缜密

是有真迹，如不可知。意象欲生，造化已奇。

水流花开，清露未晞。要路愈远，幽行为迟。

语不欲犯，思不欲痴。犹春于绿，明月雪时。

水流花开，清露未晞。要路愈远，幽行为迟。

晞：干、干燥。《诗经·秦风·蒹葭》：“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要路：紧要之路，必由之路。 唐杜甫《寄司马山人》诗：“悬旌要路口，倚剑短亭中。”

迟：缓行貌，在这里表示不流滑，不草率。《楚辞·九叹·惜贤》：“时迟迟其日进兮，年忽忽而日度。”《庄子·养生主》：“视为止，行为迟，动刀甚微。”

水之流动，盈科而进，细密无间，淖约微达，不舍昼夜，这些都可以看作是对缜密的一种形象化表达，如果说“水流”侧重于表现缜密的细致绵密的特点，那么“花开”表现的则是缜密在结构方面的井然有序，就像绽放的花朵一样，花瓣虽然排列紧密但又层次分明，缜密是两方面的统一。如果是一盘散沙，相互之间似乎也是非常细密的，但因为没有一定的结构便是涣散无力、没有精神的，所以事物的结构可以看作是内在精神的一种外现方式。花朵是有生命的，水流是运动的，流水不腐，运动可以看作是一种广义上的生命，有生命才有精神，有精神才谈得上缜密。此即“水流花开”。

缜密又体现在对于自然细腻的瞬时变化的表现，白露因夜而生，日出而晞，其存在的时间虽然很短，但却仍是一种“生命”真实的存在，艺术以其对自然之中细腻变化的展现赋予了这种“变化”以生命，亦同时以此赋予了自身以生命。同样是画竹，一个画的是静止的竹子，一个画的是微风吹过的竹子，仅从立意而言，孰优孰劣是一目了然的。由此也可知缜密之中的细不是指同质化的无意义重复，而是对于各种细节变化的追求和表达。此即为“清露未晞”。

第四句“要路愈远，幽行为迟。”是在第三句基础上的总结和深化，“要路”是紧要之路，是通衢大道，故车来车往，人流不息，与之相反，偏僻的小径往往人迹罕至，故为“幽行”。以人的身体为例，主要的经脉为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细微的经脉则数不胜数，前者就像是主干道，后者就像是幽径，大道通达无碍，幽径无所不至，二者共同构成人体缜密的经脉系统。所以这句话是说缜密建立在巨细不遗的严密体系之上，艺术中的缜密同样如此，是在纲举目张之后的细致入微，如此才能庄严厚重，精义入神。

注:本文根据大愚观点整理

「东方美学标准之缜密」天衣无缝，莫见其迹，意象欲生，造化已奇

「东方美学标准｜二十四品之缜密」艺术中系统而全面的细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