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艺术=Hi 尤永=尤
Hi:看到你写的那篇《关于耿建翌先生一件旧作的说明》的文章感觉你写的非常客气委婉。
尤:过年前,看到文章《真伪之争见分晓:艺术家耿建翌立字据承认“伪作”系本人复制》,很多朋友打电话,发微信,问我怎么看。我想很多人是出于好奇而已。类似的情形,在2015年已经有过两次,第一次是因为2015年秋香港保利上拍了一件耿建翌的作品,引起了微信朋友圈的议论纷纷,也有很多朋友来问我;第二次是因为99艺术网 2015年9月刊发了吕澎先生的文章《关于耿建翌两幅画来龙去脉的回顾与说明》,也有很多朋友来问我。就像一部系列剧,有很多朋友在问前面的剧情,我只好去打捞记忆,于是花了两三个小时,写了那篇艺典资讯的文章《关于耿建翌先生一件旧作的说明》。看到那篇文章,我当然是欣喜的。一方面,一张好画没有被埋没,如果它被认作是假画,就有可能被束之高阁,不见天日。因这一番争论,这两件作品又多了一层文献价值。当代艺术早期作品收藏有一层重要意味,在于它是中国这三十年时代巨变的证物,而非值钱的猎物或技艺精湛的装饰物。另一方面,耿建翌先生勇敢无惧地推翻自己的旧说,揭示真相,我要感谢他。由于这件事是发生在过年前,我也想借此和朋友们问声好,谢谢关心我的朋友们,也希望大家能够内心平静,人生幸福。
Hi:当年被质疑作品是假画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想尽一切办法去找到确切的证据验明正身?
尤:我和耿建翌先生素昧平生,至今也不认识。当艺术家指出他的某件作品不真时,世人一般都会采纳其意见,除非另有可靠的书面证据。非要举证一张画一定是某人所作,在缺乏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其实都很困难,后来,我们在很多关于真伪的大规模争论中,都看到了类似的情形。
如果吕澎先生没有保留1992年和耿建翌的通信,那么真相还是沉没的。而这些信的发现也很偶然,大概一千个人里面,也找不出一个人,能留着24年前,年轻人之间的几封通信。
Hi:这些年你怎么样?从这个事件中你有什么样的感悟?
尤:去年是“八五新潮”三十周年,我对于这段历史,别有一番情感。早在2002年,我担任上海《艺术世界》副主编时,曾主持一个栏目,名字有点记不清了,大约是叫《八五新潮口述史》,先请了冯博一先生,后来请了刘礼宾先生,逐一访谈。在谈到某个具体历史事件时,例如八九大展的肖鲁枪击事件,就产生了不同的说法,做杂志的时候,我的态度是让不同的经历者去说,用不同的口述文本构成观察历史的多维角度。后来有了拍卖,作品值钱了,问题就敏感了,因为不是书斋中的讨论了。
我当过大学老师,做过多年的艺术刊物,也参与了匡时拍卖的成立、初创到发展壮大,我经历和见证了这个行业许多人和事,也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么多年,不管顺逆,始终有艺术相伴,这是很快乐的事。
我特别知道媒体人的辛苦,因为我始终对自己年轻时候《艺术世界》的那段生涯心怀感念,同样,在人生旅途中,无论是插肩而过还是曾经的同行并肩,我也都心怀感念。因为人生苦短,几十年一瞬而过,应该放在有价值的事情上,放在美好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