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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香了,是时候吃螃蟹了|饕餮之徒

2015-09-16 00:00

  步路上闻到桂花香,便知食蟹季要到了。收藏君的朋友圈里已经满是大闸蟹的广告,估计诸君的朋友圈也是如此。今天来分享两篇梁实秋写的与蟹有关的文章,在都还没吃到蟹之前,空吊大家的胃口,哈哈。

  蟹是美味,人人喜爱,无间南北,不分雅俗。当然我说的是河蟹,不是海蟹。在台湾有人专程飞到香港去吃大闸蟹。好多年前我的一位朋友从香港带回了一篓螃蟹,分飧我两只,得膏馋吻。蟹不一定要大闸的,秋高气爽的时节,大陆上任何湖沼溪流,岸边稻米高粱一熟,率多盛产螃蟹。在北平,在上海,小贩担着螃蟹满街吆唤。 

  七尖八团,七月里吃尖脐(雄),八月里吃团脐(雌),那是蟹正肥的季节。记得小时候在北平,每逢到了这个季节,家里总要大吃几顿,每人两只,一尖一团。照例通知长发送五斤花雕全家共饮。有蟹无酒,那是大杀风景的事。晋书·毕卓传:“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我们虽然没有那样狂,也很觉得乐陶陶了。母亲对我们说,她小时候在杭州家里吃螃蟹,要慢条斯理,细吹细打,一点蟹肉都不能糟踏,食毕要把破碎的蟹壳放在戥子上称一下,看谁的一份儿分量轻,表示吃的最干净,有奖。我心粗气浮,没有耐心,蟹的小腿部分总是弃而不食,肚子部分囫囵略咬而已。每次食毕,母亲教我们到后院采择艾尖一大把,搓碎了洗手,去腥气。

  在餐馆里吃“炒蟹肉”,南人称蟹粉,有肉有黄,免得自己剥壳,吃起来痛快,味道就差多了。西餐馆把蟹肉剥出来,填在蟹匡里烤,那种吃法别致,也索然寡味。食蟹而不失原味的唯一方法是放在笼屉里整只的蒸。在北平吃螃蟹唯一好去处是前门外肉市正阳楼。他家的蟹特大而肥,从天津运到北平的大批蟹,到车站开包,正阳楼先下手挑拣其中最肥大者,比普通摆在市场或摊贩手中者可以大一倍有余,我不知道他是怎样获得这一特权的。蟹到店中畜在大缸里,浇鸡蛋白催肥,一两天后才应客。我曾掀开缸盖看过,满缸的蛋白泡沫。食客每人一份小木槌小木垫,黄杨木制,旋床子定制的,小巧合用,敲敲打打,可免牙咬手剥之劳。我们因是老主顾,伙计送了我们好几副这样的工具。这个伙计还有一样绝活,能吃活蟹,请他表演他也不辞。他取来一只活蟹,两指掐住蟹匡,任它双螯乱舞轻轻把脐掰开,咔嚓一声把蟹壳揭开,然后扯碎入口大嚼,看得人无不心惊。据他说味极美,想来也和吃炝活虾差不多。在正阳楼吃蟹,每客一尖一团足矣,然后补上一碟烤羊肉夹烧饼而食之,酒足饭饱。别忘了要一碗汆大甲,这碗汤妙趣无穷,高汤一碗煮沸,投下剥好了的蟹螯七八块,立即起锅注在碗内,洒上芫荽末,胡椒粉,和切碎了的回锅老油条。除了这一味汆大甲,没有任何别的羹汤可以压得住这一餐饭的阵脚。以蒸蟹始,以大甲汤终,前后照应,犹如一篇起承转合的文章。

  蟹黄蟹肉有许多种吃法,烧白菜,烧鱼唇,烧鱼翅,都可以。蟹黄烧卖则尤其可口,惟必须真有蟹黄蟹肉放在馅内才好,不是一两小块蟹黄摆在外面作样子的。蟹肉可以腌后收藏起来,是为蟹胥,俗名为蟹酱,这是我们古已有之的美味。周礼·天官·庖人注:“青州之蟹胥”。青州在山东,我在山东住过,却不曾吃过青州蟹胥,但是我有一佄患以谲竞耐В蛹蚁绱艘恍√承方锤摇?打开坛子,黄澄澄的蟹油一层,香气扑鼻。一碗阳春面,加进一两匙蟹酱,岂止是“清水变鸡汤”?

  海蟹虽然味较差,但是个子粗大,肉多。从前我乘船路过烟台威海卫,停泊之后,舢板云集,大半是贩卖螃蟹和大虾的。都是煮熟了的。价钱便宜,买来就可以吃。虽然微有腥气,聊胜于无。生平吃海蟹最满意的一次,是在美国华盛顿州的安哲利斯港的码头附近,买得两只巨蟹,硕大无朋,从冰柜里取出,却十分新鲜,也是煮熟了的,一家人乘等候轮渡之便,在车上分而食之,味甚鲜美,和河蟹相比各有千秋,这一次的享受至今难忘。

  陆放翁诗:“磊落金盘荐糖蟹。”我不知道螃蟹可以加糖。可是古人记载确有其事。《清异录》:“炀帝幸江州,吴中贡糖蟹。”《梦溪笔谈》:“大业中,吴郡贡蜜蟹二千头,大抵南人嗜咸,北有嗜甘,鱼蟹加糖蜜,盖便于北俗也。

  ”如今北人没有这种风俗,至少我没有吃过甜螃蟹,我只吃过南人的醉蟹,真咸!螃蟹蘸姜醋,是标准的吃法,常有人在醋里加糖,变成酸甜的味道,怪!


吃蟹

  几场秋雨劈头盖脸地一浇后,秋色已浓得如墨画。更令人惊喜的是,在这秋风送爽丹桂飘香之际,那一只只肉肥黄多的螃蟹也爬上了餐桌。秋风起蟹脚痒,菊花开闻蟹香。深秋正是看菊吃蟹的好时节,螃蟹便也成了人们佐酒吟诗的佳物。

烹蟹的方法有多种,清蒸、红烧、油焖,都让人吃得口舌生香,欲拒还迎。吃螃蟹最讲究的非上海人莫属,往往备有精巧的小钳小剪,虽然看似工序繁琐,可吃起螃蟹来却是得心应手。据说有好事者甚至能将吃剩的蟹壳拼凑成一只完整的蟹,让人真假难辨。至于我辈,没有这等本领,吃蟹时双手齐上,剥、咬、挖种种手段齐用,虽然吃相比较难看,可也能大饱口福。

  我觉得螃蟹的最佳吃法当数清蒸了,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其原汁原味。把洗净的螃蟹用细线绑上大火蒸之,这样蟹脚就不会在蒸煮的过程中掉下来。10余分钟后,青色的蟹壳已变得通红,更有金黄色的蟹膏从蟹背边溢出,满屋清香。在蒸螃蟹的当儿,得加紧准备调料。吃蟹一定得蘸醋,用上等的香醋,再加入姜末、白糖等,等蟹一出锅便食之,免得其冷了有腥味。吃蟹时先揭开蟹盖,一股热气夹杂着蟹香扑鼻而来,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团金黄的蟹膏,让人口舌生津,赶紧醮醋吃下。吃完蟹黄,再将蟹身一掰两半,洁白粉嫩的蟹肉便一缕缕地尽现眼前,迫不及待地吞下,一种润滑爽口的滋味顺喉而下。吃蟹脚虽繁琐了些,还有戳破嘴皮之险,可用嘴轻轻地咬住那细长的蟹脚,“咔嚓”一声就把蟹脚里的肉给挤了出来,还挺有趣的。  

  我还爱吃醉蟹。做醉蟹的螃蟹不需要太大,硬币大小的就可以。将蟹洗涮干净后,与绍兴黄酒、食盐、花椒、生姜等一起放入瓶中密封腌渍,隔一天便可以食用。打开瓶子,一股醉人的香味扑面而来。此时的蟹黄已不再是金黄,而是紫黑色,微微地泛着金光。吃时少了熟蟹的那种粉味,更显得清爽。醉蟹的蟹肉更嫩更滑,放入嘴中,淡淡酒香中有一种浓浓的甘鲜,让人觉得无比鲜美。

  剥蟹赏菊是金秋的一大喜事,古时的文人墨客自是不甘落后,在剥蟹之余留下了许多咏蟹诗,为品蟹添了几分韵味。在品蟹诗中,最有名的当数皮日休的“未游沧海早知名,有骨还从肉上生。莫道无心畏雷电,海龙王处也横行。”字里行间,虽未出现一个蟹字,却将蟹的神态、习性写尽。酒仙李太白也是嗜蟹之徒,“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莱。且须饮美酒,乘月醉高台。”满足之态跃然纸上。陆放翁更是蟹的知音,“蟹肥暂擘馋涎堕,酒绿初倾老眼明。”他持蟹狂饮,高兴得连昏花的老眼也变得明亮起来。

  因有了螃蟹,那冷瑟的深秋也变得生动起来。可不,坐于窗边,斟一壶小酒,啖三二肥蟹,闻满庭菊香,人生之乐莫过于此。可螃蟹性太凉,多食难免有泻肚之危,这也许是应了一句老话,“珍物不可亵玩,美味不可多食。”

(本文图片和文字皆来自网络)


来源:《收藏》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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