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红昌

　“城墙之外 —— 2017西安当代艺术展”首站西安站的展览接近尾声，下一站湖北展紧张筹备中。惊喜也罢赞叹也罢，愤怒也罢谩骂也罢，中立也罢麻木也罢，展览都发生了。从普通大众到艺术爱好者，从艺术家到批评家，从艺术类专业媒体到公众传媒等各行业各渠道各群体人员的反应，都客观地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个展览有动静。这是客观事实，谁人都不能否认，也否认不了。之所以强调有动静，正是因为在我们生活的时代下，没动静的展览每天都在进行着。

作为一位有幸参与到展览工作中的一员，我见过艺术家谈西安当代艺术时的无助与兴奋，也见证了留言册和微信后台里对展览形式和作品的质疑和略带谩骂的指责，我感受到作为家长和教师看到部分儿童题材作品时的反思和警醒，我看到国画大家对当代艺术展览的吸收与借鉴，我看到批评家们一味地鼓吹与花哨的否定，我甚至看到某些高度的敏感和激烈的反应。这中间，我感受到自己肤浅的思考以及种种其他。

所有人群的反应，就是一个展览主要但并非全部的价值与意义。艺术家是个体，作品是个体的创作与再现，不是每一幅作品提出的问题都给出了答案，也不是每一个问题只有唯一的答案。只要观者，在作品中看到了自己看到的东西，感受到了自己感受到的感受，思考了源于自我又关乎自我的思考，即便这看到、这感受、这思考是不清晰的，是隐隐约约的，但这一切已经具有了意义。当代艺术，更多时候是一种思考方式，思考我们的当下、思考体制、思考命运、思考人性、思考未来、思考自我和群体，思考古今与空间，等等。当代艺术没有标准的审美和答案，终极的回答就是自我的感受和认知。

说几个我关注和思考的点

　当代艺术不是绝对和一味地反传统

当代艺术会质疑传统，因为它质疑一切。曾接触无数的人，提到当代，总是要竖起一副誓与传统斗争到底的嘴脸，不是这样的。虽然当代艺术会体现到“否定之否定”的层面，但并不是站到传统的对立面上。传统有精华，也有糟粕，当代艺术也是如此。树立自己，并非要打倒对方，而是相融互生，相互存在。当代艺术与传统一样，也是活态的，在发展也在消亡，在成长也在老化。

不要带有色眼镜看当代艺术

　　太多太多的人，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当代艺术。艺术媒体的朋友在女神节要采访几位女性艺术家，我推荐了“城墙之外”展览的几位女艺术家。后来，他却打了退堂鼓，担心当代艺术危险系数大，上级审核不容易过关，后来就采访了高校几位四平八稳的女教授;我推荐画国画的青年艺术家来看展，多是一副“咱是搞传统的，咱也看不懂”的样子，看都没看，先用有色眼镜把当代艺术和自我窠臼了。我们可以尽可能的宽阔的去试图理解，那怕需要星点的包容和认可。当代艺术的自我意识、时代感、批判性、表现形式、思考方式、观察角度等等，其实有很多都是作为传统中国水墨为主要创作主题的艺术家可以吸收和借鉴的东西。

先别急着喊骂和拍砖

　　在中国，有些事情，没人去做，大家未必觉得少了什么。但有人做却做得不那么完美，必定会招惹他人的挑肥拣瘦冷嘲热讽，一来可以显示自己的先见之明，二来可以显示自己的卓越才华。“让我来做，说不定会比这好”，实际上，这种人是压根不会行动。对西安当代艺术的现状，我们大可采取相对宽容和扶持的态度。本次展览的部分作品在主题性、思想的深度和语言及手法等上，必定存在一些不尽人意的地方，这是正常的。这也是西安当代艺术的现状。我们总不至于因为一个小孩子语言发育迟缓而否定了他成长的全部意义。正如参展艺术家何丹所言：第一步很难，第二步更难，但我们无论如何都是要先迈出第一步。

另一种观察和思考的视角

　　我本人偏好中国传统的水墨画和书法，但这不能成为我排斥当代艺术的理由。因为，我从当代艺术中寻找到另外一种有关自我和当下的视角和思考。传统的中国经典有着相对标准和统一的审美规则，达到那个高度才能感知和欣赏，当然也有一般的为大众都能接受的美。当代艺术在这上面的要求就比较少，甚至可以相对忽略。当代艺术更侧重创作者个体的自我表达和观者个体的自我感知，当然自我观、独立意识、批判性等都是欣赏多义性的当代艺术常碰到的字眼。

我常想到邢庆仁先生在看完“城墙之外”展说的一句话：“西安土厚，当代艺术的生长期可能会长一些，但也正因为土厚肥沃，更容易生长得茁壮，而且是更容易形成自己的面貌和优势。”

2017年3月30日凌晨于长安城南

刘红昌 （业余写作者，就职于西安美术馆推广部。参与负责“城墙之外——2017西安当代艺术展”主要推广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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