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9月25日-12月25日，凡人有光·扶摇谷艺术节在杭州举办。艺术节选址于杭州余杭，王位山下的扶摇谷，这里的自然美景让人无法吝惜赞美之词。夏末秋初，一群艺术家们逃离了快节奏的都市生活来到扶摇谷为它再添雅趣。行者徒步至山谷竹林深处，水汽氤氲沁润着人们。

扶摇谷的山和水

微风穿过戈牧野的灯光装置《竹林的呼吸》，竹叶沙沙作响。被涂抹了颜料的竹子犹如从画中挪出，它们和原色竹子一幻一真，构成幽幻之境。金工设计品牌Draft Works的活动雕塑《碎语》亦随着风摆动，金属结构摇曳，风铃发出轻响。这些深藏于山林里的艺术失去了美术馆白立方的庇护，重返自然形成新的景观。它们既满足着都市人的田园想象，也提示着世代生活于此的人们以美的目光重新审视因早已熟悉而被忽略的风景。

方二与孟瑾这对艺术夫妻放置在扶摇谷户外环境中的《低音未来》和《游牧精灵》以其巨大的体量感暴露于观看的视域之内。人造物和其所处的地点产生着奇妙的张力，吸引游览者驻足拍摄。在《森林派对》中，徐戈采用嵌入手法，表情符号变为光源被艺术家安插、隐藏在矮丘的树林里。夜幕降临，灯光渐起，森林似乎拥有了生命和情绪，地景也尤增几分诗意和惬意。程思思《明知山有虎》表现得更加诙谐，蓝色虎纹制造出超现实主义般惊奇的体验，诱使人们“偏向虎山行”。

如今随着大量青年流动至城市，乡村的劳动力和消费主体的匮乏成为问题。艺术节等综合文旅项目通过发展特色第三产业创造部分就业岗位，引本地年轻人回流，再经由打造居于生态的消费场景、氛围促进城市居民来访并在地消费。驻留于杭州扶摇谷的艺术家们则保持着对当地人、当地环境的敏感、敏锐，以艺术实践建构起创作和当地人、当地环境之间的密切联系，呼应着艺术节的命题“共生”。

劳作的手与生活的共生正是野樱桃的《云雀》意图呈现的。手的雕塑取材于真人手部，每一只手都指向某一真实人物。手模特中有村民、工人和艺术家，他们的参与构成作品成立的基本条件。同时，参与过程也让他们和艺术的距离变得如此之近。

戈牧野，源 2

野樱桃打造的另一件灯光装置《船歌》里的灯罩是由当地小朋友手绘的。艺术家没有限定孩子们的表达，他们玩得不亦乐乎，创作犹如嬉戏玩乐。充满童真童趣的灯笼遍布小溪的岸崖上方，此地原本的动物主人鸭子和鸡也来凑热闹。作品持有的低调姿态没有打扰到小生灵们，它们或倚着灯笼睡觉，或将巢筑于一侧。

顺溪而游，参观者还会和宋晨《鲸之歌》里灵动的“52赫兹鲸”以及王一如《少女们的玩笑》内可爱的陶瓷树蛙相遇。在童话般的此情此景内，对所谓“深刻”意义的执拗显得多余。

艺术贴近了大地，这是“大地艺术”的追求。在中国的现实中，大地是农业的第一要素、是农民安身立命的福利基础。白乂乂以《黄金麦穗》指代土地之上的作物，人与土地通过农场景观建立连接。

扶摇谷艺术节中，“连接”的重要场所还有那座民国老宅。相较于室外作品的轻松调性，老宅中展览的内容则饱含深沉的人文关怀。

艺术家、策展团队居住生活在扶摇谷内月余，进行了社会学田野式考察。民国老宅的历史故事随着艺术家和宅子现今主人、其他村民的相熟而渐渐显明，它见证着近现代的波澜。刘宸的《物灵剧场》与周鉴鸿的《量·衡系列》皆从器物层面将老宅空间变成萨满式的召唤之所。艺术召唤回器物的灵，也利用人、器物、环境的交融令观看者穿越往复于曾经和如今。

感性亦被召唤出来并聚焦于“人”这个主体之上：《桃源·边界》中陈璐采用的形状、材质让人感到舒适、宁静，充满人生之希望；目迷曲将摄像机对准当地人的生存状态，走访中的如实记录被编辑成短片《扶摇谷的微笑：烟花”带不走的日常》。

曾参与到野樱桃创作中的一对小姐妹的笑脸无疑是该短片充满灵气的点睛之笔。动态的影像将乡村内公共活动和村民私人日常蒙太奇拼合，微观的凝视放大了生活细节，生活者自身的空间展示于观众面前。影片还有大量篇幅记述了村民炊烟袅袅的餐饮和辛勤劳作的日常，女性劳动主体受到特殊关照。女性视野中的个体生命是实践、具体、感性的。正如可可肚子的《阿米巴》，这个仿佛从森林中游荡而来的织物精灵激起我们触摸的欲望。柔软蓬松的质感鼓励人们和它零距离接触，它不再像通常那些“当代”艺术一般冷漠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老宅中的纤维艺术作品《源》同样邀约人们置身其中，它生发出更细密的根须以求从共生自然内汲取情绪上的养分，创造了回归“源”的真实瞬间，艺术家在扶摇谷的大自然中回到了原初母体内。缕缕纤维，不仅给人以柔软“织”愈，也变为好似脐带的存在重连了我们与女性符号背后的生态自然。到访扶摇谷的每一位艺术家、参观者都曾经、正在或者将要在沉浸情境里重拾美好、亲密和爱，恰如艺术家戈牧野于采访中曾言：“我并不出生在这里，但我好像回家了”。

2021凡人有光·杭州扶摇谷艺术节由浙江扶摇悦动传媒有限公司主办，致力于打造一场为期三个月的艺术盛事。作为国内先锋的艺术 + 演出 + 人文的大型户外艺术活动，艺术节以“共生”为主题，呈现出一场将自然、艺术、表演、民生相融合的独特艺术体验之旅，构建全国首个“未来乡村实验区”。艺术节邀请了超过15组先锋艺术家驻地创作，他们在当地的竹林和乡村生活中寻找灵感，创作出20余件艺术作品。艺术节期间，主办方呈现全了面文化艺术交流活动，包括向公众开放的艺术家工坊、邀请观众加入创作的即兴肢体表演等，将“沉浸式”体验做到极致。同时，谷中的林间空地、红心大礼堂、石扶梯水库等特色场地也成为幕天席地的音乐演出现场，每周有知名摇滚、民谣、电子音乐艺人进驻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