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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嘉德2022春拍 | 藏在《竹懒三绝》中的答案

自早岁“江州被劾”后,直至崇祯元年,李日华半官半隐,似乎总是在等一个“明时”。天启五年(1625)是他的又一次“试水”,遇上的却是白热化的朝堂倾轧与空前的清算,以及十年不遇的京城难熬的酷暑。走与留,出仕与隐逸,在此《竹懒三绝》卷中,应该已经留下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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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t 400李日华 1565-1635 

竹懒三绝

手卷 水墨纸本

乙丑(1635年)作

引首:24.5×95 cm.约2.1平尺 

画:24.5×498 cm.约11.0平尺

题识:

汀蒲猎猎战秋风,树影涵虚水接空。一舸夷由柔橹慢,桃花知是马塍翁。闻说淳安白酒佳,回塘十里踏芒鞋。鸳鸯鲊脆茭芽白,不数娄江紫顶虾。望去前村四五家,凉棚连接覆松桠。不须更觅馀杭姥,酒旆高悬出杏花。一堆草树一屯云,细白山腰曲径分。记得修琴曾出谷,十年踪迹只关门。莹滑平台坐夕曛,万山苍翠此氤氲。摩挲绝壁莓苔字,知是山神策虎文。洞壑幽奇林气香,晴云晶白雨云凉。人间炎暑蒸不到,一枕松风鹤梦长。不是躭山偶住山,山中流水曲湾湾。纵然流出桃花去,却被清风倒约还。深山何用一编书,坐睡聊凭此破除。道者教余闲数息,从今抛却系心珠。一泓淡墨写青山,秃管离奇树半弯。最是云浓泉落处,卷来犹觉听潺潺。乙丑三伏,京师之热,人咸以为十年所无。蒙上免朝,公署亦无事。余终日露顶,操弄笔墨。案有卷轴,不知谁何之物,信手涂抹,纵口题咏,欲以逃暑,而暑精不可逃,奈何、奈何。独有伏枕合眼,图作三湘九子梦,或有片时消受耳。因为掷笔而起。竹懒李日华戏具。钤印:君实、李日华印、西清、澹然无营斋鉴藏印:瓜纑外史、绶衔之印、荻溪章紫伯珍赏、存斋心赏、陆树声鉴赏章、梦公秘笈、梦公心赏之宝、周梦公读画记、多龄审定、秋实宝爱、风雨楼

引首:

李佳题:竹懒三绝。光绪丁未(1907年)秋九月,李佳继昌左庵题于江宁布政官舍景徐堂。钤印:左庵审定、继昌长寿、修竹远山簃

说明:

(一)李日华是明末著名文人,精鉴赏,以馀技作画,清苍有元人风。此卷因消夏所作,画面淡宕渺远,虽作於北京,但写的都是其家乡江南景色。文人笔墨,自有一种飘逸厚朴的趣味容人把玩。後行书自作诗九首,记写的也都是山光水影、村居闲趣,读之如有清风拂面。所谓身在魏阙,心存江湖,文人做官,往往如此。但这种忙中的闲趣,在忙碌不堪的今天,尤令人神往。於是乎读之、赏之、爱之,就都在情理中了。

(二)此卷藏印累累,据藏印而知,曾经晚清收藏家章绶衔、陆心源和陆树声父子、儒商周庆云、学者邓实递藏。后又入藏于“中国最后一位传统文人鉴藏家”王南屏处,出版于《王南屏藏中国古代绘画》。

1. 章绶衔(1804-1875),名愫,字紫伯,一字子檗,别号瓜纑外史。湖州人。望族荻港章氏聿新堂第十一世。咸丰二年(1852)恩贡生。才学广博,以书法名,又善丹青,精于鉴别,藏书画甚富。有《磨兜坚室书画录》、《磨兜坚室诗抄》等。章氏一生闲适,作为地方的乡贤和耆宿,在湖州有很高的社会威望。他能虚怀若谷、提携后辈。陆心源在书画收藏所取得的成就,离不开他的影响和支持。1860年,章绶衔避居上海,曾将自己收藏的大部分明人及清初的精品书画转让给陆心源,陆心源的《穰梨馆过眼录》里有章绶衔收藏印的书画就有几十件。此卷《竹嬾三绝》即是其中一件。

2. 陆心源(1838-1894)字刚甫、刚父,号存斋,晚号潜园老人。湖州人。咸丰九年(1859)举人。官至福建盐运使,终被削去官职。后以藏书、著述为乐,有藏书楼“皕宋楼”。同治十三年,陆心源以陪母为由,弃官回湖,与章绶衔等当地文人交游。从对书画一窍不通,到后来成为了行家里手。陆心源在《穰梨馆过眼录》自序中称“余性不善书,更不知画。同治甲戌,由闽内召,乞养陈情,棲息家巷,日与文人逸士游,而章紫伯明经为尤习。明经收藏书画极富,朝夕过从,时时出以相赏。”

3. 陆树声(1882-1933),字叔桐、叔同,号遹轩。陆心源第三子。邑庠生。历任江苏宝应统捐局总办、扬州堤工局总办等职。陆心源离世后,配合长兄陆树藩主持湖州各店。产业分家后定居上海,以经商为主,经常参与湖州同乡会活动,并与吴昌硕、缪荃孙等交好。树声承父业,书画、古籍收藏甚富,曾在上海国华书局支持下,用珂罗版技术印刷藏品,有《名人扇集》出版。

4. 周庆云(1864-1933),字景星,号湘龄,别号梦坡,浙江吴兴人。光绪七年(1881)秀才。早随父从商,先后投资丝绸、盐务、采矿等实业,为南浔巨富。工书画诗词,一生收藏书画、金石、古器颇丰,曾与张宗祥等主持补文澜阁《四库全书》。是晚清民国时期活跃于江沪文坛的藏书家、实业家。书画金石家吴昌硕、国学家沈涛园等均为他座上客。

5. 邓实(1877-1951),字秋枚,号君实,广东顺德人。平生致力于珍本古籍的收藏,有藏书楼“风雨楼”。晚年嗜好书画,创神州国光社,与黄宾虹合编《美术丛书》。

著录:1. 陆心源著《穰梨馆过眼录》卷二十六,《中国历代书画艺术论著丛编》(38),第258-260页,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7年。2. 邓实辑《竹嬾画媵附录》,《中国古代美术丛书》第6册,第250-251页,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93年。

出版:1.《王南屏藏中国古代绘画》(上),图61,第171页,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2015年。2. 李日华著《竹嬾画媵》图三,西泠印社,2008年。

天启二年(1622年),“東林三君”之一的赵南星,以七十三岁高龄再入朝。在回朝前,他写下五古《壬戌起家将北上》二首,有句:

“道路多豺狼,聒耳多鸣蜩。”[i]

对前路之艰险,不可谓没有估计。

尽管如此,面对少年皇帝的恳切(卿老成清正,一意主持督率各属,务挽积弊,称朕委任至意。”[ii]),在官场上吃了一辈子亏的赵南星,还是毅然地卷起袖子,开始大计京官,整肃朝纲。

此举,有如一个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的层层涟漪波及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正一边主持《嘉兴县志》的编修工作,一边变着法子玩的李日华。

晚明的江南文人大多会玩,李日华又是特别会玩的那一列。雅集、检玩、曝书、吟咏、访友、纵谈、悠游,一样不落。“壬戌六月得七星泓砚,乃七里滩卵石所琢……余尝两度泊严滩,漉石沙中,终鲜称意者。今忽得之,喜悦何量。[iii]”“与肇亨、汪砢玉同集程季白新制飞霞舫,赏鉴书画。[iv]”“癸亥伏日曝書,同數客坐竹間縱談,因憶葉石林語云:讀書避暑,又得佳酒,人生極快意。[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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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日子,真是千金不换

为了表示这种千金不换,天启四年的三月,六旬初度的李日华,遍辞戚友觞酌,独画一松自寿,题曰“人尝误许栋梁,吾意欲逃斤斧。萧然自领清风,何论千古万古”[vi]。

“萧然自领清风,何论千古万古”。六十岁的李日华,看生活看前路看自己,都看得透透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三个月之后,这位自称“不堪斧凿、并非栋梁”的花甲之人,由邹元标、高攀龙、赵南星推荐,擢为礼部精膳司主事(又称北膳司主事),不赴补而再召。在《明中議大夫太僕寺少卿李九疑先生行狀》,(后简称《行状》)中,这样形容李日华的反应:“先生拟应命治行,与知交书云:‘蟠溪梦里之山,终是此身窟宅,不拟久噉侏儒米也。’踯躅未赴者久之。”

不想做的事情,总归不会太积极,李日华继续访友、编书,拖到职位一变再变,直到次年二月,才勉强上路。一路上走亲访友,游山玩水,所见所闻还编了本书,叫《玺召录》。直到天启五年(1625)的四月,才在一个馬匹失期不至的瓢泼大雨天,于泥淖中蹒跚四里,完成了第一次上朝。[vii]

北漂的生活,就这么疲惫不堪的开始了

从现存的诗文和记录来看,在京城的李日华不止一次地流露出疲惫与厌倦的情绪。一方面是性格使然,“余賦山林走曠之性,又更二十餘年養成懶骨,勉強支策以應清時之召,真如就維之鹿、入籠之鳥[vii]”,另一方面,波云诡谲的朝堂斗争,耗尽了他的最后一丝念想,彼时邹元标已经去世,赵南星因汪文言案牵连,削秩提问。朝堂倾轧的铁拳将一拳拳砸在东林党人头上。

到1625年的盛夏,李日华已移居顺成门的邸舍。在他的印象中,那年的京城无比酷热。他的印象应该是准确的,根据《熹宗实录》记载,早在四月,给两法司并锦衣卫的圣谕中就曾提到:“如今天气暄热”,在五月戊申又以盛暑暂辍日讲。

无怪李日华在《竹懒三绝》卷中写道:

京师之热,人咸以为十年所无。

所幸皇帝免于朝见,公署亦无事,终于可以重操旧业,闲居作画。这短暂的闲居,势必又让他想起了在江南的生活。所以当他提笔,笔下仍是连绵的小山、水村与板桥,它们仍在那里,自己却无福消受。

画面淡宕渺远。文人笔墨,自有一种飘逸厚朴的趣味容人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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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成。或是这满纸久违的山光水影、村居幽趣引发了诗性,又于卷后连书七绝九首,洋洋洒洒,高爽自然。既然是销夏,最好销夏的,是故乡的风,“一枕松风鹤梦长”“却被清风倒约还。”是江南的水“山中流水曲湾湾”, “晴云晶白雨云凉。”是“万山苍翠此氤氲”的云山,是淳安的白酒,娄江紫顶虾,是“一舸夷由柔橹慢”的人。

“最是云浓泉落处,卷来犹觉听潺潺。”

潇洒极了,快意极了。

写到此处,不知道他对着这一卷诗画停顿了多久。或许直到周遭环绕蒸腾如下了火一般的暑热,淹没了心底眼中的最后一丝清凉,才提笔下略显滞重的“乙丑”二字:

“乙丑三伏,京师之热,人咸以为十年所无。蒙上免朝,公署亦无事。余终日露顶,操弄笔墨。案有卷轴,不知谁何之物,信手涂抹,纵口题咏,欲以逃暑,而暑精不可逃,奈何!奈何!独有伏枕合眼,图作三湘九子梦,或有片时消受耳。因为掷笔而起。竹懒李日华戏具。”

据李日华自记,写此卷是为了“逃暑”。更感叹:“而暑精不可逃,奈何!奈何!”“独有伏枕合眼,图作三湘九子梦,或有片时消受耳。”

此处“三湘九子梦”不知作何解。若根据画面与其彼时心境臆测,或许有两重含义,一是指代“南归之梦”,三湘原指湖南风土,九子有可能是九子峰(安徽),也有可能是松江的九峰山(据《味水轩日记》记录,李日华曾见过黄公望《九峰雪霁图》),不论哪一种,应该都是指代南方的山水。第二,“野逸”与“隐逸”之梦。经先秦以来诸多文学作品、神话传说层层积淀,“三湘”已成了超越地域限之文化典故。其远离庙堂的“野逸”,与九峰之“隐逸”,共同形成了“逃离仕途”的意向。

由此再看,此卷中,李日华所画的山水并不光是对江南山水的复刻,此卷中后段中山峦的削尖的山峰、部分山体的皴染和画面的布局,都像是取自米氏云山中潇湘山水的变体。或更早一些,极似他在《味水轩日记》中记录的:“宋僧華光惠崇俱善寫湘中山水,尖峰斷岸、闊水長雲。[ix]”

作为鉴藏大家,李日华自有一番领悟,“丹青隐墨墨隐水,妙处在淡不在浓。”“米氏父子密谛正以不隐水也。然余见文休承有终幅不用一滴水晕澹者,而远近层复历然可数,又见陈道复用米法写云山,大都分数明取与熟,神而明之,水墨变幻不可穷也。[x]”而他与文嘉陈淳之变体又不同,烟云变幻不及,而别有荒寒冲淡之意。

李日华极为推崇荒寒的画境,在他鉴赏绘画的评论中,“荒寒”成为作品意境高妙的重要标志,他直言“要豁诗人寥廓眼,画中一意取高寒”。画中荒寒冲淡是审美的品格,也是心中虚静的外化,“安则宁一精神不扰,和则优柔而情思不躁;即老氏致虚守静之旨也。[xi]”

“水静云影空,我心正如许”

居京五个月之后,李日华乞得葬黔国公沐昌祚的差事出京,得归春波里。专心读书,所记所写,后集录而成《六研斋笔记》、《二笔》、《三笔》、《紫桃轩杂缀》、《又缀》等书。

离京之前,他留下了一句这样的话:“嘻!清流之祸,自此烈矣!将无褰裳濡足乎?[xii]”

这句话,说的是梦境之外的事情。七月,杨涟、左光斗、魏大中卒于狱。八月,诏毁天下书院,东林、江右、徽州等院,俱行拆毁。九月,顾大章卒于狱。

随着东林党人与阉党斗争的失败,赵南星作为罪臣魁首,被抄家充戍。高攀龙赴水死。

“比值魏、崔恶焰纷张,见群臣中稍知自树者,即行勾致入党,不从则性命齑粉,从之则廉耻尽捐。只得乞差远避,俟时之清。[xiii]”去时踟蹰归时果决,自早岁“江州被劾”后,李日华半官半隐,似乎总是在等一个“明时”,当这个“明时”不符合预期,又总能敏锐察觉到风险,毫不恋栈全身而退。

此卷,就成为了一个干净的片影,得后世殷勤珍护,完璧至今。据藏印而知,是卷曾经晚清收藏家章绶衔之手,后章绶衔避居上海,将所藏大部分明清书画精品转让给“皕宋楼”主人陆心源。此卷《竹懒三绝》即是其中一件。后经儒商周庆云、学者邓实庋藏。

今人阅之,此中山光水影如旧,这或许不仅仅是关于江南的回忆,而是“暑精”纠缠下的一点清凉,朝堂倾轧中的片刻安宁,“不可逃”中的归思,“三湘九子梦”中的隐逸和野逸,画家心中的虚静、荒寒与冲淡,共同编织出的寥廓精神建筑。

是在热油锅中的,一场清凉梦境。

注:

[i]《赵忠毅公诗文集》卷二:《先君赵冢宰忠毅公行述》:“再升工部协理右侍郎,疏辞益力。彼时首辅福清公、蒲州公、总宪南皋公、大司寇献葵公,皆贻书切责以大义。先君万不获已,将北上,作诗有‘道路多豺狼,聒耳多鸣蜩。’”

[ii]《赵忠毅公诗文集》卷二十《再剖良心责己秉公疏》:“天启三年闰十月二十二日上,二十五日奉圣旨:国制升迁,皆须积俸,今一岁数迁,犹干进不已。有司官赃私狼籍,形于弹章,率从轻处,法纪何在?这所奏惩贪抑竞,并久任巡抚等项,深切铨政,俱依议行。卿老成清正,一意主持督率各属,务挽积弊,称朕委任至意。”

[iii] 见《紫桃軒又綴》卷一

[iv] 见汪砢玉《珊瑚网》卷二十六《文与可晚霭横看卷》

[v] 见《紫桃軒又綴》卷三

[vi] 见《紫桃軒又綴》卷四

[vii] 见《玺召录》:“十一日见朝,是蚤大風雨,所倩馬失期不至。余徬徨無措,

光禄(屠君修)呼二侍子掖余以行。又悉假雨衣、軟靴蹣跚泥淖中四里,抵西

華門,僅得成禮。

[viii] 见《玺召录》

[ix] 见《味水轩日记》卷七

[x] 见《恬致堂集》

[xi] 见《六研斋笔记》

[xii]《行状》:「受事五阅月,珰焰日炽。先生曰:『嘻!清流之祸,自此烈矣!将无褰裳濡足乎?』亟乞沐黔国葬差,出都。」

[xiii] 见《恬致堂集》卷二十七《条陈四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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