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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专栏 | 贾方舟:关于杨卫和他即将出版的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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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卫(左)与贾方舟先生(右)一起参加研讨会,李炳魁摄于2022年。

​我曾经给朋友、同道、艺术家的文集或画集写过不少“序言”,但都是在被邀的情况下写的。这次不同。年前有一段时间杨卫在批评家群里连续发出数篇他的批评家“素写”,看后一时兴奋便发信主动请缨:什么时候出文集我来写序!此话“正中”杨卫“下怀”,时隔不久,他果然有了一个出文集的机会。没想到“请君入瓮”这么快就来了。

认识杨卫,是从他极富调侃意味的作品“中国人民很行”开始。那是我浪迹京城的第二年(1996),我去设在皇城根的云峰画苑看栗宪庭、廖雯策划的《艳妆生活》展。印象最深的是署名杨卫的油画《中国人民很行》。他画了一张“人民币”,把“中国人民银行”的“银”字改成一个相似的字“很”,“银行”立即变成了“很行”,于是,原来的“中国人民银行”不无幽默地变成了一个判断句:“中国人民很行”!杨卫从此扬名。

但杨卫在画出这件“成名作”之后,又突然改弦易辙,在画坛奋斗多年且事业有成,却放弃了做一个艺术家,毅然出走——决定去做批评家。先验地应对了他20年后的一句诗“所有的出口,都是另一个入口”。他的人生航道又先验地应对了他的另一句诗:“所有的路,都是必经之路”。 

在我的内心,杨卫始终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小兄弟”。因为人在“江湖”,就不想弄得太“江湖”,所以,从来不曾将这个内心的感觉说出来过。之所以感觉他是我的“小兄弟”,不是因为他有多杰出,而是因为他的善良。一直以来,我只是保留着这份感觉,从没有特别地和他表示过亲近。又因为不甚酒力,也没有机会在酒桌上和他推杯换盏,海誓山盟。眼下为着给他写序,特别翻阅了他写的一些文字和写他自己的一些文字,方证实我的感觉是对的。他在儿时曾有两次濒临死亡的经历,让人惊心动魄。但最后死亡的不是他,而是那个试图伤害他的同龄孩子!听到这个像“报应”一样的消息,小杨卫本能的反应不是幸灾乐祸或消仇解恨,而是莫名其妙地大哭了一场!在我来看,这个本能的“反应”正好验证了他人性中本有的善良!  

杨卫决定不再画画,但一直没有中断他的写作,他在向当代艺术批评的方向进击的同时,还一直坚持诗歌和散文写作。2017年在“查尔湖论坛”期间,他即兴写了一首小诗:“所有的路/都是必经之路/所有的出口/都是另一个入口”。这首小诗让我大为感动。我不知道诗歌界如何评价他,想必没有把这个“跨界诗人”看得很重要。但在我来看,仅凭这首小诗他也应该进入“一流”诗人的行列。假设把它放在北岛的“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和顾城的“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这些名句中也绝不逊色!正如他的油画《中国人民很行》,一件作品已让他作为一个画家立于不败之地。

说到我主动提出为杨卫的文集写序,一是有感于他的文章写得好,一是出于我们对“批评家”这个群体共有的一种关爱之情。自新世纪以来,我就一直把关注的重心转向批评家这个群体自身。先后编了三卷本《批评的时代》(广西美术出版社2003年版)、批评家自述性文集《批评与我》(人民美术出版社2005年版),以及五卷本《批评家访谈录》。2005年又创建了“中国美术批评家网”,并计划以网站为平台策划批评家年会。后来杨卫担任了宋庄艺术促进会艺术总监,居然还想着这个依然没能实现的项目,于是他找我商量,可否由宋庄艺术促进会出资来做,我自然喜出望外。在王林、殷双喜等批评家的积极支持下,经过一番筹划,“首届中国美术批评家年会”于2007年10月在宋庄附近的月亮河酒店隆重开幕。十多年来我们共同为构建这个学术共同体、维持年会持续的学术活动携手努力,不辞辛劳。现在他又断断续续写了几十篇有关批评家的文字,自然有一种心心相印的亲近感。主动请缨为他写序也就顺理成章。

我一直认为,批评家是一个最忘我的群体。我曾在《批评与我》一书“序言”中这样描述这个群体:“作家写作总免不了写自己的经历,许多小说都带有自传体性质,诗人写作大多也是抒发自己的感受。同样是爬格子的批评家,毕其一生的写作生涯,却始终面对着的是一个外在的批评对象,他们很少将笔锋转向自已,甚至没有机会谈自己。他们常常接受媒体采访,但采访的内容同样是谈艺术问题或艺术家。不只批评家自己忽略了对自我的关照,也不大有人去关注批评家作为‘个体’的人的生存状况。关注他人似乎成为批评家的天职,被他人忽略也似乎天经地义。久而久之,连他们自己也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杨卫让我感动的正在于他自觉对这个群体中的一个个“个体”的观照,这种观照像一束温暖的阳光浸润着每一个批评家的心田,使这个群体有了更多的凝聚力。    

这些年,杨卫以清新的散文笔调断断续续写了几十位他的朋友、同道,他们中有批评家、艺术家、诗人、作家乃至哲学家、社会学家。由于杨卫的朋友多、涉猎面广,加以他的精力旺盛,他的写作自然不只限于批评家,也不只限于艺术批评。他转向批评写作也不纯粹是写批评性的文字。他出的第一本书是“诗集”(《浪花集》1991年四川“雪莲文学社”出版),还有与艺术家有关的《通州艺术家演义》(2004年湖南美术出版社出版)、《历史的后花园:圆明园画家村逸事》(2007年河北美术出版社出版)。2006年,他的第一本批评文集《没有灵魂的现代性》(上海书画出版社出版)面世,接着又出版了《批评之路》(湖南美术出版社2007)、《形象的追忆》(北方文艺出版社2007)。如果1994年发表在《江苏画刊》的《今日文化理想主义》(见第12期)可以作为他进入批评的处女作,那么,这三本文集已足以标志他作为一个批评家的成熟。他对当代艺术问题的敏感,他的文化视野以及独立思考的精神都构成一个青年批评家应有的品格。我为写序看了其中不少文章,他对许多问题的把握和阐释都让我暗暗吃惊。可以说,从他的处女作到这些文集的出版,他已完成了作为一个批评家的自我塑造。   

除了作为一个批评家、诗人和作家的写作,杨卫还策划或参与策划了许多重要展览、兼职几所院校的教授。虽然他现在的主要身份是批评家和策展人,但他从没有把自己划定在某一个圈子之内,他一直是自由游走在他感兴趣的每一个领域,从这本文集我们不难看到他所涉足的领域,看到他的“朋友圈”之广:“思想启蒙的一代宗师”李泽厚、社会学家费孝通的关门弟子于长江、“当代鬼才”车前子、音乐学家田青、先锋派“阿飞”芒克、“老嬉皮”杨钊、朦胧诗的主要干将杨炼、“跨界艺术家”艾敬、“湖南文艺界的魁首”何立伟、“青岛的灵魂”赵宝山、客居美国的肖惠祥……以及一大批批评家和艺术家。

《一种气度:中国当代文艺家素写》很像一本“肖像画集”,每一幅“肖像”篇幅不大,并不任性地铺排和絮叨,更不见无节制的信马由缰。适度的篇幅决定“速写”的性质,但又不乏“点睛”之笔,抑或稍加深入描绘的“局部”(或许这正是“素写”的由来)。每一篇不仅能洗练地勾勒出一个人的精神气度和外部形体特征,而且都从“我的”视角入手,均有“我”的“在场”。所以,这里无论是名声煊赫的大人物,抑或一个可以倾心交谈的“酒友”,都首先是作为一个“人”的存在,首先是在作者的情感世界中碰撞出火花的那些人。因此,我们在这里看不到与作者不相干、不相识、没有交集的人物。所以读起来总有一种顺手牵羊、娓娓道来的亲近感。仿佛他们都曾在杨卫的心灵中焕发出熠熠的生命之光。

最近在网上看到一句很中肯的话:你的朋友就是你生命中的另一个自己。由此来看,杨卫这些“肖像”式的“人物速写”又都映射着他自己的身影。正如乔治•布莱所说:“走向对象,乃是走向自身”。

2023-2-24 于京北槐园

作者:贾方舟<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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