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或[分享到朋友圈]
邵岩独立艺术家,现居北京。毕业于山东莱阳师范学校美术专业、中央美术学院王镛工作室。中国现代书法代表、中国汉字艺术中心主任、中国陶瓷艺术研究院副院长、文化部青联书法篆刻委员会副秘书长、景德镇陶瓷中外艺术家协会艺术总监、中央美术学院及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外聘教授。自1981年至今,历届国家大展现代书法最高奖获得者、“新京派”、“十墨”艺术家。射墨艺术创始人。作品被法国、美国、韩国、澳大利亚、意大利、德国、日本、英国等多家国内外博物馆及美术馆收藏。参加国内外重大展览60余次,出版著作二十余本。
邵岩的射墨艺术展示
欣赏导引(以下有助于你理解邵岩作品)
高度理性的建构,到高度感性的书写。
是邵岩“现代书法”的创作理念。他把自己的艺术王国比作一个自下而上、由大变尖的多层圆形筑起的金字塔。“现代书法”是每个圆形的中段,而“传统书法”与“抽象射墨”则是每一层对接与盘旋上升的两极。作为起点的书法其传承有序,根基牢固。而另一极的抽象射墨与水墨必然供给充足、收放自如。书“如也”与“有意味的形式”是东西方艺术的分水岭,而由书法“一”划生成与反复的道禅哲学则是邵岩永远的精神引领。
《飞来好运》2010
邵岩的每一幅作品都经过精心构思、精密设计和反复实验,邵岩对自己作品的解构图仿若一张建筑图纸,复杂精妙,却也透露着艺术家的感性抒发,有趣且费思量。“书写是讲究实践性的,第一个字的末笔和第二个字的起笔要有一定的连续,几个字的结构要做到完美的契合,再考虑整个作品的图式,把所有视觉的矛盾关系协调起来,把情感注入进去,再把思想呈现出来,在很短的时间内一气呵成,什么都预设好了,只在书写的时候有些情感的惯性发挥,这样的作品一定是唯一的,百看不厌的。”
“我在哪里”
一五年初春,在北京邵岩的工作室,我见到了刚从崇明岛创作归来的邵岩老师。此次上海之行是邵岩老师受邀开展一次大幅作品现场创作活动,其实现在邵岩老师经常会去参加这样的一些活动,把自己的创作过程和作品作为一个整体呈现在观众面前,让艺术活化。我问邵岩老师这算不算是一种行为艺术,他爽朗的笑说:“就算是吧。”身材高大、神采奕奕的邵岩老师留着一把大胡子,看上去颇有些古意,面前的他与传言一一对应。
1962年邵岩出生在山东文登的一个书香门第,父亲邵炳山写一手好颜体,伯父邵炳岩擅于画白描人物。邵岩自幼就与书法结缘,“七岁起,父亲耳提面命,每日临书二百字,从小学至初中从未间断,十七八岁时又遍临古典碑帖……”这一段苦学求知的经历,令邵岩至今回味至深。后来邵岩进入中央美术学院深造,对书法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直到现在邵岩也每天坚持写字,对于传统书法的钻研他一直不曾停止,可以说博大精深的书法艺术已经成为邵岩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回顾邵岩的创作之路,传统书法就是一条基线,无论后来的现代书法还是当代艺术都是在这条主茎上开出的绚烂花朵。
临摹王羲之尺牍《二谢帖》 35cmx50cm 2007
“一直都是临摹古人的东西,就这样一辈子写下去吗?”邵岩忆起他二十几岁时的想法,那时的他意识到书法是一辈子的事,想有所突破,恐怕要用一生的时间,艺术成就与年龄有关,不能着急,得慢慢来。面对传统经典,“我在哪里”便成了邵岩寻找自我价值的第一追问,锐意进取的他开始了全新的探索。
上世纪80年代随着改革开放的逐步深化,中日书法交流由于两国关系的正常化而日益频繁,1981年中国书法家协会成立后更是加强了和日本书法界的来往。在这一时期日本现代“少字数派”、“前卫派书法”进入了中国人的视野,同样这股新风也适时地吹到了邵岩的心里。
邵岩从1983年开始接触并进行现代书法的创作,但并没有把全部心思用在这上面,直到1985年邵岩在北京历史博物馆看到日本艺术家手岛右卿“少字数”书法作品和天津美术出版社出版的井上有一的作品集。他从这些作品风格上的多样性和视觉空间的多维性中得到启发,发现当代作品由于放置环境的改变,因此过去书斋式的“阅读”就会过渡到当代以满足视觉美的“观看”上来。自此,邵岩找到了“少字数”这个现代书法的切入点。
1986年意外获得的一个奖项,更增强了邵岩研究现代书法的信心。作品《晴雪》获第二届全国中青年书法篆刻展优秀奖,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后来看这个作品还是有看头的,而且这使我开始思考,我是不是在书法线条上、在汉字结构上更敏感一些?我是不是有这方面的才能?”那时邵岩的主要精力还在绘画和篆刻上面,现代书法属于“玩票”的性质。这个奖是邵岩的重要转折点,自此,他决定放弃一切,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研究传统书法和现代书法上,并且给自己定制了三个“十年计划”。
《晴雪》1985
三个“十年计划”
“少字数”
从1985年到1995年的第一个十年,邵岩专门研究“少字数”现代书法,一到四个字不等。他认为传统书法起源在中国,真正好的现代书法也应该在中国,而不是日本,只是日本开展的较早而已。邵岩在这一时期特别注重书法形义方面的探索,思考书法如何突破旧有的规范模式、建立新的价值取向。他的第一个十年就是试图解决这些问题。
在“少字数”开始之初邵岩就给自己的艺术创作设定了一个原则,“‘少字数书法’不是抽象艺术,它不消解汉字的结构和可读性,必须是有结构的,经过精心构思的。”邵岩认为他的现代书法创作必须保持汉字结构的相对独立,又不能像抽象绘画那样任意挥洒而不受束缚。“通过一个或几个汉字的结构美来表达书法家个人的情感,来表达汉字的意象美,把汉字美术化,更强调视觉功能,强化看的感受,弱化读的功能,这是我想要追求的。”
为了新的艺术探索邵岩开始认认真真做起了汉字的“科研工作”。研究汉字的起源、发展史,研究汉字的结构,为此他甚至编了字典,将汉字分别归类,根据比划把横多的、竖多的、点多的等字分别归类;根据结构把上下结构、左右结构、包围结构等分别归类,方便查找。这个工作用了四五年的时间,此间邵岩查阅了大量资料,“把所有的字典、词典都找来,把古文字的资料都找来,仔细研究。”如此细致严谨的研究工作为后来邵岩的艺术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同时这也是一笔丰厚的文化财富。
这一时期,邵岩的代表作有1991年创作的《盘古》、《聊斋》、《匠人所作》、1995年创作的《土地》,当然最具代表性的还是1995年创作的“少字数”《海》字系列。邵岩出生在海边,对海有着深沉的情感,他通过读“海”有了一系列的感受,通过“海”字的结构来表达各种不同的景象。1999年《海》在中国美术馆展出时,被意大利东北银行集团北京首席代表法利纳(Piccardo Farina)先生的夫人收藏。当时在现场,她找到邵岩,激动地向他比划着内心地感受,说:“我看到了家乡的大海,看到了海浪、渔网、沙滩、贝壳、甚至看到哥哥在冲浪。”多么奇妙啊!这正是邵岩在作品中所倾注的思想、记忆和情感所在,这种共鸣源自汉字造字的智慧和巨大的意象空间。
《海》1995
“多字数”及多元碰撞
为什么要作“多字数”?在谈到这个问题时邵岩说:“诗意的开阔境界,视觉的大气势与浑然一体的感觉靠‘少字数’这个简单矛盾体很难实现。”他要做一种更有气势的东西出来。在每天的习字过程中他发现很多七言诗词、绝句仅仅几个字就能表现一种很好的意境,这些字可以是诗中的一句也可以是书法章法中的一行、一个单元,解决好这“七个字”就解决了通篇的问题。
最为邵岩所称道的“多字数”作品是创作于1995年的《桃花乱落红尘雨》,被他视为“多字数”探索时期的代表作,这件作品在第六届全国中青展书法篆刻展上获得一等奖。谈到这件作品邵岩感慨,“十六年间这幅作品一直没有被超越,直到后来的《飞来好运》出现,每次看到它我都有强烈的感动。”
《桃花乱落红尘雨》1995
“多字数”的创作,最大的难度在选字选句上。必须考虑有诗意的内容;必须考虑单字结构及字与字的结构连接关系。《桃花乱落红尘雨》取自唐代李贺的《将进酒》,“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邵岩独具匠心地将“如红雨”改成“红尘雨”,邵岩说“一是觉得改后更有诗意,另外‘尘’字的草体线条缠绵反复,特别是‘雨’中的点,与‘花’‘乱’的点相互呼应以表达桃花像雨水一样散落的意象,用斗笔快速‘打’‘扭’‘转’出几个不同方向的点,用草书挥写一气呵成,墨色、锋向、起止、连承自然顺畅。”整幅作品的竖式书写更幻化出一种有花雨飘落的感觉,将诗的意境完美表达出来,把书法的空间结构和时间节奏完美结合起来。时隔多年邵岩依旧清晰地记得当时创作的情景,如何起意,如何筑构,如何书写。言者讲得意兴盎然,听者也仿佛身临其境,零落的花雨轻拍面颊。
在1995-2005这十年间邵岩除了对“多字数”进行研究探索,大胆的进行了一系列多元化的尝试,他将西方绘画中的一些技巧巧妙借用到中国汉字书法当中,从而发现了许多汉字结构与结构之后奇妙的抽象空间。特别是受日本纪录片《水知道》的启发,将“水”这个活的元素引入到创作过程中。他欣喜地发现作品在水地冲洗下呈现出来地美感前所未见。从上世纪90年代的《海》系列到以水破线的“当代水墨”系列作品(笔在宣纸上反复书写然后用水冲洗,经过冲洗笔锋的运动轨迹清晰地显现出来,墨色丰富,层次感强烈),拓展了邵岩书写与水墨创作的更广阔的领域。
一场注射器引发的变革
在已经完成的两个十年计划中,邵岩经历了传统书法、现代书法、以及来自汉字的抽象书写和西方艺术观念的滲入。这些元素交替出现在他的创作中,从形而下的理性建构到形而上的感性书写,奠定了邵岩第三个十年和以后涉足抽象水墨、抽象构成领域的基础。“第三个十年我干什么呢?我既要保持‘少字数’和‘多字数’的创作,还要给自己增加一个难度,我能不能更自由的书写呢?”
由于多年高度消耗体力的创作与书写,人在中年的邵岩,已经消耗了他过多的心力和健康,2007年末邵岩被诊断出患有冠状动脉粥样硬化型心脏病,此后的数月间他的心脏经历了三次手术,被植入了8个支架。卧床休息的日子里,邵岩每天与药为伍,注射器成了延续他生命的必要事物,死亡线上的生命体验为邵岩的心灵和创作打开了另一扇窗——以注射器为笔,以似血浓墨,以生命为力量,凝成一系列震撼人心的书法作品。2008年的《墨法三十六计》便创作于这样的情境之下。
墨汁经由注射器高速射出落在纸上的扇状态势,激发了邵岩对书法运笔的创新。在《桃花乱落红尘雨》之后的十六年间,自己一直没有超越之作,“不超越人生还有什么意思?我的艺术生命就死在那里了,注射器的出现让我觉得也许它能帮我实现心愿。”这像是冥冥中的安排,必须经历一次生死交换才能得到的启示。2011年《飞来好运》问世,它就是邵岩所说的超越之作,它是毛笔和注射器结合的产物。
《飞来好运》2010
对于这幅作品书法界的专家纷纷给予很高的评价,认为《桃花乱落红尘雨》作为中国“现代书法”的开创意义被历史所记住,而《飞来好运》则是邵岩对自己艺术的突破,因为其意象大美、创作难度高、不可复制而进入中国书法史。邵岩自己对这幅作品也满意至极,认为这就是新时代的《兰亭序》。他说:“我现在每天对着它喝茶,每次看到都会有激动,我想我可能再也无法超越它了!”十六年磨一剑,光阴是怎么样划过了那些纸本墨色只有邵岩自己知道。
2012年4月21日,走进北京今日美术馆1号馆2层的观众无不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整个展厅的地面上铺陈着长达30米宽15米的巨型纸上“射墨”草书。人们需要登上由脚手架搭起的回廊,借着架设在12.5米的展厅顶部的探照灯才能来回“扫视”眼前的巨大的书法作品,这是邵岩一场名为“心迹”的水墨艺术展中的作品,此举无论是书写还是观赏方式都是对旧有模式的极大颠覆。
书写的工具变成了注射器,有时邵岩是用罐满墨汁的注射器在空中写字,他从墨下迅疾穿过墨汁跌落在宣纸上形成的画面有着意想不到的美妙,这全仰仗于他多年练习书法的积累,书写是身体的记忆,是大脑的反射,邵岩说他射墨抽象书写的根基仍然是传统书法。
予水自由,让水做主
当代水墨是邵岩近些年除却现代书法以外着意探索的一个领域。“我不是为了颠覆传统水墨,而是我基于对水的思考和理解,水一定是有生命的,而且它有自己的意识,水很伟大。”
2011年11月在上海800艺术区,邵岩用“注射器”在100米环形悬置的宣纸上做“射墨”表演,试图通过一种仪式化的行为用“射墨”表现人的生命状态。他用大量的水浸化“注射器”射出的线,线的节奏感直观而震撼,与水结合演绎出新的水墨面孔。水经过几个昼夜的自然流动,产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此次展览的大部分作品即是邵岩对水墨思考的呈现,山川、海底植物、沙漠、云烟、人的脊柱、迷人的黑夜,无一不来自这条再简单不过的“墨线”。这些作品上的墨线有的时隐时现,有的消失不见,水满则进,水枯则止,洒洒脱脱,自然造化出一个大千世界。邵岩说这是他跟水的合作,是人与水在灵魂上的交融。
新作《苍穹之下》 68x110cm 2015
其他及社会责任
至今为止邵岩一直是一个独立艺术家,他为人低调,淡泊名利,不隶属于任何机构。他的作品被法国、美国、澳大利亚、韩国、意大利等多家国内外博物馆及美术馆竞相收藏,获得广泛赞誉。
邵岩十分注重对艺术、对生命的彻悟,他没有把自己的感悟变成孤寂而高悬的个人体验,而是把对人间的灾难(如地震)和社会不公(如贫富差异)的问题作为自己写作、评述和呼吁的内容。
关注社会问题和人文精神,是邵岩创作中一以贯之的精神主题。在他的作品中《围》、《匠人所作》渗透着艺术家对古老城墙以及市井文化的思考;《爱》邵岩把目光投向被社会遗忘甚至唾弃的艾滋病弱势群体;《幽》通过对汉字“幽”的解构和书写,表达汶川地震带给人们强烈的震撼和思考……这样的作品不胜枚举。
《爱》2005
《幽》2010
今年是邵岩第三个十年计划完结的一年,但是邵岩已经在做着第四个十年计划,“无论传统书法,现代书法还是抽象书写,射墨行为以及汉字装置,这些由书法‘一’划生成的汉子造型与书写艺术是中国艺术重要的一条文化脉络即‘文脉’,文脉断了文化就枯竭了,所以我会永远带上这些走向不归路。”此刻的邵岩犹如一名侠士,其侠义令人敬仰。他的又一个十年征程开始了,让我们共同期待邵岩第四个十年给我们带来更多精彩的作品。
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或[分享到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