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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1-17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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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看它时,便认为这是一幅堪称诙谐幽默的漫画——漫者,随意而不受拘束也。正因不受拘束,漫画最能打动人心产生共鸣。它是画中的随笔小品,更是辛辣的杂文。
我不知道龚开在画这样一幅作品时,他的心里到底在思谋些什么。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对当时污浊不堪的社会极端不满。在他的心目中,那些心无百姓疾苦的统治者及其爪牙们如同妖魔鬼怪,只要它们横行天下,天下便无宁日。要想匡正驱邪,必须有大鬼钟馗来降妖除孽,甚或将那些妖魔鬼怪化为腹食,让它们永世不能投胎转魂。
这幅极具漫画特征的《中山出游图》,并非画家随意涂抹或草草而为,而是主旨鲜明的精心创作。龚开在此画跋中写道:“不应将墨鬼视为戏笔,它乃是画家之草圣,世上岂有不善真书而能作草书者。”由此可见,画家绘制《中山出游图》绝非戏耍之作,况且纸墨对于他来讲是多么宝贵。据说他最落魄的时候,家徒四壁,坐无几席,连个画案都没有,只好以儿子的后背为案作画。
如果将诗和画进行对比赏读,越发感觉它们的荒诞与诙谐、辛辣与嘲讽。
先读诗:“髯君家本住中山,驾言出游安所适。谓为小猎无鹰犬,以为意行有家室。阿妹韶容见靓妆,五色胭脂最宜黑。道逢驿舍须少憩,古屋何人供酒食。赤帻乌衫固可亨,美人清血终难得。不如归饮中山酿,一醉三年万缘息。却愁有物觑高明,八姨豪买他人宅。待髯君醒为扫除,马嵬金驮去无迹。”
再读画。《中山出游图》以水墨替代设色法,运用干湿浓淡的变化和简约线条的组合,通过漫画的特征,渲染了钟馗和小妹在众小鬼的陪同下出行游乐的场景。画卷自右向左展开,钟馗双手紧袖,两眼圆睁,洞察秋毫。他的造型也很特别,譬如长袍裹身,幞头耷拉,胡须络腮,左顾右盼,而且还吊儿郎当地左脚架右腿,看似漫不经心,却时时专注,一刻也不放松巡视。相比之下,他的小妹身材瘦长,面颊以墨涂染,奇趣异然,令人忍俊不禁。值得一提的是,她身后那个怀抱猫的侍女,在整个图画中起到了承前启后的作用。她与钟馗小妹相背,裙裾曳地,不经意的回眸,恰恰勾连着左侧的一群小鬼们——它们极富生活情态,每个小鬼都肩负着重任,没有一个是闲着的,它们为钟馗及其小妹,提供了坚强的物质保障。形态各异的表情,也是画家对生活的经心体验的再现。从布局上来看,整个行进的队伍,错落有致,疏密相宜,既疏而不漏,又密而不堵。在人物造型上,除了肥硕的钟馗外,无论是小妹、侍女,还是众小鬼们,个个身枯体瘦,与传统观念中的鬼的形象非常吻合。表现人物的墨线也是浓淡结合,粗细相济。起笔尖细,转笔圆润,信手可为,精心得当。
《中山出游图》既展示了群魔乱舞的当时社会的黑暗,也表达了画家对黑暗社会的憎恨。画家选择漫画特征而绘制,恰恰是为了宣泄内心的愤懑。可是文人也只是发泄发泄而已,即便有刻骨铭心的仇恨,也不能像武士那样,怒发冲冠,愤然投枪。如果不是愤然之极,像龚开这样隐居已久的人,不管生活如何窘迫,生命如何潦倒,也不至于痛心伤肺到如此地步。
来源:华夏收藏网-藏趣逸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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