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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专稿】陈彧凡:打破具象与抽象之间概念的屏障

2018-09-17 01:13

艺术家陈彧凡(左)与艺术家陈文骥(右)在陈彧凡作品前

  2018年9月16日下午,“理想之所——陈彧凡新作展”在AYE Gallery开幕。陈彧凡的新展以“理想之所”为名,是因为在今天,每个身处此地,此岸,此刻的人,面对现实世界,都需要为自己的身心寻找一个支点,一个归宿,或者一个避风港。“理想之所”,就是“那个理想中的地方”,就在他所选择的那些“物”里面,那些毫无来由的,不合时宜的,却陪伴他很久的东西里面。他将“心”投射在里面,这些作品就像是他心的容器。自“木兰溪”项目之后,他不再只为自己的故乡歌唱了,他更加关心一个可供当下的所有人立足的,心灵的故乡。从以往印象中陈彧凡作品大多是装置作品,而此次他的“绘画装置”创作的方法和思考的路径又是怎样的?雅昌艺术网与陈彧凡展开对话。

  Q&A

  Q:雅昌艺术网裴刚

  A:艺术家 陈彧凡

  打破具象与抽象之间概念

  Q:这次新作品在处理空间空间关系时,是怎样考虑的?

  A:AYE Gallery的空间在居民楼里,我把它想象成一个小家庭。我正在推进的一个大空间的展览和这个展览比较,就像大世界和小家庭之间的关系。所以,我这次更强调人跟空间之间的关系,作品跟空间,人跟社会之间的关系。

  我这次的作品基本是绘画装置的倾向,还有一部分打破了具象跟抽象之间的关系。因为,有人会定义我就是个抽象艺术家,而我觉得抽象不抽象,并不是那么重要,关键是否能表达清楚你想表达的。因此,我打破具象和抽象之间的这种概念屏障。所谓的载体是不是你所能驾驭得了的。以怎样的方式呈现,艺术家没必要解释太多,要靠观众自己来判断。所以我要把两者模糊一下,打破原来我就是抽象艺术家的概念。原来一系列画里面,更多是一种情感,比较形而上的形式。现在我就想更接近,可触摸的“物”。

  我觉得就是这个物上面我们因为中国人传统里面都有着把玩的一个物这样一个概念,还有什么格物这几年都已经提了很多了。跟西方的那个“物”上面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有很多差距。西方的物很多是指物理层面上的物,中国还有更多情感上的物。我这个里面这次强调比较多的是“物”这个概念,“物”放在空间里,跟空间产生一种关系,每一件作品都是一个物,不单单是一种绘画的作品,可能我把它赋予了一些观念上,赋予我对于一些社会的理解,然后变成一个物,一个实体的物呈现在观众面前。

陈彧凡 《衍生物》 100x100x17cm,原木+综合技法 2018

  Q:这次展览中还有部分是雕塑。

  A:三维的雕塑作品,这几年做了很多,同样是空间关系,有一些太大,不适合这个空间展示。今年香港Basel带了一个空间装置,也是木头的,已经有展示过。我的工作室里有一个系列的空间装置。我还跟我弟弟陈彧君一起合作“木兰溪”项目,都以装置为主。我会以这类材料介入之前的一些创作之中。所以,并不是突然转换,而是这么多年逐渐的思考过程。

陈彧凡 《盆栽系列1(方向1) 》 194x18.5x18.5cm,原木+鹅卵石+钢板+工业霓虹灯 2018

展览现场

  当代观念与传统工艺的关联

  Q:这次展览,显然对材质的选择,更倾向于一些质地坚硬的木料。

  A:这次是以木头为主要的材料。选择木头你之前选择材料的时候很丰富,不会哪一个占主角。木头一直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个材料之一,一个是本身比较有亲和力,还有一个从小在农村里长大,天天跟木头打交道。

  另外,我老家福建莆田是亚洲最大的红木集散地,而且有非常好的木作传统,包括大漆的工艺。在这些传统工艺里面非常丰富,所以我每年回去的时候,大量时间观看生产工艺的整个过程,包括生产的作品、产品。我觉得可以吸收一些民间特别好的传统工艺。然后用当代的方式把它呈现出来,所以我选择了木头。

  木头又是我能把握的,太高科技的技术必须要送到工厂里面去代加工,是不太方便把握的。因为,我希望能参与,对于把握不了、控制不了的,驾驭不了的技术媒介,我会比较谨慎的方式。我用到方式,大部分在控制的范围之内。最近这几年用的比较多的材料就是木头。

  Q:手工艺与当代观念之间有某些关联,而且是可以转化的。

  A:对的,因为在生活过程中,发现很多传统的东西,其实跟我们日常的生活很贴近。这样能够更好传达观念,对于观众也更能理解,更能接近你想表达的东西

  木作工艺在中国已经存在了几千年的历史,生活里会经常能接触到。所以,我想挖掘出来和我要表达的观念更好地结合到一起。

  Q:可以延展或者联想到很多文化传统与当代现实之间的关系。

  A:对的,就像跟《木兰溪》项目之间能够连接在一块,形成更大的创作背景。生活在现实社会里,就会接触到社会经济政治的方方面面,无法逃避。我以作品与社会对话,并非批判。只是把我的姿态表达出来,至于如何理解由观众来思考。

  我想用我的方式呈现出来,其实艺术这个东西你说他也不能咀嚼任何的东西,可能可以引导你去思考某一方面的问题,作为一个我也不敢说我是一个怎么样子的一个文化人,还是怎么样子,至少说你在从事这个含义,你作为你这方面的一个思考,你有一个去考量,对社会的这种判断,至少说我想把要表达东西呈现出来,至于好还是不好,不是我能取决的问题。

陈彧凡 《结构之酶》 150x150cm 原木+丙烯综合技法 2017-2018

展览现场

  工作方法

  Q:有意思的是,你把本来抽象的观念和感受用非常具体而精致的手法,以及审美的趣味转化出来,这个里面是有工作方法的。

  A:是有工作方法的,这是我这几年一直在研究的侧重点。因为,我自己本身没有把自己定义为抽象艺术家,我想通过作品告诉大家,在抽象、平面作品以外,我还有很多其他的方式。我用自己一贯的方式,也可以表达很丰富的内容,而不只是简单的东西。而且呈现出来的东西又是极简的,里面的内容又很丰富。每件作品都是经历过很多的过程,我的作品是一个行为过程,并不仅仅是最后所看到的。

陈彧凡,把它抛向空中-五5,163x122cm,纸上综合技法 2017

  无法确定的身份问题

  Q:就像《把它抛向空中——界域三》这件作品同样涉及一些传统工艺?

  A:这件作品,最初是我一个系列作品“把它抛向空中”。这是很偶然形成的,我在搬新工作室的时候,留下了有一堆的瓷砖,我对材料比较敏感,当时想这些瓷砖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我随手拿了一片瓷砖抛在空中砸下来,形成了很多碎片。

  在艺术教育体系里有一定的审美规律可循,但有很多情况是偶然性的,往往比人为的更有魅力、更有美学上的追求。中国画的留白,是人主观的,往往不如自然形成的好看。自然的留白更加高级,人为地会做作、不自然。

  “把它抛向空中”的方式就比硬去拼凑起来更加自然。所以,一开始就考虑到可控与不可控。在创作过程中,同样考虑到与“木兰溪”项目的关系。我在阿拉里奥美术馆的作品《滚动的石头》,是从老家收集了非常多的桂圆树枝,组成很大的象山石头一样的体量,里面有很多不同的字。我把那几年碰到的一些现实生活问题,比如说亲人生病,户口问题等等......有英文的,有中文的。

  它就像一个巨大的石头一样,就像人在社会中的各种关系。我老家在福建莆田,为了学习、工作,搬到杭州,又搬到上海。在社会中不断地被各种现实问题左右着,有些是自己选择,又有很多东西是被动往前推。在“木兰溪”项目里探讨了很多问题,其中一部分是移民关系,早期的移民也是跟这社会大背景有关系。为了生存和发展,到东南亚去发展,我们这一代人也可以叫新移民,这个过程像滚动的石头一样,随着社会的潮流不停地在演进,你也不知道会到哪里去,行成非常不稳定的心理,感觉一直没有着落,没有一个根。

  现在生活的城市,已经与自己的故乡割裂了。我去上海生活,上海的房子太贵了买不起,而且不是上海户口也不能买房子。虽然你在上海工作、生活,但是你跟上海却保持着距离,所以会怀疑自己到底是属于哪里?我不知道。像我40几岁了以后,这种感觉特别强。我到底是属于哪里?我自己都不确定我到底是属于哪里。

陈彧凡 《把它抛向空中-界域三 》139x181cm,木板丙烯综合技法 2018

  Q:没有归属,身份被悬置的感觉。

  A:特别奇妙,所以就做一个系列的作品。就像某个被抛在空中的物体,被社会的大潮卷的到处都是,被风吹得也不知道要去哪个方向。

  在这个创作的过程中,不停地磨合,然后再重建,又被拆除、怀疑、排除的过程中,又重建,又建立,又再拆除,一直在不确定感之中,经历这样的过程后产生最后的面貌。

  艺术家大都会面临这样的问题,所有艺术家的工作室都是不确定的。所以我用这样的方式,把很多艺术家心理的感受,通过这种作品的方式慢慢呈现出来。

  福建是做大漆的重镇,磨漆就是一遍遍地刷,又一遍遍的打磨的过程。最后才有非常柔和的效果产生出来。我想表达的是更加尖锐的问题,我不想要漂亮的结果,我要的是有棱有角的东西。因为那是我对生活的感悟,所以我希望是一种有棱有角的,不是那么好看的结果。

  Q:这件作品和《理想之所》也是有关联的。

  A:这两年社会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很多现象越来越令人痛心,为什么是这样子的?对艺术家来说,大家都渴望能够有一个永久性的工作室。但总被各种力量挤压着,特别是被商业的排挤。无论工作室在杭州还是在上海,一开始都需要艺术家来进驻,而且是非常好的条件吸引你过去,结果等艺术家过去以后,这个地块热起来了之后,往往首先是把艺术家赶出去,拼命地增长你的房租,等你受不了自然搬走了。艺术家一直在这样被折腾的过程中。

  所以,我想有非常理想的一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做事情。但并不是如愿,只能作为一种理想。《理想之所》就是想象中有这么个地方。我对社会问题的理解,以我的方式呈现出来,我不喜欢太过于粗暴,当然粗暴也有粗暴的原则和道理,作为我的方式就是比较委婉、简单的方式,而简单里藏了丰富的内容。

陈彧凡 理想之所 180x180cm,布面丙烯综合技法 2015

  人与作品的互动关系

  Q:《江湖》这件作品同样是利用了很多不同形态和材质的木料,而且格子里的每一块不规则木料都是可以随时移动的。

  A:《江湖》里面的一颗一颗木头就像一个个个体,每个人都是有棱有角的。所在的格子就代表江湖里的位置在哪里,但可以互动,不停地转化位置和角色。

  中国传统社会阶层中有“把玩”的有闲阶层都是有钱的阶级,普通老百姓是不会玩这个东西,所以有等级的。社会等级很多无形的关系,有平民,有当官的,有钱人,没钱人等等。我用这种方式呈现出来,每一颗木料加工都是可以呈现不同意义的。比如,粗糙的打磨还是放在洗衣机里面洗过,经过太阳晒过,雨淋过之后又呈现另外一种沧桑,可能是一种平民的状态。这次格子里面的每一颗木料都是精心的打磨过,相对来说比较贵重的硬木,每颗像是一个富豪的样子。每一颗都做的非常华丽,有光鲜的表面。

  “江湖”里边就像社会中很滑稽的场面,每个人的位置都不一样,变化的角色也都不一样。跟我们现在社会很多现象是非常贴合的。这件作品也是非常极简的的方式,看似非常简单,每个人都可以设定各个木块该在哪个位置中,可以自己随意去移动它的位置。观者可以二次创作,改变一下图形,变成另外一个格局,产生作品与人的互动。

陈彧凡 《江湖2》 179x121x7cm,原木+综合技法 2018

   尘封的记忆

  Q:《不确切的风景》与之前的作品也是有延续的,但是这一次和窗外的地坛公园产生了关系。

  A:《不确切的风景》这个系列一直在做。我根据画廊窗外古时皇家祭祀的地坛,选用了几种皇家常用的颜色,有金、朱红的颜色。包括对称的构图,几个小底座所产生的一种仪式感。因为在寺庙、宫廷的建筑布局都是在中轴线左右对称,所以我用绘画装置的方式来呈现出来,我心中描述了一个窗外的风景。

  我在画这个风景的时候,用黑白的稍带有一点颜色,像画水墨的风景一样有山、水、树,但是在画的过程中颜色一层一层浇盖,就是像尘封的记忆一样,随着社会的变化而变化。比如《不确切的风景》我1991年去杭州学画。感觉蓝天、白墙、灰瓦,风景非常好,杭州就应该是这样子的。但2000年再回到杭州的时候,已经全变了。社会在变化,老建筑全部翻新,你想象中的记忆已经不存在了,就像一个大城市不断地往上面浇灌涂料。逐渐的印象慢慢消失了,变成是模糊的概念。

  所以我用颜色不停地一层一层的覆盖,呈现出这样一种概念。覆盖过程中变成抽象的形状出来。就像地坛是中国帝王时代的象征,但是随着社会的变化慢慢没落了,仅仅只是一个风景而已。最初的功能已经不复存在了,变成一个抽象的概念。绘画过程是行为的过程。有一个比较大的作品,慢慢画画了七个月后,由有具象的山水慢慢越来越抽象,最后具象的东西慢慢越来越消失了,就像城市里有了雾霾以后,什么东西都没了,变成了一团模糊。

陈彧凡 不确切的风景6 200x425x30cm,布面丙烯综合技法 2016-2017

  编后语

  陈彧凡的作品与生活的直接体验有着密切的关系,把自己的体验转换为作品是这些年一直在做的。随着表现手段技巧的丰富,他的十八般武艺随意拿出一种都能“致命”。随着创作经验累积的过程,生活体验的丰富,创作也越来越自如。如他所讲:“用你的方式呈现出来,用什么材料、用什么方式,你就可以慢慢融合起来,这样子就更加自由,不会受到那么多的约束。”

  据悉,此次展览将持续至11月16日。

来源:雅昌艺术网 作者:裴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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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论

    • peigang101

      新作品的趣味倾向精致
      01年前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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