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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器·宝器·富贵气和清气

  画家焦全才先生是从教出身的,兢兢业业搞了大半辈子的艺术教育,退休之后,才得以用全部精力投身于自己深深喜爱的国画创作,累积多年,如今终有了自家“面目”。回首往事,新世纪开始,这十余年来是他自己的艺术新生和成就期。人道是铁棒磨针,大器晚成,“最美不过夕阳红”。

  这对他而言,直到他开始用青铜器入画,而且是画面里的主角,他的画开始和别人拉开了距离。“笔墨等于零”,是吴冠中的负气之论,是其追求形式美的宣言,颇有矫枉过正的偏激。但绘画和作画,毕竟离不开题材的新颖与视角美。半个多世纪以来的国画家及画花鸟者,穷毕生之力在笔墨中浸淫打滚,所谓书法用笔等等,其实真正跳出齐白石的框框者,稀之又稀。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李可染的牛、黄胄的毛驴都是独立的艺术符号,在某种程度上说,题材的选择与组合,体裁和形式的创新,对矢志和苦苦追求成一家面貌的画家和艺术家来说,实际上非常重要。

  青铜器作为礼器和重器,是文明早期的庄严符号,其王者风范,皇家气度给人以庄重、肃穆之美,甚至有学者概括它具有独特的怪异之美。吴昌硕画的《岁朝清供图》,是文房与书斋里的雅玩,兼得吉祥和吉利的如意之意;齐白石笔下的青铜器,作了淡化处理,是配角。为什么?其原因是不好它内在的霸气和厉气,和文人所追求的清雅之气有矛盾。在焦先生的作品中,是以折枝花来点配,用淡雅和轻盈配古雅与庄严,如此一来,把作为重器的青铜器的怪异之气和古板气给弱化了、调和了。原本是展厅和博古架上的大件,给文人化和书卷气了,变得雅俗共赏。作为礼器的青铜器,代表端庄和厚重、大气,是作品的主角;作为诗意的花卉,代表诗意和文气,加上若干宋体字、古印痕等装饰性的元素,集端庄、华丽、活泼为一身,古气、清雅、时尚,这三要素,组成了独属于全才先生国画作品的一家面目。如在会堂和公众场所悬挂,以鼎为主体加以青松、老梅、高山流水相配,足以衬托其庄严和华贵,表达出豪迈与向上之浩然正气;如客厅和书房所需,画尊和觚,配以牡丹、百合、筱竹红果,可以表达祥和与兴旺之意。上得高堂,入得书房,就是百姓家庭,挂这样的国画作品,也显得大气,喜气和有文化追求。

  能把宝贵气和清雅气融为一炉,这了不得!称鬼斧神工不为过也。雅俗共赏,是文艺创作和创造的最高境界。幸哉!全才先生如透网之鳞,鱼入大海,有了独属于自己的广阔世界和天地。

  全才先生的中国画,提炼出了与时代审美,时代风尚相适应、相匹配的新形式、他以中原古文明符号的青铜器为主角,丰富了国画的形式和品种。潘天寿把花卉与山水结合,开创了一派;全才先生在吴昌硕清洪图基础上推陈出新,为河南地域文化做了国画上的贡献与发明。形式既然具备了,下面就轮到笔墨了。在这样的条件下,笔墨成了工夫、成了精气神、成了文化、艺术含量。全才先生要抒情,要表达,要争上游,要在画坛画史上留下自己独特的印记,他就在这片属于他自己开拓出来的土地和田园上,精耕细作吧。

作者:何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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