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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园清梦入画来 ——周子清戏曲人物画赏析

戏曲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艺术,剧种繁多有趣,表演形式丰富,载歌载舞,有说有唱,亦文亦武,集"唱、念、做、打"于一体,在世界戏剧史上独树一帜。戏曲人物画,又称“戏画”,作为中国画独具特色的一个门类,是一种以传统戏曲为题材的中国画,始于宋代,盛行于明清,其表现对象为生旦净末丑等戏曲角色,融国画技法与戏曲表演两种传统艺术于一体,施以丹青笔墨之五色六彩,表现戏曲人物扮相身段之风骨气韵,摹写水袖起落蹁跹之情态,记录戏曲表演节奏之韵律,从而构建出梦幻旖旎的美学效果,可谓是画坛中一朵异彩纷呈的瑶草奇花。


浙江浦江是中国书画之乡,自古人才辈出。40余万人口的浦江县,历史上见诸文字记载的书画人物达250多人,有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18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37人,但擅画戏曲人物的书画家不多见,周子清算是一位。
周子清,著名婺剧小生,国家一级演员。早年毕业于浙江省艺术学校婺剧班。先后在婺剧《断桥》《画龙点睛》《红灯记》《打金枝》《徐策跑城》《水淹七军》等剧中分别扮演许仙、李世民、李玉和、郭子仪、徐策、关公等角色。在浙江梨园界,周子清唱做皆好,编导俱能,既能唱演又擅戏画,是谓全才。

画中有戏,戏里寓画

画画如唱戏,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正如中国美术学院教授张耕源所说,戏唱得好不好,专业的演员一看一听就知道哪里对还是不对,画画也一样,没有几十年功夫,画是画不好的。周子清梨园出身,深谙其理。“你是演戏的,画戏画有一定的优势,坚持画下去。”张耕源老师的鼓励成为周子清借“戏中意”抒发“胸中情”的动力,坚持不懈,默默耕耘。
周子清的戏画作品,简约重韵,生动有趣。一招一式,一笑一颦,活灵活现,顾盼生情,每个细节都会推己及人。有时,粗粗的几笔线条,便把舞台上人物的表情和神态勾勒出来,作品简洁干练,线条明快,画中戏曲人物神态各异,充满生趣。
在周子清看来,戏为首要,笔墨次之,形质兼顾,神采为上。细观其作品,用笔极简,质朴平易,极富笔趣,且不拘泥对象的解剖、透视和比例,而是以夸张、变形的手法传神写照,人物情态天真而幽默,尤其是眼神刻画最见功力,眼睛瞳孔用浓墨点醒极传神。画中生旦净丑,各具其形,悦目赏心。手眼身法步,悲喜怨痴嗔,舞台上的一招一式虽跃然于纸上,戏曲中人物主体最唯美的瞬间及其神韵却会通过笔墨被表现出来,犹闻传来叫好声,又仿佛将看画的人置于戏院中,于无声处胜有声……

寄情于戏,情系画中

周子清是戏曲演员出身,在戏曲舞台上摸爬滚打数十载,他熟谙戏曲表演程式,画起来更加得心应手。周子清说,对于戏画,唯有涉戏涉画之人,才能深得其中的戏味、画味和趣味。周子清的戏画有着自己的意趣和神韵。从艺近40年,唱婺剧、演婺剧、导婺剧,周子清在戏曲舞台上扮演和塑造了一个又一个经典人物形象,舞台上的一剧一幕早已镌刻在他心里。生活中,他又拿起画笔,把活生生的戏曲人物形象通过笔墨纸砚呈现在人们眼前。
戏曲与绘画虽然是两种不同的艺术形式,但它们的之间又相通相合。俗话说,画戏难画脸,画脸难画眼,画眼难画神。周子清的作品不以线条勾描而多采用“粉笔点脂,点后复以染笔足之”的“没骨画法”,很少去交代细节,也很少看到文字,却使得戏画奥妙无穷。
近年来,他将舞台上演唱的众生神采定格于画纸,如行云流水,以画面传递着故事、情感,鲜活地呈现着舞台上的一招一式,一笔一墨似在借戏里的生旦净丑,抒人间的人情冷暖。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人生自古戏中游,一幅画可以阐述和演绎人生。周子清认为,人生的最高境界就是不用语言去表达,但已经把人生爱恨所有的感念都融入画里。戏画如何能走简远,要看一个人的综合素养。从唱戏、导戏到品戏、画戏,周子清希望用绘画艺术来传承与弘扬戏曲。
艺术必须先要感动自己,才能感染他人。周子清的作品大多都有一个戏剧矛盾冲突点,然后通过捕捉几个人的表情、情感、情绪,把戏曲人物的精气神体现出来。比如《》,三个人物,一个面凶的,还有一个怕的,还有中间一个是劝的,给人以生动,流畅,带节奏的生动感。这就是婺剧《断桥》里面最为典型的画面。
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如今,周子清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戏画作品的创作中。今年疫情期间,周子清有了更多在家独处的机会,除了关注疫情,录制视频教戏迷们在家练唱,还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长卷戏画的创作之中。在周子清身上,除了他的刻苦,更彰显着他独立独行的艺术自觉。
如今,周子清慢慢地把自己从舞台的中央挪到了后台,因此也有了更多的时间来研究戏画、创作戏画。用他的话说,要把舞台让给年轻人,这样的舞台才有生命力。自已则转向笔墨纸砚,用心、用情、用思想去描绘更多的戏曲舞台上的生动故事。窥一斑见全豹,从他的戏画作品中不难看出,周子清以形取神、以虚写实、以简驭繁的笔上功夫和心系戏曲、情系舞台、以画入戏的艺术情怀。
“四十年来画竹枝,日间挥写夜间思。冗繁削尽留清瘦,画到生时是熟时。”周子清说,画戏曲人物不一定要跟舞台上的程式一样,那样太呆板。点到为止,以一代十,以简驭繁,以虚写实,变形取神,得意忘形。要形成自己的特点,必须把自己的根系深深地扎向生于斯长于斯的大地,,走向生活,走向戏曲,走向千山万水,用心去寻找真正的艺术,用心去寻找自己的戏剧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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