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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维奥拉谈艺术:大神的世界你能懂不?

2015-02-09 00:00

  展出中的最新作品《逆生》(Inverted birth,2014年)是全球首映。此外,展品中还有目前在伦敦圣保罗大教堂永久展出的影像装置《殉难者》 (Martyr,2014年)之“土”、“空气”、“火”和“水”的四件作品。

  《救生筏》以电影高速摄影拍摄手法,在10分33秒的时间内,用激烈的高压水流忽然之间冲向十几个身份不一肤色不同性别各异的人群,将他们原本正常的生活状态彻底打乱,在人们不知所措奋力挣扎的危急情况下,水流又慢慢停止,惊慌失措的人们逐渐恢复了平静。10分33秒的影像作品将人类的战争与灾难、动荡与平静、机会与运气、瞬间与永恒、生死与重生凝缩转换为一个突如其来、转瞬即逝的人生命运大舞台。

  10多分钟的《救生筏》既像电影,一部跌宕起伏的好莱坞史诗大片;又像历史,恰如惊心动魄的911灾难日;它仿佛是戏剧——莎士比亚的历史悲剧;又如同小说——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它像现实生活中的突发事件和在事件中扮演的人生百态,又如同睡梦中的噩梦在逼迫着做梦者垂死和求生的挣扎。在这里我仿佛看到了浪漫主义代表画家籍里柯的名作《梅杜萨之伐》,它又好像是现代艺术大师毕加索《哥尔尼卡》。在影片即将结束的时候,我如梦初醒方才感悟出,这原来就是我们活在世上的每一个人的生活和生命一次又一次的既荒诞又现实的人生经历,也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平凡而又非凡生命历程和不同命运的时间缩影。

  时间在空间中运动,让所有的征服与抗争、胜利和辉煌、虚幻与华丽、挣扎与生存、求生与死亡等等一切都终将过去,“绚烂之极归于平淡”。生活又和空气一样,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比尔·维奥拉,《暴风雨(筏之习作)

  《逆生》(2014年)时长:8分22秒

  影像以一个男人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开端,其全身浸透着黑色的液体。渐渐地,液体向上空升腾,开始时速度很慢,几乎不易觉察。随着水流逐渐加剧汇集,最终变成滚滚升腾的洪流。同时液体的颜色也经历从棕到红再到白,最终变成清水的过程。事实上,维奥拉在影像中所用的液体分别象征着从出生到死亡的生命轮回,土地、血液、牛奶、水和空气。

  用影像装置艺术探索生命力量

  对生死展开漫长探索,开始于维奥拉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制作的录像作品。对于维奥拉来说,录像是一个极其个人化的媒体,在表达上蕴藏着广泛的可能性和强大的力量。而生命和人类情感的力量和复杂性是他持续探索的主题。直到今天,维奥拉也在用影像装置艺术探索生命力量。

  记者在展厅看到维奥拉带来的最新创作《逆生》便讲述了出生的故事。这件影像装置高达5米,演绎了人在经历巨大转折之后恢复觉醒的5个阶段。维奥拉指出,出生是世界上很重要的事情,是一种带有力量的事情,而此次通过这一影像也是想完成对力量的一种表达。

  事实上,同样出现在展厅中的另一件作品《殉难者之土、空气、火、水》也诉说了生命和精神的力量。影像中,殉难者们度过了从死亡到光明这段途中最黑暗的时光,演绎着人类为了坚持信仰、原则、价值而承受痛苦和磨难甚至是死亡的能力。

  水“把我们的灵魂冲干净”

  顾振清告诉记者,纵观维奥拉的创作,水是一个重要的关键词,“维奥拉的作品中,用水的形态来强化影像语言成为其创作的一大特征。”类似《逆生》中最后倾泻而下的清水,《救生筏》中高压水流冲击人群的情节等。

  对于水元素的青睐,维奥拉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给出的解释是,水是一种纯化的东西,它可以纯化所有的东西,“它把我们的灵魂冲干净,它是所有的生命所依赖的东西。”

  甚至,维奥拉认为对水的热衷也与其对东方神秘主义的迷恋有关,他喜欢东方神秘主义中那种流动的感觉。而自我与非我,东方神秘主义的一些基本概念既是维奥拉长期深感兴趣的东西,也是其迄今为止大多数作品的中心主题。

  水是一种纯化的东西,它可以纯化所有的东西,“它把我们的灵魂冲干净,它是所有的生命所依赖的东西。”

  一天里最好的时刻是什么呢?

  黄昏是一天里最重要的时刻,因为那时大自然不那么稳定。黄昏是如此美丽因为太阳落下去了,天变得黑起来。太阳虽然已经下山,但是依然散发光芒。生活在白天的生物组成了白天的世界——狗,鸟,松鼠,树,人(他们在白天和夜晚生活),以及即将睡去的所有植物。当他们准备睡去,夜里的动物和生物便醒来。这并不在一条完美整齐的线上发生,实际上这是杂乱的转变,自然还是向我们展示白天的光,夜晚并没有全然到来.这两者互相接触,晚上的一些动物与白天的一些动物共存,这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时刻。它的美是不稳定的。这也在日出的时候发生。所以我对不稳定的时刻和位置很有兴趣:在两个事物间转换的界限。例如,我最爱的一年中的时间是春天和秋天。在春天,花儿想要绽放,但有时候还在下雪。秋天,你看到树木正在坚持着他们的生命,而有一些失去了它们的叶子和绿色。这些就是我喜欢的时刻,事物并不清晰,你不能从中分辨。电脑的时代对我们而言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时代,因为电脑只说:“是”或“不”,“1”或“0”,不说“也许”,“大概”,“两个都是”,只有是和否。我想这会影响我们的意识,而自然不是这样的。自然在“也许”的基础上运行,诗意也是来自也许,而不是来自一种坚硬的固定的秩序。这些转变和界限在我的作品中非常非常的重要。

  你听什么类型的音乐?

  古典音乐,西藏音乐,德国和美国音乐,它们大多来自电影,…

  手边的桌子上摆着什么书呢?

  我现在的书有一本中文的宋词书,我非常喜欢它。我还有一本书是佛陀传。在我的学习中,我看一本关于高清晰摄影机技术的科技杂志,我总是带着它。我还看一本历史上曾被禁止的书,名叫“等待金刚鹦鹉”(waiting for the macaws),是一个苏格兰的作家写的。还有一本书,是乔凡尼贝利尼(giovanni bellin)的绘画,我在来这里以前读它。我还有一本乔凡尼贝利尼的新书,他是我最喜欢的艺术家之一,我想他是一个非凡的艺术家。

  听收音机吗?

  不,真的不听。

  你从哪里获得信息呢?

  纽约时报,网上。

  我想你很注意女人的穿着,你有什么喜好吗?

  简单就是最好的。

  你拒绝穿戴哪类衣物?

  领带,这是个自命不凡和不舒服的东西。

  你是在哪里为你的计划工作的?

  我有一个工作室。我在洛杉矶加利福尼亚一个名叫“长滩”的镇里生活,我在那过了25年了。我们住在一条非常安静的街上。我们有2个孩子。我不喜欢住在市中心和艺术圈的中心。我总是更喜欢住在边缘地段,在角落里。所以我有一个很大的工作室,一个工厂的仓库,有一些助手。我们就在那儿拍片子,这件作品就是在我工作室里拍的,这就是我做作品的地点。那里有我所有的书,我在桌子上写作,当然也有我的电脑。我常每天都在工作室里工作,但我发现工作室变得非常热闹了。我不能安静地思考因为助手们在做事,当我们在搞制作时,有很大的动静。我意识到我需要一个非常私人的空间,因为我需要安静的工作。所以我这么做了,租了一个房子,只有3个房间,非常安静,没有电话,这样对我的思考很有利。当我完全想好了一个新的点子时,我便非常激烈地工作,我去我的工作室,并把想法和每一个人说,我说,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于是我们开始实施。当我没有新点子的时候,我便不去工作室。

  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作为你好朋友那样描述一下你的风格吗?

  我们都来自于未来的某个地方,我们都在这里过了一段短暂的时光。我们必须穿越水和光的界限到达并离开,我们将在最后都返回到这个永恒的无空间的,无时间的潜在的世界。我的作品中有很多都在处理这样的问题,出生,死亡,和人类的转化。

  你在这里展示的作品的主要特征是什么?

  我在这里展示的作品的主要特征是光,水,和时间,图像涉及到一些人,他们从一个遥远的黑暗的充满阴影的地方而来。那个世界没有色彩,没有细节和可见度。当他们接近我们的时候则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有存在感,越来越个体化。他们变得有个性,在某一个点上他们跨越了界限,一种不可见的界限。这个界限由水组成,从上面倾泄下来,穿越图像。水不能被看到,因为它是一种特殊的水系统,没有水纹,除了底部有。当他们穿越水的界线时,他们在一个光的表面上会集。当他们穿过这个界线的时候,他们干扰了水的屏障,水飞溅和低落在各处。那时他们变得物质化,变得有色彩,细节,和实质了。身体变得存在,当他们来到我们的世界在水的这一边时,像是一种诞生。声音给我们的印象是他们在屋子里,因为声音占用了空间。他们和光,声音一起到来。声音在屋子里接触我们,变成我们所在的屋子的一个部分。然后他们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从这非常短的转化中,但重新获得和聚集了他们的感觉。他们意识到他们必须回去,他们的时间到了。他们必须转向返回,并回到水和光的那一头,回到那个阴影的世界中去。这就是我对人类存在的根本的描述。

  (参见2007年威尼斯双年展在圣戈洛(san gallo)教堂的比尔维奥拉的报道)

  你能描述一下你作品的发展吗?

  我作品的发展已经和技术的发展非常紧密了。我第一次接触摄影机是在1969年,我第一次做的录影带是在1970年。这种媒介非常不一样,非常原始,低质量,只是黑白的。基本上,我年轻时,在艺术学校的时候就衷于录像。当我第一次接触摄影机时,我的内心对我说,我将在我的余生都做这个。别问我为什么,我想象着录像在世界中,文化中,非常明细地开始行动。我可以感觉到,它会像画家那样学绘画,限制只有一个,就是色彩的设置。然后每年都会有更多的色彩,更多的技术,在录像中出现。这件作品用了最新的高清晰摄影机来制作,这台摄影机是3个月前才出现的。这确实是一个非常高级的摄影机,在同等水平上,相当于35MM胶片,也许更好些。这就是这件作品中用的彩色摄影机。黑白摄影机在这个作品中是一台35年前的摄影机了。这是一台安全的摄影机。因此这两种图像的会集市我当前的趣味,这就是我工作的范围。多噪点的,黑暗的黑白的,类似的的录像,所有这些方式都关联到最近的这个数码的,高清晰度的,电影质量的摄影机上。我没有看到这个过程的终结,我每年都有新的技术和创造性的可能性。所以我想最重要的事就是你自己要坚持,明确你总是在成长。你可以有世界上最好的技术,但是你不能没有想法,没有生活中前进的感觉,不想去做你不知道的事。因为我们总是想做自己知道的事,那样我们感到舒服,但是你必须要明确总是有你不知道的事。你必须逼你自己,这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旅程。

  当你是孩子的时候你总是想做艺术家吗?

  是得,我不知道没有艺术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从没有停止过做艺术,很早以前当我5岁的时候,我在幼儿园里,他们给了我用手指沾的水彩颜料。我就画了一个用手指画的画,所有的孩子们都在画,但我做得非常有破坏性,很好的破坏性。老师走过来,说,哦!看这个小傻瓜做了什么呢!她拿起画,当然,我非常的害羞,我躲到桌子下面,脸红了。我非常害羞,她拿着画给每个人看,并把它挂到墙上。从那天起。我是所有班级中成长起来的艺术家,我所有的画总是被贴到班里的墙上,从那时候直到大学直到现在。所以我真的从没有在我的生活中停止过做艺术。我从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总是做艺术,总是搞一些展览,在班级的墙上,或在美术馆。

  有过去的艺术家影响你吗?或是你有非常欣赏的艺术家的作品吗?

  我有些同僚,我也看他们的展览,就像这样,但是我不是非常紧密地追随当代艺术,所以我必须要说,我非常喜欢阿尔贝托贾科梅蒂,约瑟夫博伊斯,马克罗斯科这样的人的作品。大多数时间我对过去的历史中的艺术非常感兴趣。特别是意大利的文艺复兴。也很喜欢巴洛克时期,但是对我来说南北的文艺复兴艺术是非常特殊的时刻,它们确实是光学图像的创造物,从画家们第一次开始作画,从古希腊到现在,他们的作品都基于眼睛看到的世界。

  你对年轻艺术家们有什么建议吗?

  我为年轻艺术家们的建议是确定你们在你按下按钮前拿下了镜头盖。因为我总是不这么做。在学摄影机的时候,你必须坚持你自己的眼睛打开而并不是靠判断。摄影机不做判断。它们公平地接收所有的光,我们必须坚持我们的精神和内心敞开着,达到完全的客观,公平地感受任何好和坏的事,暴力和和平,光和黑暗。所有的对立面对生活来说是必要的,所以你们在经历中不必做价值判断。录像可以教我们如何用一只睁开的眼睛去看。

  在艺术中有道德规范吗?

  是的,有。艺术中有道德规范。你在制造图像和把它们公布于世的时候,有非常大的责任所在。我想引导我的是一名西藏的大师,他在1960年被汉族人所杀,当时西藏发生了文化革命。他说,所有的行为应该用解救的意图去实现,而不是去伤害别人。

  关于未来你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

  没有,我一点也不害怕未来。我想未来将是更好的地方,我想我们将因为这个媒介而客服现在感到的分裂,骚乱和紧张。因为通信技术,人们比以前更加紧密地在一起。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看电视,我不知道阿拉伯人长什么样,但知道他们在任何地方。文化共同生长,这导致了这样紧张和不稳定。我想如果我预测未来,它会允许我们互相接触。我想我们只是必须让政客离开,我们取消教堂,宗教机构。它们才是引起问题的原因。它们在操纵社会。我们必须让人们互相直爽的说话。这样,在全球化进程中最重要的因素是艺术家。因为艺术家说的是一种通用的语言,没有界限。在过去与现在之间,东方和西方之间,艺术是平等的。如果艺术家在这个新的全球系统中有一个声音,那么将会有矛盾出现,因为艺术是人类通用的语言。

  比尔·维奥拉

  1951年出生在美国纽约,1973年毕业于雪城大学(Syracuse University)。作为视像艺术的先驱人物,四十年来,维奥拉的创作领域包含装置、视频电影、环境声音、平板视频作品,以及为音乐会、歌剧及宗教场所进行的创作。1995年,维奥拉曾代表美国参加了维也纳双年展。他曾获得由日本艺术协会颁发的日本皇室世界文化奖(2011年)等奖项。

来源: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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