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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视无睹

  找机会让自己懒散地平躺在公园的草地上,直视天空,侧目周围的人和物,你会发现一切都变得那么新鲜有趣!这是因为视角发生了改变。

  太多的司空见惯让人们备受折磨。视觉疲劳和精神萎靡会自救式地寻找刺激。由于陌生、由于新奇,再加上诱人的迷雾进而产生探究其中意义的冲动,审美活动也由此而发轫。

  “模仿说”的怀疑论者往往把“模仿”解读为“复制”自然。抽空了似是而非的舞台特性或画面特性,自然也就剩下了“熟视无睹”的疲劳。

  天边的云彩变幻出骏马、羊群、山间的怪石,附会出卧虎、神女,其所以引人入胜,正在于它似是而非的性质。是白云、山石,对骏马、羊群、卧虎、神女有限地“模仿”,是对我们熟知的事物陌生化的改变。其实,所有的艺术创造都是对自然的陌生化过程,创造一个全新视角的机会。所谓熟视无睹,是说看多了的事物会使人像没看见一样麻木,而似熟又生的艺术再现则会重新唤醒人们的审美情怀。

  看关良的戏剧人物画,妙趣横生,远胜过看彩色的剧照,也超越了重彩或水墨的写实性表述。看上去离“形似”更远却意趣更足,此法当属“再陌生化”。白石老人晚年的天真回归,可以称作是“再陌生化”的高峰。

  古希腊的雕塑在精准完美的再现中,完成了单纯典雅的陌生化过程,但再看马约尔、亨利•摩尔或东方石刻的作品,一条“再陌生化”的当代轨迹则显而易见。也许,知音或越来越少;也许,知音会越来越多。一种游离于造物主神话之外的天空。艺术家完成的是智慧的二次创造。它的特点就是远离了“熟视无睹”的困境。

  亦步亦趋地描摹自然虽不可取,但对古人、洋人创造的艺术样式和表现程式地摹仿,也同样会让人生厌,同样会遭遇被“视而不见”的困境。艺术创造的个性化展现是水到渠成的天然。同样也应是陌生化旅途的自觉。

  虽然,“再陌生化”的艺术创造绝非人人可及,也不是人人该做的事情。但却是每一位艺术攀缘者不可不抬头仰望的高峰。

作者:郭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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