻着人的自然属性,那个充满本能和情感关照的人性本质,是被社会身份遮蔽的内在性,是人性真正的救赎。
▲ 向京《凡人——只有镜子能梦见》,2011年
▲ 向京《异境——这个世界会好吗?》,2011年
“全裸”(2006-2008)
在这个系列中,向京对“女性”、“身体”的话题以单性世界深入,共通人性,超越“性别”话题。作为一个女性艺术家,向京表示:“对女性处境问题,我愿意保持神圣的乐观。我觉得这种身份是任何人都无法回避的。这确实可以被当作是建构自我认知的一种途径,你必须在这当中去成长。女性的社会性相对来说比较边缘,很容易进入到一种自言自语、自说自话的语言方式中。一开始我肯定不具备这么鲜明的自觉意识,但恰恰是在外部环境的提醒和鞭打下,令我获得了很多力量。我要对抗这种外部的力量和界定,就需要自己诞生出一种世界观去回应它。”
▲ 向京《我们》,2007年,图片来源:向京工作室
▲ 向京《一百个人演奏你?还是一个人》,2007年,图片来源:向京工作室
▲ 向京《彩虹Ⅱ》,2006年
“保持沉默”(2003-2005)
在始于2003年的“保持沉默”系列中,所形成的“处女系列”与“身体系列”是向京对身份问题的初试。同时,这也开启了她日后作品的诸多线索。
▲ 向京《白色的处女》,2002年,图片来源:向京工作室
▲ 向京《天堂》,2005年,图片来源:向京工作室
“镜像”(1999-2002)
这个系列的共通主题是个体对抗外部世界的冲突。向京在谈及2001年的作品《Baby Baby》时讲述了她在一个小旅馆的经历:她发现了一种放在夹角的镜子,站在镜子的正面,你无论如何看不到自己完整的脸,凑近之后,又能反射出好几张不同角度的脸,但就是没有平时镜子里最常见的正面。这种心理错位很接近年轻时的自我放逐和对抗。于是,向京做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向假想的世界在做鬼脸。镜子是向京很喜欢的一个道具,除了它本身的属性之外,关于镜像的物与空间,也存在很有趣的关系。
▲ 向京《Baby Baby》,2001年,图片来源:向京工作室
专访向京
向京,1968年出生于北京,当代雕塑家
Q:在你的阐述中,这次新作品“S”展主要讨论“权力对快感机制的压制”,具体来说是什么呢?
A:“权力对快感机制的压制”是福柯的一个观点。文明建构的社会机制和权力机制就是对人性中种种危机和暗礁的规训和防御。对我来说,我更愿意抛开所谓的伦理和道德去观察人性。人性的沟壑和黑洞是完全不可触及,所以我有兴趣不断挖掘人性。
Q:“没有对象的性”想要表述的是什么?
A:新作展的两个重要主题是“欲望”和“关系”。欲望一定会有对象,但我说“没有对象的性”,是想强调欲望的主体,也就是欲望产生的动机或源头的形态,它的一个视觉化表达。比如,作品 “S”和“有限的上升”,我们都看不到它的对象是什么,但非常清晰地看到它本身。在讨论“欲望”这个问题的时候,这样的一个角度很关键。如何将“欲望”主体做视觉化的呈现呢?包括她身上被切割的线条,包括没有手臂,她身形的奇怪状态,拿掉干扰和分岔。如果把我们内心某一时刻拿出来进行物化,可能就是这个样子。
▲ 向京《妆扮》,2015-2016年,图片来源:向京工作室
▲ 展览现场
▲ 向京《S》(局部),2013-2016年,图片来源:向京工作室
▲ 向京《有限的上升》,2013-2015年,图片来源:向京工作室
Q:这5年当中主要的突破和探索是什么?
A:在主题上,对于人性,我希望挖掘得更深。之前的作品更多与我的个人经验、个人认知有关联,但我希望可以走到更普世化的对话中。朱朱说我从具象走到更抽象,也是指主题上的。在创作方法上,我想突破雕塑固有的语言,借鉴更多其它媒介的语言。比如,把文学性结构运用到雕塑当中,提供层层叠叠的阅读路径,让雕塑具有延展性。雕塑是一目了然的,它的能量凝聚、内在。但《一江春水向东流》是一个新的突破,它有一个表,中间是一个漫长的叙事,背后包含一个隐蔽的阐述。
▲ 向京《一江春水向东流》,2016年,图片来源:向京工作室
《一江春水向东流》包含很多错位的结构,比如关系、时间线、物件,与日常经验不协调的错位。这些都是阅读的麻烦,这些情境在现实中不会发生,但是在人性的层面上,它们是本质的真实。虽然我用的手段仍然是写实的,但和现实性的距离却更远了。雕塑这种媒介不擅长表现环境,它不自带背景,它只通过和空间产生关系去制造一些心理强度。《一江春水向东流》由很多片断组成,这些片段又达成了一个整体。所以它不像当代艺术的语法,它更像文学的语法。
Q:你怎么看有艺评人评论你作品中的身体是“性零度”?
A:描述身体,尤其是女性身体,太容易被物化,被对象化。“身体”已经被编码,我们很难绕开那些语境,但我想挑战的就是这些编码。我希望通过身体看到的不是性,而是人性,这是身体这个壳里面包裹的存在的实质。我不希望观众把看到的身体当成一个客体,而是看的时候他们将这些身体置换成了他们自己。所以在我的创作里不会使用模特,因为我不愿意刻画客观的人。做得准不准、对不对都不重要。我太想做内化状态,内化精神层面的东西对我来说才是重要的,而不是人体。(撰文、采访/唐安)
▲ 展览现场
向京:回顾展“唯不安者得安宁”+“S”系列新作个展
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9月18日至10月22日
来源:艺术国际-新闻过眼 作者: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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