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肖: 假发博物馆"展览现场。摄影：Robert Wedemeyer，图片：courtesy of 马尔西诺艺术基金会, 2017

　　5月25日，当洛杉矶马尔西诺艺术基金会(Marciano Art Foundation)面向公众开放时，观众们可以随处感受到基金会怀着极大热情和精心思考后所产生的结果：曾经是Scottish Rite共济会神庙的建筑被wHY建筑设计事务所的设计师Kulapat Yantrasast改造成了华丽的美术馆;5.5万平方英尺的展览面积与Hancock公园田园般的风格相映成趣;以及在短短的10多年中收集而来的1500件当代艺术佳作。

　　但是观众们还会发现一些事实，它们并非如创办人莫里斯(Maurice)与保罗·马尔西诺(Paul Marciano，这对兄弟也是时尚品牌GUESS的联合创办人)所愿，也非他们的建筑和策展合作伙伴所规划之中的东西，现在正背负着马尔西诺的名号：这是对当下私人艺术基金会、以及更广泛的当代艺术圈境况的一个寓言。

　　类似马尔西诺艺术基金会(以下或简称MAF)——提前预约即可免费参观(不过7月之前的预约席位已满)——这样的文化机构从未像当下这样夺人眼球。由私人藏家追踪平台“Larry's List"2016年发布的一份报告中，列举了全球范围内的317家“私人创办的当代艺术博物馆"，其中有43家来自美国。随着巨富们依然在积极地攻下经济领域的顶峰，MAF绝不会成为最后一家出现的私人机构。

　　莫里斯·马尔西诺(左)与保罗·马尔西诺在2017 MOCA晚宴上，2017年4月29日，洛杉矶。图片：Donato Sardella/Getty Images for MOCA

　　听起来也许有点奇怪，但是有一个说法称，刚刚成立的MAF其实结合了两种对立的21世纪私人艺术基金会。机构的开幕展、由特邀策展人Philipp Kaiser 策划的“Unpacking"很大程度上感觉是一个几乎可以发生在上述43家机构的任何一家中的展览。即便作品异常地美丽、亮眼又优雅，但是3层楼的展厅中大部分的作品都让人感觉并不出人意料，大打安全牌——至少从中立的角度来看。

　　这些空间里陈列了艺术家克里斯托弗·沃尔、村上隆、Sterling Ruby、Mark Grotjahn、Albert Oehlen以及Glenn Ligon的多件作品。观众们在几英里地之外的布罗德博物馆也可以看见这些艺术家的作品——这个由布罗德夫妇创办的机构与众多由单一藏家建立的机构一样，似乎经常故意要消除那些会引发心脏病的惊喜出现一样，往往看起来波澜不惊。特别提一下：Ligon的霓虹灯作品《Double America》在MAF(2012年作品)与布罗德(2014年版本)都有展出。

　　展览现场，(左侧开始)Glenn Ligon的《Double America》(2012)，Allora & Calzadilla的《Petrified Petrol Pump No. 2 》(2010)，Cyprien Gaillard的《无题》(2012)。摄影：Robert Wedemeyer，图片：courtesy of Marciano Art Foundation, 2017

　　不过，花一点时间研究就会这种似曾相识的幻象是一种误解。据专栏作家William Poundstone介绍，MAF收藏的200多位艺术家当中只有39位被布罗德收藏。

　　然而，这两个收藏之所以看起来有些欺骗性的重复，不仅仅是因为“Unpacking"中包括了很多被两家机构同时收藏的艺术家，造成这样感觉存在同样还因为“Unpacking"的作品太多——就是这么回事。无论公平与否，空间中过多地挂满了作品实则反应出了MAF的那种焦虑感，非要让人觉得自己拥有很多2017年必须收藏的艺术家——这就好像是在两只手腕上都戴着劳力士金表，好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你的地位一样。

　　但是在与莫里斯·马尔西诺——他从2012年退休之后至少保证他可以成为基金会的主要管理人员，而他的弟弟则将继续掌管GUESS——交谈之后，我的感觉是，这场展览，尤其是在三楼的展出，并没有让基金会的目标变清晰，反而更加模糊不清。

　　马尔西诺艺术基金会展览现场，中间是Rirkrit Tiravanija的《无题(Los dias de esta sociedad son,contados/18 de deciembre de 2009)》。摄影：Robert Wedemeyer，图片：courtesy of Marciano Art Foundation 2017

　　关键在于：当我问莫里斯，他与弟弟是否找了艺术顾问来建立收藏的时候，他回答说他们多年以来都没有这样做。实际上，他说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在“感情冲动"的基础上坚持“与艺术家和画廊的直接沟通"，并且引导MAF的收藏与展览导向。促成这种冲动的是许多的观念和与发自内心的兴奋，并不是潮流或是身边人的压力。

　　这就是为什么莫里斯让我从一开始就不要使用“博物馆"一词来形容MAF的原因。他坚称这样的目的太过体制化，对于他和保罗想做的事情来说太过正式。他和善却略带强调地要求我使用“基金会"一词——他认为这个称呼更显出不确定，非常适合体现这个机构“有机"、“灵活"的属性。

　　由此推测，当MAF变成了有着提前数年就规划好的展览计划和长期馆藏展的传统私人博物馆时，那一天也将会成为它背弃创始人的意愿和自己本身存在意义的时刻。

　　吉姆·肖(Jim Shaw)的作品，包括《4 Element Wigs (female set)》(2012)。展览现场。摄影：Robert Wedemeyer，图片：courtesy of the Marciano Art Foundation, 2017

　　如果抛开三楼展厅这些大牌艺术家的名字不谈，基金会的这个开幕展确实达到了这个目的。一楼被吉姆·肖(Jim Shaw)的“假发博物馆"(The Wig Museum)占据，这也称得上是这位艺术家“在洛杉矶的首个大型个展。"

　　同样由Kaiser策划的这个展览，详尽呈现了一个既有艺术家捡来或者自己制作的艳俗小型假发展厅，另外还有占据整个墙面的作品《The Issue of My Loins》(2015)——包括了各种晶体的超人短裤形状的岩洞，还有5块从共济会的宝库中选出的背景布，这个宝库不知为何被一个专门掩盖这个隐秘组织痕迹的团体给留下了。

　　“吉姆肖:假发博物馆"展览现场。摄影：Robert Wedemeyer，图片：courtesy of Marciano Art Foundation, 2017

　　即便是一楼的空间本身——曾经是戏院的毛坯空间上矗立的天花板高达40英尺——给人的感觉也超出了一般建筑。如果三楼的展厅是标准的正式舞会照的感觉，那么一楼的氛围就像是你的约会对象偷偷藏在舞台底下的酒瓶，以及所有随之而来的兴奋和刺激。

　　入口大厅和二楼的Lodge Gallery则延续了自由的气息。本质上来说，其中之一的亮点Relic Room根本就没有艺术作品在里面。由巴德学院Susan L. Aberth策划的这个项目中，仪式性的物品和小配件组成了一个有趣的小型Scottish Rite共济会陈列展。

　　虽然这名义上是“Unpacking"的一部分，Lodge Gallery还是被Lizzie Fitch与Ryan Trecartin“场域特定"的作品《Ledge》(2014)所占据。这个房间大小的帐篷剧院中播放着这两人知名的多频鸡尾酒式的、讲述性别故事的视频作品。

　　Ryan Trecartin与Lizzie Fitch的《Ledge》(2014)。展览现场。摄影：Robert Wedemeyer，图片：courtesy of Marciano Art Foundation 2017

　　我不大能想起在2017年有哪个当代艺术博物馆做过这样的3主题联展。“假发博物馆"、Relic Room、以及《Ledge》呈现出马尔西诺兄弟有意要打破那种大部分公共博物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氛围、以及众多私人机构随波逐流的做法。让这些展览显得独特而且有价值的是，他们给人的感觉是，借用Ben Mauk形容柏林Boros收藏机构的说法，“是为创办人的个人化口味、或是有时有些异想天开的审美所量身定制的"。

　　总而言之，MAF的首展提供了两种私人艺术基金会的模版。其一是用豪华的环境来呈现已有广泛共识的品味。另外一个则是可变化的盛宴，根据主人的独特个性而不断变换。

　　希望我对于马尔西诺兄弟未来会延续哪一种模式的感觉是正确的——他们会给越来越多的其他收藏家产生影响并树立好榜样。因为，不管你是否同意，当代艺术的轨迹正在越来越多地受到少数人的操控。

来源：艺术国际-新闻过眼 作者：译/Joe,Zhu,Schneider,文/Ti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