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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的太行山水情怀

  张俊是太行山之子,他的山水画艺术创作的母体就是太行。太行山从河北到河南纵贯南北,被称为中华民族的脊梁,孕育着中华文化,培育了中华民族的精神。太行山奇美博大,风骨峻厚,绵亘千里,无美不收。可以说,太行山是中国山水画、尤其是北派山水画的摇篮。五代时期的荆浩隐居太行,开拓了北派山水的高峻雄美、气势浑厚的先河,并影响了宋代山水主流画风的形成。宋代在汴京(开封)聚集的画家群体正是在宋王朝稳定、经济富庶、注重文化的时代背景下,创造出了富于太行精神的、光耀画史的宋代山水画。20世纪尤其是改革开放新时期的到来,为山水画的振兴发展提供了绝好的机遇,太行山又重新进入了画家们的视野,画家们纷纷走进太行,寻求创作的灵感。记得画家贾又福在20世纪80年代初期,不辞辛苦,总是初春时候到太行写生,后来他的一批太行山之作,尤其是《太行丰碑》,在当时的中国画坛影响很大。他的成功推动了更多画家走进太行。贾又福的画风、影响了许多人。

  我近来看张俊的山水画作品,感受到他深深的太行山情怀。他所表现出的太行山风骨神采,太行山的脉动呼吸,都是画家极力体察、感受和迹化于自家笔墨多年的生活与艺术探索的结果。

  画家张俊是河北井陉人。记得乘火车去太原时,从石家庄向西驶去不久就是井陉,再向前就到了河北山西两省交界的娘子关。此地已是太行山深处。生在这个地方的张俊,如果说他的思想、情感以至灵魂都属于太行山,都浸透了太行山的气息,恐怕是不算过分的。当然,并非生在太行山的人都能画太行山,正如苏东坡的诗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和大山朝夕相处而不觉其美的人不在少数。作为一位画家、一位艺术家,就是具有验知天地大美的易感的心灵,更有通过训练有素的眼和手,把和山川“神遇”而“迹化”(石涛语)的结果,通过自家笔墨宣泄出来。张俊从艺多年,直到20世纪70年代后期开始专攻山水画。对于像张俊这样早期从画“年、连、宣”这些任务性的作品“历练”出来的画家,幸运地遇上了改革开放的时机,能够投入到自己喜欢的艺术天地里去,我们可以想象他是如何的欣悦、专注和投入。这些年来,太行山就是他创作的主题。千里太行,极目无限,四时兴替,浑厚苍凉,引起画家无限历史沧桑、天地过客的感慨;晴阴雨雪,晨霜暮霭,炊烟袅袅,寒林归牧,又是一派生气勃勃、温馨淳厚的山里人家的景观。我看到很多画家的太行山图画,仍是各不相同,这摆明一个道理,大自然生机无限气象万千,生活之树是永远常青的。只要你有诚心,有眼光,有不拔的决心、毅力,努力发展和开掘,相信每个人都会寻求到自家的活水源头。多年里,张俊多次到过太行山跨越的河北、山西、河南的许多地方。期间,他有机会多次和带领学生到太行山写生的贾又福教授一起同行。贾先生的艺品人品,对艺术和大自然虔诚的态度,对人生理念的深刻理解以及贾先生待人接物的诚挚,对名利的淡泊和对艺术的精诚专注的精神,都对张俊先生产生过相当的影响,这可以从他作品的笔墨气息里品味出一些端倪来。古人说:师其迹未若师其心,一个优秀的画家在借鉴别人的长处时,会结合自己对生活、自然的观察体验,对艺术的理解,很好的吸收和消化,并逐渐地使个性的因素和特征浮现、凸显。在张俊的山水画里,太行山的精神面貌,从多个角度更丰富也更有特色的描绘中呈现出来。张俊的太行山视野是宽阔的,他的历史感是相当纵深的,这是我反复地观看张俊的作品时得到的印象。一个有历史认知的中国人,来到太行高处,四顾苍茫,神思无际,内心定会涌起无数的历史画面,兴衰起伏,多少人世悲欢、聚散离合,而寰宇茫茫,无始无终,但人们还是前赴后继,奋斗不倦,也足见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伟力。正如王羲之所言:“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聘怀”而兴感无限。张俊有一件题为《山情》的作品,画面上群山嵯峨,阵云起伏,阴阳交互,暮霭升腾,在千古的空寂苍茫间,归来的牧人和牛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往返在古道西风里。这张画所描绘的地方正是作者回忆幼年时耳闻的传说中在娘子关下当年淮阴侯韩信布阵用兵的地方。或许正是在这样的情境氛围中,画家创作出这样一幅流露出如此历史悲凉色调的画卷。

  无数次地行进在雄关古道上,寻觅在沟坡村口处,追随着牧人的身影,画家的目光深邃而热烈。太行山里的乡亲们祖祖辈辈生息在这里,辛苦、贫困而寂寥,但是在兵荒马乱,纷争不休的尘世间,这里又是可以逃避战乱、求得安宁的净土角落,人们为此安心地过着贫困、简朴的生活。或许,这就是老子向往的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境界?在河南太行山深处,有个叫郭亮的小村庄,在画家们中间很有名气,因为许多美术院校的师生们都来这里写生。它坐落在绝壁之上,住在平原城市的人绝对想不到会有人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生活。据说,郭亮村是明代一位叫郭亮的起义领袖率众来到这里,生息传衍下来的。改革开放以后,村民们要走出大山,这些山里人硬是在悬崖的峭壁内一锤一锤开出一条能并行汽车的隧道通路来。太行山人的精神真令人佩服。张俊对太行山人的理解认识,会远远比我深刻得多,这也就是他的画里情感语言如此丰富而深沉的原因。他画的《太行古道》 《太行壁垒》 《太行古韵》 《古壁沧桑》 《石韵图》 《滩》 《思乡图》 《雨后斜阳》 《月夜归程》 《暮色太行》 《秋情》 《晚霞》 《故乡行》 《老舍》 《山家》 《山居》 《溪山归牧》等,不仅多视角地描绘了迥不相同的山野、农舍、田园的景观,而其中蕴含的思考、情愫和画外之音则是十分丰富的,令人观赏之余,玩味思索无尽,应该说这是我对他的艺术最为欣赏的地方。绘画的造型语言可以表达丰富的内容,包含深邃的道理。但是,他的表述力又不是无限的,过于直白的哲理说教,即使是隐喻暗示,如果消弱了画面形象的审美感染力,难免会产生枯燥、索然的负面影响。我高兴的注意到张俊的太行山图画,大多能够避免这方面的倾向。

  对中国画的审美评价离不开笔墨范畴,书写性从来是中国画造型语言的关键。笔墨挥洒运用之间不仅可以衡量画家功力修养的高低,以至可以感知作画者人品性格,这是中华文化的独特精神所决定的。近代山水画的笔墨大致可以分为传统程式型和写生情绪型两大类,以及由二者不同的融合的类型。传统山水画的表现语言即笔法、墨法经过口传心授和临摹的学习方式,形成程式即各种皴法和描法而流传。20世纪,中国人学习西画技法,更引进西方的审美理念,注重写生,写眼前之景取其真实生动,不重传统布局形式和各种皴法,即使纯用水墨也是注重感受的表达。比如林风眠的风景画。张俊的笔墨应介乎二者之间,他是借重基础的皴法和墨线的使用,以真山水为依托,加强墨色的多种意象,强调主观情感、情绪的表现和释放。他的画面上墨色由淡转浓,常常跨度很大,显示出画家的激情,也显示笔墨之美。这方面我比较欣赏他的长卷,如前面提到的《山情》,画面笔墨浑苍,淋漓浑厚,墨色枯湿浓淡之间变化多端,感情色彩相当浓厚,是一件成功的作品。由于笔墨运用娴熟,技法手段丰富,作品面目互不雷同,前述的多件作品就是先例。

  张俊的太行情怀浓重而淋漓地流露在他的画上,很有感染力,显示出了清晰的个人风格和成熟的艺术功底,是近年来中国山水画家认真深入大自然,寻求特色,焕发激情,发扬传统所取得的令人欣慰的成就。

2006年11月荣宝斋出版《张俊画集》序言

(孙克: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国画艺委会秘书长、中国美术家协会理论委员会委员、《美术》杂志编委)

作者:孙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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