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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彬对话樊洲

  按:蔚彬女士是国家级出版社资深编辑,也曾开设经营过画廊,认识很多的画家艺术家,来终南山樊洲画馆访问时,面对樊洲作品,她提出自己的质疑。

  蔚彬:您以前作品肯定是比较传统的山水、花鸟,当然有些彩墨,其实也是在相对传统的形式语言中探索,再后来的山水越来越体现画水和山的单纯对话,直到现在完全抽离形象,单纯这样画线。这样就让人想问许多。现在这种创作,单纯运用线条布置充满整个画面是要表达什么,这个形式是怎样开始的,是什么念头启发了您这样的创作呢,这样的创作形式是把握理性还是让心绪飞扬,面对如此巨大尺寸一直这样重复,需要一个念头,抑或理念样的哲学由头驱使您的创作。线条的想象可以丰富到极致,但同时是否也刻制了形象,完全抽象理智地在惩罚自己似的,是进行修行吗,是进入一种状态吗?您在山里山外游走,选择山中的生活,对您创作上是否有根本性的改变?

  樊洲:你一口气提了一大堆问题,这些疑问在终南画隐这本书里都有解答,是你工作太忙亊务繁多,心不静沒认真体会或是不能理解。在这种状态下,所有的回答对你而言都是沒有作用的。我们把认知水平比作十个台阶,在第二个台阶的层次不可能窥知第八个台阶的风光。但如果是在第七个层次且有提升的内在需要,又有机缘遇到高人智者指点,就很容易跃入第八台阶领略其中风光因此得到提升,这就是“灌顶”。窗子不打开,阳光进不来。你如果真正希望步入未知领域,感受艺术化境的无限风光,我愿意逐步阐述,窃愿能开导道门,超越无明,共享明境之乐。

  近三十年来,成百上千万的人拥进了画界,每个人都各怀梦想,但仔细考察,有几个人是出于真诚的热爱艺术,又有几个人真正传承了中国画的精髄而对中国绘画体系有所超越或有所扩展。可以说大多数人都是在前人已有的高度范围内兜圏子、玩花样、摆图谱。以艺术载体表述无明妄念已成为普遍现象,更有甚者使艺术沦为工具,这不是真正高明而纯粹的艺术家所崇尚的。

  供奉一段巴赫音乐的演奏视频,有空时反复聆听,等你从这平淡的旋律中感动的热泪盈眶心潮澎湃时……

  蔚彬:樊老师,我们之间问答的感觉有些出入了,呵呵,所以我说,面对面是比较好的地交流。

  看到您的回答了,听到那段音乐了,这一段我也非常爱听,当然没有您对这段音乐的深入程度。您的回答可谓虚实相间,更多是感受的深意,诸如绘画、音乐、书法、文学之相同,步入到更高境界时,他们之间表达的间隙也许互为通融了,流淌出来的思路成为智慧之菁华,只是别于表达的方式而已了。其实我的问题,大的方向在您的字里行间的逐步阐述中,但是我想知道的是每次画风转折时的一个扎实的实念。

  还有这样的重复画线,也许您看来这不是重复。但是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会有很多的复杂的思想变化。比如,第一条线、第二条、三条,您的诸多艺术感受轻松愉悦,所有的艺术的感受都在那里;那么到了几十条线后,您是否在抽象化了山水,他的视觉感受在消失掉,仅剩墨迹的视觉性;再继续在线上画线,墨线埋在墨迹里时,这时是否作画像一个动作;之后继续,是否是在坚持一个想法、对自己的规划的承诺;最后的完成,是装在您心里一个尺度的规划的完成。完成之后,您对完成的作品是怎样的完成感受。

  看到您弹古琴的状态,已然羡慕您在自己的艺术世界中流连往返。音乐对每一个画家都是一种滋养,更何况您能够自己操弄琴弦。

  您觉得您的艺术是传统的一种什么理念在主导您,因为一般的从对技法的追求、到不同画风的改变,到逐渐抽象,您一直在尝试水墨在纸上的运行,以后您还会有不一样的改变吗。您的身心浸淫在传统的多个项目里,融汇其中,自享其乐,您更想达到的作品的高度,用一个画家来比量,您觉得是谁?您最喜欢当代的哪个艺术家。

  樊老师,我的问题问完了,您批评指正吧!

  樊洲:你初上终南山时,提到刘进安的画,正好借此来方便阐述问题。我们曾用到认知十个台阶的比寓,在刘进安的认知层面对艺术的表达如此这般,在樊洲的认知层面对艺术的表达如此这般,谁来鉴别高下深浅?尉彬吗?刘进安吗?樊洲吗?或其他人?只有超越了这些“自我”的“觉知”才能了知真相。自我是知识,学养,情感的层面,“觉知”是智慧的层面,是依“明心见性”起用的。超越了这些“自我”就会照见:刘进安还是在摆弄图式,笔墨尚未能独立欣赏,精神境界未独上高楼;樊洲发现了纯用曲线交织的语言表达方式,笔墨讲究品质可独立感受妙韵,境界超越人文的偏颇,契入精神实相。了解了这些,用文化发展、绘画发展的理念衡量,这些“自我”的层次及创作价值则不言而喻了。所以说,樊洲解读刘进安是明白清楚的,刘进安解读樊洲则有难度,蔚彬则更难,因为她不是“过来人”。

  终南山是中国精英文化的发源地,自古以来释道两途重要的人物都曾在此成就,他们对中国文化博大精微内涵的建构与发展有重大贡献,终南山已不仅仅是地域的概念,它同时也是一种文化的象征,现代仍然有一些在终南山实修,因而超越了大众文化进入精神实相领悟的人物出现。这些极少数人才是中国文化的真正传承者。

  中国山水画从六朝宗炳开始,澄怀观道一直是历代画家意境追求的最高标准,但观者与道仍是分离状态,直至近代黄宾虹先生才有所突破。以我二十余年与终南山共处的经验,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中国山水画的发展,意境的修为提升最重要,只有知道了精神“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无限包容,生生不已”的实相,超越自我,与道合一,才有可能在山水画创作中超越对外在形象的描述,启动原始创造力,进入新的领域而有所发现。

  我们知道,纯粹的艺术不是为表演或者开导别人的,是艺术家感动生存之后真性情的流露,是抒发的行为,其中精神境界文化涵养与技艺的合力构成了作品的高下雅俗之分。境界高明的艺术家精神处在和谐状态,创作行为的过程是一种人生享受,其作品给人的感染也是中和的,怡人养人。那些持有偏见的艺术家精神境界处在无明状态,带给观者的可想而知。人类烦恼的根源来自“我大”,忘我之境,随遇而安是达人的状态,了知“空性”是般若智慧,智慧圆滿的个体生命才具有高深的艺术境界。

  艺术的纯粹莫过于音乐,每个人都能从中感到不同的内含,我现在画的水墨交织作品,懂音乐的人来看并无障碍,画只是天籁之音的物化结果,虽然它接近抽象绘画但仍未纯粹,是有意保留了山水意象,以使其不离山水画的属性。

  现在来说说是什么契机使我完全用线来画山水。从历史的角度来看,舍弃皴擦点染而只用线来表达,并且舍去线的勾画形象功能,前无古人,应该是独创。宋代米元章独用点来表达,在画史上也属独创。米元章为什么只用点沒有文献记载,我们无从了解。但我用线演绎却可以讲清楚,因为我是实践者呀。最开始是因为操弄古琴,玩味古琴的音韵品质发现与中国画的线有相同的内涵,才体验到线条有极其丰富的音乐性,继而在强调线条的音乐性时又发现在较纯粹的音乐表达中包含着无限意象的展现。或者这样说,这种绘画语言可以表达天下万象(包括山水)的内在律动。线的交织本身是音乐性的,犹如各种乐器共鸣产生的和声效果,线条在宣纸上的演绎使和声效果固化下来成为绘画作品,在创作过程中如果不出现形象的意念就是一幅纯粹的抽象作品。我发现这种表达形式中更多的是理性之外的创造动力,也有作者个体生命当时体能的参与,理性只是掌控进度,调节画面平衡,理性控制的只是其中节奏的转換,包括长短粗细浓淡轻重等等对比关系。其功用只有全部动力的30%左右。这样的创作行为是处在一种头脑放松的状态,个体生命的学识修养情趣是在自然流露,圆融无碍,松灵自在。现在我知道这创造动力其实来自于心性,即自性(宇宙本体)。画所表达的已不是自我的知识学养情感所产生的无明境界,而表达的是虚静的精神状态,创作过程是物我相忘,随缘生发,创造力的源头是自性。这层面的绘画作品是任何人达到相当程度都可以感应的,它体现了大自然静谧的精神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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