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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士得陈嘉安:高曼夫人珍藏闪耀亮相纽约亚洲艺术周

高曼夫人本名杜丽芙·伊丽莎白·塔庞(Dorothy Elizabeth Tapper),她热爱艺术,眼光独到。其收藏以中国艺术居多,且涵盖日本漆器、印象派绘画及现代艺术等多个品类。在收藏之路上她和古董大家安思远成为好友。每年春秋两季纽约亚洲艺术周,高曼夫人从不错过购藏机会。遗憾的是,她于去年7月逝世,如今她的这批中国艺术珍藏出现在纽约亚洲艺术周的佳士得拍场,期待寻找新藏家的传承和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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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曼夫人

雅昌艺术网特别对话佳士得纽约中国瓷器及艺术品拍卖主管暨专家 陈嘉安先生,回顾高曼夫人的亚洲艺术收藏之路,细数那些耀眼夺目的中国艺术珍品重器。

雅昌艺术网:高曼是一位怎样的藏家?在藏界,她的哪些收藏体系影响较大?

陈嘉安:高曼夫人修读并教授艺术史及设计,从1980年代开始收藏中国艺术。高曼夫人的收藏品以中国艺术居多。她也收藏日本漆器、印象派绘画及现代艺术(尤醉心纸本作品)、美国家具与装饰艺术,以及美国历史文献——她与已故丈夫S.贺华德·高曼(S. Howard Goldman)的共同热忱。她极具品味,追求古韵,能够举重若轻地糅合东西方美学,是一位学问渊博、极具主见的收藏家。她眼光独到,喜恶分明,甚少征询他人意见。当她遇上喜欢的作品,会义无反顾地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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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艺术网:高曼女士的收藏有着怎样的历程和故事,是否有一些具体的收藏阶段恰好涉及本次拍卖的拍品。

陈嘉安:高曼夫人钟情德化白瓷,受其秀丽优雅的器型、莹润清澈的牙白釉色所吸引。她也十分欣赏明清时期的黑釉及黄釉单色瓷。在她收藏的众多御制瓷器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组雍正御制单色釉瓷,包括一件硕大的柠檬黄彩模印莲瓣盘、一件仿钧釉贯耳六方壶、一对柠檬黄彩小盘及一对天蓝釉小盘。高曼夫人与美国著名的古董大家安思远都曾在康涅狄格州置业,前者在新迦南(New Canaan),后者在新费尔菲尔德(New Fairfield,其纽约公寓以外的居处),二人成为好友,亦成就了高曼夫人的亚洲艺术收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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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艺术网:高曼女士与佳士得有着怎样的缘分和故事?

陈嘉安:高曼夫人是纽约亚洲艺术周常客,每年春秋两季风雨不改,驾临中国瓷器拍卖会搜奇选妙。其显赫名藏亦有来自纽约各大古董商、拍卖行,所蓄之清代单色釉瓷器达过百件,经年累月地逐一购藏,去芜存菁,在纽约公园大道的复式公寓内悉心陈列。高曼夫人举止优雅,充满魅力,在收藏界备受推崇和爱戴。我们视她为最喜爱的客人之一,每季都期望她光临预展。高曼夫人以4300万美元的世界纪录拍卖出《美国宪法》珍藏,所得收益全数捐赠名下慈善基金会。遗憾的是,她于去年7月逝世。我们能够与新一代藏家分享她的珍藏及历程,实在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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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艺术网:本季释出的临宇山人旧藏的哥窑葵口盘体现了怎样的宋人美学价值?在传承方面有着怎样的经历?

陈嘉安:宋人好茶,而品茶中所讲的“淡而有味”便是宋人美学的最佳佐证。这件哥窑盘简练、素雅,它的金丝铁线越看越让人觉得回味无穷。本品曾经姚昌复、史蒂芬·琼肯三世等珍藏,可见其来源之显赫,附有早期出版及展览记录。1952年展出于洛杉矶县立博物馆。姚昌复在上世纪活跃于美国的中国艺术圈,姐夫为民国时期政商界风云人物张静江(又名张人杰,1877—1950年)。1905年,张氏在巴黎创办名震一时的通运公司,销售中国艺术品,又先后在1925、1946年于纽约第五大道、东57街5号开设分店,1950年去世后由姚氏接管业务。

史蒂芬·琼肯三世也是此盘主人之一。1950年代初,琼肯的珍藏规模已极为可观,绝大部分存于伊利诺伊州橡树园家中的二战地下防空洞。1952年9月7日,《芝加哥论坛报》比喻洞库为「地下王国」,尽是「琳琅满目的数百年中国艺术精华」。记者以奇诡文辞写道:「琼肯犹如蜘蛛,蛰伏在纵横四方的网络中心。藏宝洞主身怀绝技,具备外交官的机智、跨国间谍的胆识、长跑选手的韧度。搜罗东方艺术是神秘国度里的棘手竞技,等闲之辈只能瞠乎其后。」作者未免夸张,但确能点出琼肯的成功之道——糅合个人品味、鉴赏能力与鸿鹄大志。

此哥窑盘经数位艺术鉴藏大家经手,无一不展示这类宋元开片雅器多年来备受海内外追捧。

雅昌艺术网:专场的封面拍品是一件清雍正青花龙纹大盘,是重要藏家赵丛衍的旧藏。这件盘子是否可以体现和代表雍正朝龙纹的发展?通过哪些细节可以展现当时的盛世气象?

陈嘉安:封面雍正青花大盘上的龙纹磅礴大气,是不容置疑的皇家权利象征。爪捧寿立龙,盘旋云间,龙纹下颚兜齿,四肢筋肉突起,五趾龙爪刚劲锐利,须发飘摆,神采奕奕,有威猛万钧之力。其腾龙捧寿纹含祝寿之意,多用于特定之皇宫席宴及隆重之“万寿节”等,等级甚高,十分难得。

雅昌艺术网:专场中有很多单色釉瓷器,在国际艺术品市场中,单色釉瓷器目前的市场状况如何?如此丰富的不同种类的单色釉收藏,是否可以判断出属于一种比较高级的审美?

陈嘉安:在国际拍卖市场里,单色釉瓷器历年来都是中国艺术中的一个强劲板块。单色釉瓷器利落的线条以及莹润的釉色受到东、西方各国藏家的追捧。单色釉不仅是宫廷用品,高质量的瓷器也有在民间所用。我个人最喜爱的德化白瓷,则展现了单色釉瓷器在造像中能达到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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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高曼夫人的珍藏,她以颜色划分(黄、白、黑及杂彩)来展示其单色釉瓷器珍藏,她崇尚典雅,品味精绝。她手到擒来地拼凑亚洲与西方艺术,创造出一个美丽而有趣的空间,制造源源不绝的探索和学习机会。另外有些西方藏家则喜欢在自己的 “china cabinet” (瓷橱柜),不论颜色或年份,一同展示琳琅满目、色彩各异的中国瓷器。因为单色釉从不喧宾夺主,所以藏家不会吝啬展示自己的珍藏。

雅昌艺术网:请您就专场中三件最重要的单色釉拍品进行解读。

陈嘉安:

十七/十八世纪 德化白釉模印饕餮纹龙耳簋式香炉,其造型脱胎于高古青铜礼器器型“簋”,造型高雅大气,造工难度高。表面施以温润的德化“象牙白”釉,令人爱不释手。

清康熙/雍正 白釉刻折枝莲纹双耳抱月瓶,“抱月瓶”又称“宝月瓶”,因瓶腹似满月,双耳亦呈抱月状,故有美好圆满的吉祥寓意。古今文人、帝王等亦喜赏月、咏月,并以月寄情言志。本品通体施以白釉,釉质细腻,造型精巧端庄,玲珑别致,剔刻折枝莲纹,布局疏密有致,线条利落,流畅如画。整器有 “白如凝脂,素犹积雪”之美。暂得楼胡惠春(1911-1995)珍藏,并在1950年《暂得楼珍藏历代名瓷影谱》中有著录。

清雍正 粉青釉荸荠瓶 六字篆书款,粉青釉,因为像宋瓷一样简练优雅,所以历来受到藏家追捧。而雍正朝单色釉瓷器的烧制可谓达到炉火纯青之境,其粉青釉,纯净之余,亦颇具有朦胧美。这件荸荠瓶釉色清雅,釉质光华莹润,如乾隆御诗“本来无火气, 却似有云氲”所写,超尘脱俗。呈“荸荠形”的秀逸器型,也是姿态纤致,又可见清初摹古与创新结合之风尚。

雅昌艺术网:其他您认为值得重点推荐的拍品还有哪些?目前已经在关注和有意向参与的买家反响如何?

陈嘉安:这次我们大拍里面,也有幸推出余春明教授伉俪珍藏中国瓷器,其中包括一批雍正胭脂红粉彩瓷。雍正胭脂红粉彩水平超卓,不论烧造技术,抑或美学成就,都建基于景德镇四百年的造瓷伟业。

作为历史悠久的陶瓷重镇,景德镇窑早年已驾驭烧制胎白质细的高温釉瓷技术,陶匠对釉下彩、釉上彩的掌控亦相当精练。雍正瓷器釉色齐备,屡创新品,胭脂红地彩绘即一大成就。胭脂红釉清丽雅致,作地巧拼粉彩图案之玲珑小盘、小盌,瓷质细薄犹如蛋壳,施釉细腻且绘画传神。胭脂红地与粉彩纹饰布局多样,有通体互参,有壁上开光,有衬缀边饰,一概构图凝练,时见虚实相间,华而不缛。纹饰主题丰富,以各类人物故事居多,如仕女婴戏,背景博古儒雅,又不乏各式花鸟图案,让人爱不释手。

今年三月春拍,许多亚洲、欧洲及美国各地的藏家都计划亲临预展现场。《重要中国暨高曼珍藏》《高曼珍藏中国艺术》及《亚洲艺术》两场网上拍卖,呈现数百件中国艺术臻品,各个收藏板块均有各式精品,为广大艺术同好增添购藏良机!

作者: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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