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谢花满天

----略谈周巧云和她的新工笔画

杨卫

周巧云酷爱工笔画，这可能跟她的性格有关。即作为一位“宅女”型的艺术家，坐得住，有耐心，似乎很吻合工笔画“尽其精微”的要求。在我与周巧云的接触中，感觉她是一位极其恬静的女人，热爱学习，喜欢独处。这些都使得她作画时，疏远于激烈的情绪，而趋于沉稳安谧的表达。北宋的韩拙在《山水纯全集》中，曾论述过从事工笔画创作，应该是“有巧密而精细者”。在我看来，这正是周巧云的能力，也是她的性格使然。当然，这并不是说周巧云不善于自我表达。事实上，周巧云的作品正是她的心理写照，也是她的情感流露，抑或还是她的某种生命呈现。只不过因为周巧云的性格过于文静，所以，她的表达也比较含蓄，寓意也更加隐蔽了。

周巧云的工笔画，主要是以花卉为主题。这是一个常见的绘画题材，尤其是对于女性画家，几乎成了她们艺术创作的母题。自然，这与花的象征和寓意有关。即作为一种美的绽放，花既象征了春天、生命和一缕飘香，同时，也最能引起人的伤感情绪，尤其是花落凋谢之时，最容易让人联想起时光流逝的无奈。所谓“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 如此这般感慨万千之中，所包含的“韶华易逝、容颜易老”的叹惜，正是多情女子们挥之不去的惆怅。所以，大多数女人都喜欢以花自喻，爱花、护花、惜花、怜花，一方面是希望自己能够摄取花的美丽与芬芳；另一方面也是幻想通过花的寓意来挽住青春时光，追忆似水年华……

应该说，周巧云笔下的花卉，也包含了这些意思。但与许多画家不同的是，周巧云对花的描绘，不是依赖于写生，也并非取材于民间图腾，而是从自己的身体感觉中洋溢出来，抑或只是借着花的主题，来表达自我的生命情愫。这使得周巧云笔下的花卉，更具观念绘画的意味，而这个观念所对接的，正是周巧云多姿多彩的人生经历与丰富的内心世界。所以，她笔下的花卉，从来不是一个表情，而是千姿百态，时而开放，时而闭合，时而欢悦，时而忧愁……总之，透着斑斓，灿烂和瑰异的意向。可以说，是艺术让周巧云获得了抒情的出口，而她的自我隐喻，又在某种程度上激活了传统意义上的工笔画。我之所以称周巧云的作品为新工笔，就在于她摆脱了传统工笔的描摹方式，而在画面中注入了情感的因素，也带进了某些写意的手法。正是这个意与写的结合，使周巧云的工笔画重新焕发了活力，从而在表现花开锦绣的同时，也找到了诉说自己悠悠情思的途径。

                                                                                                   2015．4．14于通州

作者：杨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