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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型”——中央美术学院造型学院教师作品展系列访谈

二厂创作与师承

  记者:您是1995年进的中央美院,那一年美院迁出王府井,从老美院到新美院您觉得最大的变化是什么?有没有影响您的艺术创作?
  陆亮:1995年考试的时候是在老美院考的,但是一入学就到了二厂,老美院的生活我没有亲身体会过,一直是听一些老师、前几届的同学谈起校尉胡同5号的日子,感觉很美好。但在二厂就可能就变得很贫瘠,我现在回想,二厂时期同学的创作大多是以周围的生活环境为素材。我当时在壁画系做的展览,讲述的就是我在小井村的一些生活片段,还有同学拿一些废弃的工业材料做作品。其实在二厂阶段,转折还是挺明显的。由于环境的影响,可能人心上不如老美院那么聚气,不像以前大家都在一个院子里,可以互相串门,可以去老师家蹭饭,到了这儿就没有那个氛围了,大家开车特远赶过来上课,然后上完课就匆匆离去。
  记者:您从本科开始就在中央美院,哪几位老师对您有比较深的影响?
  陆亮:刚入学时是陈文骥老师的素描课,陈老师的一些教学方法,对我影响挺大。曹力老师在本科三年级时才正式接触,他是一个挺有人格魅力的老师。他在艺术上的趣味可能跟我不太一样,但在为人处事上经常给我启发,也是给我很大影响的一位老师。陈文骥与曹力两位老师也是我研究生阶段的导师。

“碎砖”与《煤库》

  记者:看陆老师的画,不管是《南湖电影院》,《砖堆》《煤库》,还是《月初光》《天涯海》,都感觉您是在探索无常中的永恒一瞬。这个“无常”不单单指生命的无常,更多的是城市环境的无常、文化的无常。我在您07年“夜游者”的个展中也看到相关的评论,说您的绘画体现了对当下社会问题的忧虑:环境的破坏、文化的断层、传统的断裂。我想,环境变化确实太快,文化现象也不断出现,新鲜事物和现象似乎是数不过来的。陆老师也是在不断思考这个问题的,而您绘画中“碎砖”在我看来似乎是一个承载您思考结果的载体,不管在《夜牧》中,还是《砖堆》中都有“碎砖”的形象,我很想知道您赋予了“碎砖”多少寓意?
  陆亮:碎砖就是建筑物不断拆毁,留下的一些痕迹,也是人类文明活动的一些痕迹。还是一个记忆的终结,只要自己生活过、经历过的环境、地方,你再去找往往没了,无论是我读附中时的那栋老楼,还是更早一点的上海郊区的巷子,已经全部没有了,在记忆里头好像只剩下这些碎砖很现实的搁在那。
  记者:《煤库》是怎样的一个创作构想?
  陆亮:其实它是一个大院的煤库,那时在燕郊生活,有次去朋友家玩,正好路过,撇了一眼,那种气氛一下子吸引我停下来,走进去,然后开始体会,去了一次不行,又去第二次,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很吸引我。其实我们平时老说环境的问题,比如节约电啊,节约能源啊,这都很抽象,倘若你真正走进那种大的场面和环境的话,个人就会显得很藐小,可是人的欲望却又那么大,这个矛盾让我觉得挺不可思议。《煤库》更多的是对能源和环境的焦虑,我觉得社会变得很厉害,人类不断地去汲取,各种力量纠结在一起。作为一个画家,应该起到一部分积极作用,一种警醒的作用,所以我觉得应该把这个主题挖掘出来。

写实道路的选择

  记者:我刚才提到文化的无常,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陆老师,当今新艺术不断出现,新的形式,新的艺术语言,新的玩法,它们离古典的写实已经很远了,我想对于这些现象您一定是耳熟能详的,我看过李旭为您而写的一篇文章叫《一个古典主义者的都市寓言》,其中提到,在中国当代艺术圈中,观念性绘画的势头日渐旺盛。古典绘画技巧是否能够在这个时代重新焕发光彩?写实绘画是否会在今天衍生出全新的含义?那么,如果让陆老师您来回答这两个问题的话,您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或者我们不叫答案,就是您如何看待处在当代艺术环境中的古典绘画技巧和写实主义?
  陆亮:我选写实这条道路的最初起因可能在中学,当时看到老师从法国拍回来的幻灯片,他告诉我们怎么表达质感,怎么谨慎地运用高光,直到最后形成特别实在的视觉的假象,我一直觉得自己在骨子里就喜好那种感觉。上大学后又接触到陈文骥老师,他的素描画得很细,很拼命,使劲往里抠,我当时觉得心里挺契合。陈老师有张很小的画,是一张小白萝卜,画得特别到位、特别感人。将日常的东西突然抽离出来,跟它周围环境割裂开,给它一束光,它一下就有了自己的意义。
  我挺喜欢英国女作家多丽丝•莱辛,她在文章里头谈到写实主义、现实主义是永远有生命力的,我挺认同这个看法。我还喜欢一个当代的画家洛佩斯,他的画是反复的,一张画画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我觉得自己好像也倾向这种不断的破坏再建立,再破坏,再建立,在画面里头折腾,现在《煤库》好像折腾的还不够,最好能再厉害一点,折腾的程度再深一点,可能会更有力量一些。

古典写实要在体会现实中获得生命力

  记者:当下的艺术界充斥着各类观念、装置、行为等艺术形态。作为学院的艺术家,您认为学院艺术应当如何作用于当下社会?针对您来说,古典写实这套理念与方法,如何在当下产生积极意义?
  陆亮:美术在社会中是上层建筑,它要获得生命力,一定要扎到生活中去。现在的中国社会变化那么剧烈,有很多具有生命力或象征意义的景象,比如刘小东老师画三峡移民,他与现实发生关系,作品就会很有力量。现在我们带学生下乡写生,或者去敦煌考察文化遗迹,我觉得还是把学生跟社会隔离了。更有生命力的应该是当下的社会,哪儿有洪灾,哪儿有矿难,你下去体会,并表现出来,这个现实的意义更大。
  《庄子》里有句话讲过,大路上没什么人走,那些小径反而熙熙攘攘人头窜动,我当时走写实这条路的时候,突然觉得,其实如果你真正很坦诚、很认真地去表达、描绘这个时代的时候,你身边人也不是很多,挺像《庄子》描述的那个情景,所以我觉得一个人在路上走也挺好,反正我自己经常会有一些反向思维,不往人堆里扎。但我觉得,观念、行为等形态也是这个时代的一种现象和面貌,也挺好,世界需要各种事物的对立面。
  记者:关注社会现实,表现社会生活,历来是美院的传统。您作为美院的青年力量,认为应该如何发扬美院的这种优势?
  陆亮:我们这些被选择留校的学生被放到特定的环境下重点培养,比起地方院校的老师或者自由艺术家,获得了更多的优异条件。既然如此,我们必须对自己要求更加苛刻,无论是学业还是人品,应该对自己的要求更全面,在艺术上也应该更有冲劲,避免把东西做的过于文绉绉,而是要有一些突破,追求一种深层次的文化内涵。

期待教师展中的交流

  记者:今年造型学院教师作品展,开始也是有一个朴素的想法的,一是多少年没做过教师的展览了;二是想展示一下美院延续下来的、至今还占优势的造型艺术。靳尚谊先生谈到过艺术本体的选择问题,比如关键时刻艺术家选择走哪条路,个人的艺术是什么,还有对中央美术学院整个造型艺术的判断,这些判断都是基于对艺术和时代关系的认识而做出的判断。宋晓霞老师也说过这个展览有点希望能站在对这个认识的判断的基础上来做。那么陆老师对这个展览有什么期望么?它究竟能呈现出什么来?
  陆亮:我在展览里属于比较年轻的,但我选择的路又是特别老旧的,我个人觉得它比较朴素,比较费事,不太讨好。但站在我的角度,选择这个是很自然、也是必然的事情。这次展览有那么多优秀的艺术家,我是很期待的,期待会有新鲜的气息,有一些抛开定格的东西。如果能加进一些比较新鲜的变化,或者一些探索突破,我觉得这次展览会更有价值和意义。这就像一个大家庭,但每个人又个性张扬,这个家庭有包容性和亲和力,但又异彩纷呈,我想如果能把这种感觉做出来,会是很棒的,能起到互相交流的作用。
  记者:谢谢陆老师。

2010,07,26上午9:00
(采访、文字整理:孙艳敏汤宇)

作者:孙艳敏,汤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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