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认识非洲音乐,竟是起源于一头狮子。
小时候看《狮子王》,虽懵懂无知,却瞬间被片头收摄住心神。
一声似从远古时代传来的叫喊声,一下子就把人拉进一个陌生的境遇——非洲大草原。苍劲有力的声线背后渗透出一股强大的生命力,那是一片怎样的土地,那样的土地下有着怎样的一群人,过着怎样的一种生活?
长大后才知道,片头的那几声叫喊是南非第一大民族——祖鲁族的语言,一种传统却不失大气恢弘的声音。旋律上更是汲取了非洲民谣元素,将非洲雄风之下渐起的壮阔浸入每一个音符。因为它蕴藏着一股原始能量,涵盖着这片土地上最广阔的人文性。旋律一起,一幅大地蓬勃的画卷随即落成,热辣土地上的自由节奏,启蒙了很多人关于非洲音乐的想象。世界音乐界有个说法:亚洲重旋律,欧洲重和声,非洲重旋律。非洲鼓是非洲音乐之魂,其节奏往往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生命力和感染力,表现力非比寻常。这首《Coller》就是出自非洲著名的打击乐手Guem。他的座右铭是“节奏就是生命,节奏属于每个人。当您拥有激情时,就必须与他人分享”。至今,非洲不少丛林地区的传统民谣还保留着最原始的非洲节奏。兽皮、石磬、金属器皿等很多生活物品均可以是打击乐器,充满即兴、随意。这种不规则的自由节奏,让整个音乐氛围更具交流感。这个从原始部落发出来的律动,就像是远古走来的脚步声,散发着一股苍劲的生命活力传进世界耳朵。尽管非洲音乐对世界的影响最初是被迫形成,但这种偶然性才是历史最妙的地方。15世纪到19世纪,非洲黑人被运到美洲贩卖为奴隶。每天过着被奴役的生活,虽禁锢了肉体,却抹杀不了黑人那与生俱来的音乐感。在劳动中,非洲黑人用身边工具即兴敲出节奏,在田园里唱成歌,以此来排解情绪。非洲丰富的节奏和随心的即兴,随着几百年时间的演化,竟也在苦难中开出鲜花,走出丛林,跨越海洋、融合种族,在世界流行音乐以自己的方式占有一席之地。不管是纯粹的黑人音乐:布鲁斯、灵魂乐、放克,还是融入白人文化的爵士乐、摇滚乐、拉丁音乐,都受其影响。就像有人调侃的,那些奴隶贩子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的掠夺行为竟然改变着世界音乐的面貌。
非洲节奏嵌入世界各地的音乐,这种原始节奏在各种音乐派系里生根发芽,演变出各种新的生命形态,丰富着这个世界。非洲人把音乐当作生活的一部分,几乎伴随着他们所有的活动。广场上、集市里、树林中、田野间......到处都能轻而易举的看到烈日下,一群人敲打着手上的物件,扭动着身躯,嘴里高歌着。类似《Shosholoza》这种一人独唱、众人合唱的方式,是非洲传统民谣的一大特色。明快奔放的节奏,让人自动脑补头上插着羽毛、身上穿着色彩斑斓、古朴奇异服饰的一群非洲人,在火辣辣的阳光下随着节奏扭动身躯,还时不时从口中发出充满原始美的呐喊。在非洲,音乐是一种大家共同参与的“表演形式”,每个人既是观众又是演唱家,自由平等。
而早期在欧洲,音乐是一种殿堂之上供欣赏的“表演艺术”。如今,音乐出现在世界各地的街头,只要有人一开嗓就会有大合唱或即兴起舞。谁也说不清到底是谁影响了谁,但共荣共生这点是肯定的。这首《Baba Yet》,由美国华裔田志仁作曲,曾经在2011年获得格莱美最佳器乐附加声乐编排奖,带有非常浓厚的非洲感。歌词来源就是非洲的斯瓦西里族语,歌曲由一声自带故事感的醇厚女声哼鸣,紧接着一个古朴的男声带出主旋律,此后各种合声此起彼伏,又有鼓点点缀,自带一种史诗般的恢弘。如果你静下来听,能感觉到有一种世界文明大融合的力量在向你招手。而这股力量就是来自非洲最原始的传统歌谣。这种穿透时光的原始声响,将音乐从殿堂之上、从遥远的原始森林,拉向每一个人的生活。如果将它放到一个族群上看,呈现出来的是蓬勃向上的生命力,会让人对生命心生敬畏。这并不是一片足够幸运的土地,战争、殖民、疾病、人口、经济......一直困扰着他们;但这又是一片足够强大的土地,世界古代文明发祥地之一,阳光充足、资源富饶。或许就是的这样矛盾性,让非洲人人天性乐观。他们放肆呐喊、热情舞动,在节奏中强化生命活力,在代代相传的民谣中生生不息。如果将它放到个人,它会呈现出一种强烈而深刻冷静的现实感,会让人对生命反思内观。Sahra Halgan,非洲国宝级音乐家,是非洲索马里面向全世界的文化大使。Sahra擅长将非洲独特的装饰音、部落转调、啼声、吼音等一些传统唱法结合现代流行,她那柔软的音色在国际上充满独特性,那是一个种族的底蕴在依托着。
她的民谣除了有非洲传统的文化底蕴在,你还能听出一种独有的温暖又狂野、治愈又倔强的气息,这和她的成长经历有关。出生于传统音乐世家,但想唱歌的心愿却遭到父母严重的反对,因为他们觉得女孩子抛头露面唱歌有损形象。为了唱歌,Sahra还曾女扮男装上台,差点被父母赶出家门。但不管是早期父母的反对,还是后来祖国战乱,逃离至法国成为难民,都没让她停止唱歌。或许是经历苦难,所以更懂得和平的珍贵,Sahra Halgan的歌声中没有战争,却在自由奔放的节奏中,展示非洲人的悲欢。带着文明的印记和唱腔,穿过风、越过云,脱离荒昧和野蛮,弘扬一种世界大同的爱与自由。我们热爱又敬畏上苍,何享受又回馈大地,但如果失去了生命的热忱,又谈何自由、谈何幸福?
这种夹杂着远古纯粹的声音,会帮人重新审视生命、解锁心灵。非洲民谣永远充满人类旺盛的生命气息,那里有令人又热爱又敬畏的原始能量。一声来自远古的哼唱,一个来自灵魂深处的律动,不仅可以嵌入到世界上各种音乐流派里,还可以唱进各种肤色的种族里。从一个种族的独乐乐,到世界大同。在音乐世界里,从来都不是幻想,它真的可以被实现。如果觉得生活陷入茫然困顿的时候,可以打开歌单听听这片遥远土地上的歌谣。它会将人所有的敏感细腻放大,然后你就可以在想象里肆意游荡,重新获得力量。
就像胡德夫说的:在非洲民谣里,阳光热辣、灵魂滚烫。
《负载电影灵魂的音符_斯皮尔伯格作品之威廉姆斯配乐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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