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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涉理想之路的画家:张峻明

  对于20世纪70年代后和80年代的新生代来说,父兄辈们曾经经历过的苦难更是像是一则忆苦思甜的经典剧,出生在史无前例年代的张峻明如今已是不惑之年,1966年他出生在山西省寿阳县一个有着五百多口的贫穷、闭塞、枯燥、无趣的山村里,那是一艰难而且动荡的岁月,——是狂热席卷理性的年代。这样一个时代背景不仅造就了峻明人生的磨难和艰辛,更铸就了他不屈不挠的性格和顽强的生命力。

  峻明3岁那年,父母谋得了县晋剧团的一份工作,对于来自贫寒闭塞乡村的人来说,其分量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所无法体味的。为了改变生存状态,万般无奈的的父母不得不将小峻明寄养在村里,从此改变了他们和跚跚学步的小峻明人生的旅程。

  清苦的农村生活环境使峻明从小开始就承担起辅助家庭的生活的重担,他去集体地里劳动挣工分为自己添补学费。在养母的操持下,一家四口节俭相依,日子虽然清苦,但过的倒也平实。读中学时,独挑一家大梁的养母病到了,峻明不得不延误学业,和患有残疾的姐姐四处寻医访药,照顾卧病在床的养母。面对养母日益加重的病情和日渐窘迫的家庭状况,早熟使他变得愈加孤僻自卑起来,而画画是此时唯一能使他感到自豪和骄傲的事情。

  峻明从小就对画画感兴趣,这可能是来自父亲对画像爱好的遗传基因,他从偶尔得来的连环画和年画那里临摹和学习画画,并表现了出了极高的艺术天赋。他的作品得到了家里和村里人的赞许,这使青春年少的峻明对未来充满了彩色的梦想,梦想着有朝一日也能像自己所崇拜的那些艺术家大师们一样,用画笔描绘自己的彩色人生。

  但是,生活常常会作弄这位充满幻想的年轻人。高考那年,正当峻明鼓足勇气全力实现自己的梦想时,一向疼爱他的养母撒手人寰。养母的离去,让峻明觉到天都要塌了,令他失去了生活的希望。他心灰意懒,无心读书。全国高考的机遇就这样与他擦肩而过。这时,在县城工作的叔叔帮峻明在乡里找了份通讯员的差事。面对人生的新选择,他决意走出村子,在工作中凭劳动养活自己,同时,也为积攒节余帮家里还清母亲治病时欠下的债务。

  在乡政府工作期间,他有机会第一次看到石膏像,那是一尊高尔基石膏头像。此时,酷爱画画的欲望成为他生命的唯一支撑,他边工作边暗自习画。寒来暑往,这个高尔基石膏像伴随他度过了在乡政府工作的两个春秋。当时县城的条件不好,很难找到正规的专业老师。他到处拜师求教,学起画来如饥似渴。这份勤奋与执着终于为他迎来了人生新的转折。

  1985年他被晋中市一所艺术院校的舞台美术专业录取了,虽然与重点艺术院校相比这里的教学水准不算高,但毕竟是他所接受的第一次正规院校基础课训练。

  晋中是个小城市,但在刚刚走出穷山坳的峻明眼中简直就是一个五光十色的花花世界。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时尚,奇特有趣,而这些对于他来说又是那么遥远。一纸农村户口把他与这些现实泾渭分明地分割开来,这种情结在他后来地艺术创作主题中不断出现,如他创作地《城市方向》系列作品中就隐含着这样一种心理情结。在当时,改变命运的唯一办法就是拼命学习,留在这里,成为这里的一员。

  艺校毕业后,峻明以优异的成绩留校当了一名教师,实现了他改变命运的愿望。在艺校,峻明除了教学还兼任专业管理工作。忙忙碌碌一晃就是8年。在执教过程中他不断学习,努力提高自己的艺术创作水准。在这期间他参加过一些省级的美展,也获过奖,得到了当地界的认可,而让他感到遗憾的是他的作品始终没能入选全国性展览。由此也让他认识到自己在艺术素质和休养方面存在的不足。看着周围同道和师兄们纷纷到北京深造,“走出去看看”的念头在心中萌生,也由此改变了他的艺术人生。梦寐以求的地方就是他心中的艺术圣殿——中央美术学院。

  1999年,经朋友介绍,他来到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第三工作室进修。这个从小地方来的“画家”面对北京繁华的马路高楼和大学专家时自然是“低调”得很了。这种“谦逊”化成一种无形的压力封住了他渴望交流的嘴,整整一年,他不敢与任何人交流,只是埋头苦学,只凭听,只凭看,在无声中学习系统的西方艺术理论,像海绵吸水般地吸收各种知识。

  正是美院正规系统的学习使峻明开始思考艺术创作的更深层问题。这期间,自我怀疑的情绪一直伴随着峻明,自信和自我否定在他的体内并存着。他对自己的艺术面貌开始感到茫然,这实际上是一个寻求自我艺术表达语言的问题,这个问题曾困扰过所有的艺术探寻者,许多艺术探寻者因无法跨越这道艺术境界的高篱而终身抱憾。跨越者则最终获得艺术的涅槃而达到人生境界的升华。

  艺术之路该怎么走?峻明陷入了痛苦的思索和探寻中。在这样一个背景下,峻明创作了他的第一组《解冻系列》组画。在这组作品中,充满了他对生养自己的那片家乡热土的特殊感情和理解。它不仅表达了作者对那片古老的而贫瘠的土地所寄托的希望,也体现了作者在艺术上新的追求。为了强化视觉上的冲击力,作者在具像造型中融入了一些抽象因素,既保证对象的浑厚坚实感,又强调了块面的构成。经过色彩上的提炼,更是感觉浓烈。当时,有人评价他的这一系列时说:“与其说这是黄土高原的写照,不如说是作者心目中的家园。他赋予了这自然山川更多人性化的特征,这也是中国艺术中一脉相承的艺术特征。”

  这是艺术家对于艺术语言的初期探索与实践,尽管有些生涩,但画风真挚朴实,造型厚重洗练,初步奠定了艺术风格的基本特色,为后来的进一步发展走向成熟奠定了基础。

  一年的进修时间很快过去了。由于没通过美院油画系硕士研究生的考试,他不得不重返故乡。回到闭塞的单位对于已经见过大事面的峻明来说是无法容忍的。一年后他向单位递了辞呈,鼓足气力第二次上京,并如愿考上了美院油画系研究生班。

  当时,中央美术学院新址尚未建成,仍在偏僻的市郊借地教学。由于经济拮据,峻明在附近东辛店租了间简陋的房屋当作画室兼卧室,再次过起勤俭清苦的求学生涯。每日骑单车往返于位于京顺路上的美院与宿舍之间。冬日,那样阴冷的颜色,枯叉残雪,这种萧瑟的感受是那么熟悉,这和回忆,和情感,和内心,和现实的生活状态都是那么的契合。在这种感情酝酿下,《冰点出发系列》组画诞生了。这是一组以表现冬日京顺路上残雪为题材的组画,其中一幅还参加了2003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第三届中国油画展和中国美术家协会的举办的第十六届新人新作展。这次参展给了他莫大的鼓励,他开始有了一种真正的自信,与此同时,表现中国城市化进程中本土文化失落的《高速太行》系列也问世了。这组组画标志着峻明的艺术创作进入了一个更为成熟的时期。这连接不断的创作将张峻明带入了创作的佳境。同年,他在中央美术学院的成教部谋得一个专业教师的职务。

  2003年,正当他在艺术之路上不停的尝试、探索各种可能的时候,北京遭受到了“非典”的袭击,在这样大的环境下,一种社会责任感使他将这亲身经历的事件记录下来。后来这幅专为非典创作的《肖像2003》入选了在国家历史博物馆举办的“抗非典艺术大展”,也被新华社等众媒体发表或转载。

  次年,在探索了各种艺术道路后创作了《城市方向系列》。高速公路这个符号,其速度意味着城市生活翻新变迁的速度。公路上空无一物,人在封闭的路段里只有向前,不断地向前追逐,停下,就是没完没了的寂寥。在这一阶段的创作中他看到了自我表达的方向,情感犹如被推开了一扇窗,表达起来分外酣畅。他在拼命地创作。2004年,在中央美术学院于王府井的陈列馆里举办了名为“城市?方向”的个展。中央美术学院城市设计学院院长诸迪在序言中写到:画家张峻明从晋中的乡村到这个大都市已经有三个年头了,对这个大都市的向往一直是他的梦想,但身处其间,却时时感到一种陌生的与遥远。他者的意愿,他者的节奏,他者的视角,“适应”他者支配了他的大部分生活,只有在家乡贫瘠的黄土高原上才真切感受到自我的存在。他开始频繁往返于城市与家乡之间,以至于在头脑中除了那挥之不去的黄土高坡就是这条再熟悉不过的公路了,这条路成了他对城市的全部印象。

  展览的同时,张峻明收到一封来自中国人民大学徐悲鸿艺术学院院长徐庆平先生的信,信中赞语恳切。专家们的肯定又一次给了他很大的鼓励。

  张峻明,这个从社会底层社会了解世界的“通讯员”在自信与怀疑中彷徨前进,逆境非但没有压垮他,反倒促使他思考,成长,使他变得愈加独立。2005年前后,他开始逐渐反思“追逐”的意义。什么能给予自己归属感呢?是与黄土隔绝了血脉的现代城市吗?是光怪陆离的城市文明吗?画家拿起画笔,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残雪系列》诞生。其中一幅油画《山舞银蛇》入选“精神与品格——中国当代写实油画研究展”。

  2006年末,当我再次走进张峻明的画室,依然是一张张的“残雪”但是从阴郁的景象突然转了夕阳映照的残雪,那一抹阳光让人心中着实多了一份喜悦。同样是表现黄土,还是寒冷的雪,一样怀着乡愁关注家乡,可是他似乎多了一种洒脱,那是一个自信的人对世界重新审视后的慷慨表达。画里没有哀怨,没有阴霾,更多的是他对自己的驾驭。最可贵的是,在经历了这一切以后,这位画家依然保持着敏感和清醒。这是真正令人折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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