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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专稿】“山深处——孟繁玮画展”座谈会 多维度探讨中国画的传统性与精神性

2016-07-04 14:26

  主题:山深处——孟繁玮画展

  主持人:刘燕

  参加者:赵权利、杨斌、谷泉、王红媛、于洋、邓锋、张鹏、徐红梅、谢慕、严长元、梁皓、孟繁玮

  地点:三恒美术馆

研讨会现场

  对于艺术创作而言,必然是艺术家借用物性与自我的无数次精神碰触,在碰触中建立一种对自我内心世界的沟通方式和表达方式。作为生活在当下的一位中国画家,在感知外在现实世界的同时,无法回避背负着伟大而又庞杂的艺术传统和无数已经存在的表达方式的束缚。繁玮深知自己处于这样深厚的传统文化惯性中,并长时间沉浸于此,同时也矛盾和反思于此。她深知山水画不容易画出自己的面目,传统深厚而完备,所涉及的问题复杂而繁多。而她的勇气就是她选择的道路,在创作中不断地深入和探究,在一笔一画中积累自我的修养和格调。

  ——刘燕

  刘燕(策展人、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助理研究员):虽然这是一场小型的个展,但在做展览之初,我和繁玮进行了细致的沟通和准备。可是繁玮仍然有迟疑:这个阶段我该不该做这个展览,我的面貌是不是太传统了,还不是展出的时候……在这些问题的沟通中,我们希望这次展览能够呈现出繁玮“在路上”的朴素的创作状态,以及她能够不断以“研读”的态度进入山水画的学术研究和创作的状态。展览“山深处”不是针对艺术家画面的形容词,而是针对山水画创作中普遍存在的阶段性状态,更重要的是艺术家能够自觉地对艺术保持持久的追问和思考的态度。

  在我和繁玮的沟通中,涉及最多的问题就是对一位艺术家而言,什么是创造性,尤其是像繁玮这样在对传统不间断地研读中如何寻找自己的面貌。我想对于一位艺术家来说,创造性首先是与艺术家所处的生长环境和人生状态密切相关,艺术强调了艺术家对她所处时代的生存环境的感受,而最重要的转换方式则是艺术家精神的独立性和画面语言的独立性。繁玮先后毕业于天津美术学院和中国艺术研究院,硕士研究生阶段师从龙瑞和郎绍君两位先生。在书画创作中,山水画是最常被文人借用的一种语言方式,而这种语言方式在发展中也面对着高度程式化的过程,但是这个传统又是所有艺术家,或者说受过系统训练的艺术家不可能回避的。因此,对于繁玮来说,她的勇气就是她选择的道路,在创作中不断地深入和探究,在一笔一画中积累自我的修养和格调。她对传统的研读、理解与学习,都会在这个过程中慢慢生效,最终变成她作品的养分。

  于洋(中央美术学院副教授、中国画学研究部主任):今天我们谈笔墨,尤其是山水画创作中传统笔墨的现代化演进,是个宽泛而沉重的话题,但当落实在画面里,落实在每一位画家身上,它又是非常具体的,具体到跟个人的创作经验、思考是完全结合在一起的,尤其像繁玮这样既做理论研究,又做创作实践的艺术家更是这样。作为核心期刊的栏目主持和理论研究者,在创作上她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考,也是学院出身的科班画家都有的一种自觉,或者说是一种隐匿于创作背后的心理——她对传统的敬畏,或者说对传统有一种一往情深式的感情,在她的作品中都能体现出来。

  山水气局与意境的营构,需要经过笔墨、章法的长期锤炼,而面对一幅山水画经典,读画与临画往往具有同样重要的意义。在长期的创作与研究过程中,繁玮养成了深入读画的习惯和功夫,对此我也深有体悟。我们现在并不重视读画,但从某种角度来讲,读画是我们切入传统之门最直接的方式,读的多了、读的细了、看的深了,对笔墨、对图式、对传统的认知就会不同,会更深入。从某种角度来讲,繁玮的这些作品是她读画的产物,是一个研究者在读画过程中的副产品。如果作为副产品,可能它距离我们传统意义上的所谓“厉家”的身份或姿态就更贴近了。而且“厉家”讲到根上是一种轻松感,非功利性,这恰恰对于今天的画家来讲,是既遥远陌生同时又想去获得的,又有点吃力,所以回到“厉家精神”其实需要从眼力的角度解决问题。这是我看繁玮的画一个不成熟的看法。读画中能够有很多的体悟,美术史研究也是读画的过程,而动手临画其实也是在研究那个时代的画和那个时期的语境状态的一种心性转变,比如宋代,两宋之际或者宋元之际,或者是明代。不同时期的读画的心态恰恰能够浓缩当时的状态,超越了个人心性。

龚贤 《夏山过雨图》

  谷泉(中国艺术研究院副研究员):繁玮是学院出身,但并没有走写生的道路,我们看到她的作品,更多的还是熟读经典,往经典深处的体会。从传统的程式中往深处走很艰难,因为传统元素中的山、石头、水等物质其实跟自然没有任何关系,全是文化符号。所以,尽管寥寥数笔,其中的厚度是牵扯着无穷无尽的文化的相关性。而写生的相关性是人与自然直接产生的视觉关系。所以想在传统里面有所为是很难的事情,对人的修养的要求真的很高。

  在这几年里,繁玮的作品不管变成什么样,我觉得并不重要,反倒是觉得她这些年的变化是更像她自己了。以前觉得她的画面比较漂亮,比较吸引人,但是现在我会觉得她更有力量更整体。在我看来,传统最重要的是精神内核而非形式符号,这些形式符号、形式语言是要全部退后的,甚至将来都不需要通过纸笔来表现的。实际上我们现在还处于文化的转折期,因为我们不是古人,当我们把传统画得跟古人一样时,就没有多少价值了。在我们与古人的对话中,最终的结果完全依靠当下人的素质对传统文化、自然以及自我的认知来控制,而不仅仅强调技术,或者纠结于细枝末节。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反倒觉得一些图式化的东西可以抛弃掉,当然前提是我拥有过传统,并且当对传统的理解越深入时,抛弃表面形式的力度越大。换句话说,当完全没有形式时,我的精神和我的灵魂是可以跟过去跟未来形成一个串联的因果关系,那反倒可以让纯粹的中国艺术精神能够在全球化的范围里实现更广泛的文化交流。

  赵权利(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美术观察》副主编):其实现代和传统一样,都有独立的精神世界,然后用最精致的手法把这个精神世界塑造出来,表达出来。但这种精神世界,不一定就是坚守着自己的小天地。传统不见得与当代脱节,虽然我们看到很多现代艺术的表现方式,但他们不是这个时代唯一的特征,古典也同样可以是当代的表现。时代需要的是当下人共同的心里期待,至于个人风格的体现,最重要的还是一种自然的演变。换句话说,艺术家不可能永远只画出一种模式,因为艺术形式并非创作所追求的终极目标,艺术家追求的还是个人内心的体验,这种体验经过时间的推演自然会有所变化,这也是我所理解的创新。

  谷泉:对,将传统的局部和片段进行放大就是当代,而当代的浓缩就是传统。这个道理就像我们的细胞结构跟宇宙结构的关系一样,只是一个尺寸比例的伸缩,而不是割裂的关系。

  杨斌(中国艺术研究院文化艺术出版社副社长):繁玮与谷泉二人对待传统的态度是不一样的,我试着从三个方面区分一下,一种是传统浸润主义,一种是传统工具主义,还有一种是传统浪漫主义。首先他们俩人都是浪漫主义的。谷泉的传统是要改造传统为我所用,而后达到一种自主表现。谷泉崇拜传统,但他的传统是表现自己,是一种主动掌握的态度。繁玮是浸润于传统之中,她对传统带着一种膜拜景仰,或者是发自内心的喜好。画画的时候,她并不注重要把画面改造成什么,而是通过一些经典和文明的积淀,通过创作来塑造心灵,经过这样一种文化的塑造,创新与否已经无所谓了。

  大家都谈传统,但态度不一样,还有一种我觉得世俗一些的,就是传统工具主义者。他们打着传统的旗号,但并不深究,描摹一种传统风格的图式,既不是他自己的表达,也不是传统精粹的发现,仅仅是飘浮于表面,却也称之为“传统”。这是一种“假传统”。

  繁玮始终把自己放置在“与古为徒”的研习状态,不急于令自己走向清晰,但要保持着与古人对话、与自然对话,力图把绘画当做一种格物格己的手段,让自己能够踏实地面对与传统的对话关系,回到传统的深处。

  ——刘燕

龚贤 《云岭残曛图》

  邓锋(中国美术馆副研究馆员):繁玮的画整体上带有传统的气息,也能在一些画面图式上看出变化。繁玮对于传统的沉浸是非常深的,这可能跟她的研究有关。她主持《美术观察》的前沿栏目(热点评述),每天会看到不同形态的各方面的尝试,但她反而选择了完全把自己呈现在一种古意的氛围当中,这是一种很有意思的选择,要么是有自觉的策略,要么是她把这种传统当成调整自我心性的方式。当我们面对传统,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感兴趣的点,繁玮从龚贤的研究入手,然后在明清部分有所拓展,而且在笔墨的形态上更多表现出比较干涩的、淡润的笔墨特质,所以画面上总感觉没有过多变化,整体气息非常宁静。这种气息是很多人在面对传统时难以获得的,特别可贵。

  我认为繁玮的画作可以“洗心”,对我们的心灵有所洗涤。而“洗心”对应“革面”,如果说“革面”是选择传统或者与古意相通的方式,那么我觉得不一定要那么快地“革面”。今天“革面”太多了,仿佛每个人都能很容易找到一种方法,很快就能形成图式,然后这个面貌就可以坚持十年二十年,最终变成了某家样式。这是目前中国画发展中特别严重的问题。图画图画,图很容易,画很难。画与语言方式、自我述说、人生经历有更多的关联,每个人对语言雕琢的趣味所在,正是中国画之所以有魅力的很重要的一方面,落实到具体一点就是笔墨。我觉得繁玮近期的作品很有新意,这似乎跟龚贤有关系,但好像又脱开了一些,这种对于轮廓的线的勾勒,凸显线的特质,但更有骨力感,又把线的勾勒和晕染结合,还蛮有趣味的。而且,这种方式不管是自己对于传统有一种理论上的研究视野也好,还是说要借这种传统的方式来作为自己心性的一处栖居之地也好,都不要着急,这个路可以慢慢走下去。

  杨斌:展览名为“山深处”,但对繁玮来讲还不是身在山深处,而是心往山深处,想往山深处走。这样,意境就变得悠远很多,因为“深”是无限的概念,不是一个点,“深”是没有人能看到的,是永远无限的追求。这刚好符合她这次画风的变化。

  我认为,可以用三个概念来概括繁玮画作的韵致:融,幻,境。“融”指表现层次上有洗尽铅华之感,笔和笔之间的交接也显得更加流畅,更加含蓄,景物中的树、石、草木,姿态依然生动活泼,但是用笔的连贯性、把握度比原来确实有变化。“幻”是指繁玮追求画面的虚幻、空灵,是让人引起一种对画面意境上的想象,非实景上的想象。比如“水语创变”系列作品中有的表现的是一个局部,她用这个局部带来一种意向上的幻觉。“幻”是一个超越性的方向,带着一种对“境”的追求。“境”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由“融”带来景物的推后,利用画面形成空幻的感觉,整个空幻感更容易让人走入画面,又不至于停留在某一块,这是“境”的更深邃的表现。

  传统的“变与不变”,对于现代人来讲,还是要耐得住寂寞。画画的时候是在一个跟生活毫无关联的封闭的时空中,把生活的杂念全部去除,这其实是一种修养。好在繁玮非常喜欢这种传统古意的画风,喜欢就能完全投入进去,而且还能够在繁忙的工作状态中不为这个世俗杂物所侵扰,自己有一片宁静的世界,这样就足够。

  赵权利:于洋和邓锋为繁玮写的文章标题,从“静读云山问清韵”到“淡墨轻岚可洗心”,其实就是一个人从阅读古典,沿袭传统,到创作作品,最终作品为大家所欣赏的过程——“静读云山”是阅读古人的作品,“问清韵”是追寻这种意境,用“淡墨轻岚”画出自己的画,“可洗心”则是洗大家的心。很完整的一个过程。

银色山谷 35X46CM 纸本水墨 2016年(水语创变系列之一)

  繁玮主要研究龚贤,研究的比较深入并有所著述。在她前几年的创作中,对溥心畬也比较感兴趣。在我的感觉中,特别是看了今天这些作品以后,她对于古典的情怀实际是对宋元明清绘画风格的兼容并包,各个时代都有所取法。比如宋代山水画的意境,元代的格调,明清画的个性,在她的作品中都能够体现出来。不管是对龚贤的研究还是对溥心畬的喜爱,其实她都从这些画家的身上阅读到了更深远的内涵,她对学术的探究也帮助她走的更远。这次展览的作品中,名家个人的影响逐渐淡化,但并没有消失,而是更隐含在她自己作品的样式中。比如《银色山谷》这幅画依然能够感受到龚贤那种深郁的特征,但是画家过于个性的样式上的影响并没有过多的显示出来,我觉得这对于一个善于学习的人来说是很重要的。

  另外一个方面,我个人认为,不管传统的东西如何博大精深,如何可贵,意境多么的重要,但具体的画法也不可忽视,因为艺术家所有的情绪都要通过画法来呈现。你可能体会的很好、很深,心性也很高,如果没有好的手法语言把体悟表现出来,没有好的技术性的高度呈现出来,从创作的角度上来说,这是很大的损失。只有掌握了好的画法,并运用熟练,才能够在前人的基础上进一步往前走。原来看繁玮的画很容易看到她的笔法,怎么用笔。但是今天的作品,相比原来有一个很大的变化——我们可能最关注的不是她怎么用笔,笔法是什么特点,而是整体给我们的感受,就是实际上她的画法,具体的方法已经画在她作品中了,我觉得这是一个画家走向成熟的标志。

  张鹏(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从画本身来说,几位老师一直在谈的,其实还是不离“传统”二字。从繁玮对龚贤等山水画家的研究和创作中对笔墨的探索与熟谙,还是能看出她有很深的功力,而且在某些作品的局部,这种笔墨呈现出特别丰富的状态。从她的画中引发出一些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当代山水画与传统山水画和当代生活的联系问题。繁玮作为一个研究型或者说学者型的画家,保持着对传统的敬畏之心,敬畏心表现出来的就是对于传统的临习。面对传统,我们学得越深,反而越觉着自己知道的太少,这种敬畏心就变成了一种内敛的东西。从当下的语境来看,传统可能走向了另外一个维度。如今中国画样貌很多,有很新鲜的形式,但是正是在这样一个语境中,能够坚守住这种最本真的笔墨探索的人反而更可贵。中国山水画作为中国文化传统的重要载体,是一个圆融的发展模式,古代的以及近现代的大家,都是用综合的学养在支撑创造,既然走上这条路,就会发现传统其实和创新是一回事,以古为新,坚持学好古人,新的东西自然会生发出来。这其中的敬畏也好,真诚也好,是我在繁玮这些画里面获得的感动。

绢本山水册 25X16CMX8 绢本设色 2016年(古意抒怀系列)

  孟繁玮(中国艺术研究院副研究员):在创作这批作品的时候,我没有进行分类,只是沿着自己的心性在画。完成后倒是呈现出一个大致的划分:第一类是“古意抒怀”,就是刚才提到的绢本册页,第二类是“淡墨轻岚”,就是云山图、团扇、条屏这一类作品,最后一类就是“水语创变”,是用亚克力装裱的。在画这三类作品时,我最享受的状态是“水语创变”与“古意抒怀”。对我而言,“古意抒怀”并不能算做严格意义上的作品,它更像是一种日记性的记录,只不过是用绘画的语言表现出来。每当面对我特别欣赏的传统作品时,当我在读它们的时候,我会激动、会享受,我愿意贴近这样的语言。但最终表达的效果已经不是原来这幅画的意境了,更多的可能是我个人的感受了。这种日课式的记录就是为了抒写自己的情意,最终还是要落到“抒怀”两个字。

  “水语创变”系列让我慢慢地思考创作对我的意义,最能体现我对龚贤墨法的活学活用。龚贤的皴法,尽管积墨很厚,但还是遗留了传统山水画的皴法痕迹,很明显。所以我特别有意识地在这一类画中保留了厚润和透明度,把笔墨之皴的痕迹尽量减到最少,甚至没有,可能更往自己的心境里面走一走,也可能将来还会在这条路上继续探索。

  繁玮的性格细致而沉静,艺术创作的状态和她的工作、生活状态达成了一种新的平衡关系。她通过画画,观照自然又观照自己的心性,把自己的心性和自然进行沟通,在绘画语言本身的自我完善过程中,不断地完善心性的自我。

  ——刘燕

  梁皓(新浪网收藏频道编辑、拓展总监):有几个词能比较准确地表达我对繁玮的看法:“认真”、“爽直”、“气场”。繁玮的气场是我想跟她认识和接触的原因,那是一种非常明亮的金黄色的小宇宙,我觉得这是个人修养的关键。她追求极致,不会对自己降低要求。

绢本山水册 25X16CMX8 绢本设色 2016年(古意抒怀系列)

  从她的作品来讲,画如其人,反映了繁玮的状态,就像展览的标题一样“山深处”。繁玮走到深处,有一个自我的状态,像山水条屏里面最后一幅画里那棵很特别的树,我特别能感受这样的状态,就好像带着我来阅读这个状态,进入她的世界。所以我觉得她是我的引路人,引导我进入她所研究的传统。除此之外,我对繁玮的身份很感兴趣,她是《美术观察》的栏目主持,然后也是专业的画家,以一种出世的状态来做入世的事情。现在她的作品状态很好,没有那么多的功利性,去学习去了解去感受,能表达自己已经很不错了。我欣赏她的个人魅力。

  谢慕(雅昌艺术网执行总编):我跟繁玮认识多年,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画。从画画的角度来说她是一个性格低调的人,至少没有把自己的作品拿到各种展览上。这种低调的性格作为一个传统文人来说是挺重要的,也是继续向前发展的特别重要的基础。另外,我觉得繁玮自律的性格是让我特别欣赏而且羡慕的。今天做媒体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浮躁,而《美术观察》是一本沉静的杂志。媒体的工作有一定的复杂性,在这个过程中,能够自律,有所为有所不为是非常重要的。对繁玮自己来说,她对一些现象坚持自己的态度,在复杂的现象中找定自己的位置。自律和节操是媒体人很需要的一条底线。

  对于我来说,繁玮作品中的古意或者传统,或者是作品尺幅的大小,这些都不是特别重要。我更关注创作是否走心。不管是用绘画的方式记日记,写读后感,还是把龚贤的研究通过自己的体会创作出来,最核心的是要走心。从走心的态度来说,创作是一种特别真诚的态度。这句话很容易,但是真正落到笔上、落到纸上、落到那条线上的时候,就是太难的事情了。对得起自己的每一个笔墨的线条,我觉得这都是很诚恳的一件事情。

  第三点是繁玮重视思考的过程。我觉得这三个方面构成了我们今天看到的非常走心的作品。希望繁玮能够继续坚持低调的性格、自律的精神和走心的创作,这样她的作品不会差,人格更不会差,就是因为艺术家拼到最后不光是纸面的功夫,更多是人格的素养。

  严长元(《中国文化报》美术周刊主编):大家都在谈传统创新的问题,这好像是我们谈论中国画的一个终极问题。从我们工作的角度来说,我们一直在关注当代人是怎样对待传统的。繁玮的画很有追求,呼应了我们的关注,也可以说繁玮是一个值得关注的个案。

  在向传统学习的过程中,可能绝大多数人都在思考如何创新,希望有新的面貌,这当然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怎样才能创新,并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创新,很多人也许就流于一句空话。而繁玮的创作给我们一个启示,就是——我对待传统的态度。繁玮对传统的学习是让传统进入生活,这样的传统才更有活力,而当我们看(读)作品的时,传统才能够更好地进入观者的内心,这个传统是可看可摸可触的,而不是空中楼阁,不是理论,不是所谓的文本,纯精神性的。这是繁玮给我们启示,她对传统学习的态度。

  繁玮向传统经典致敬的方式,也是在想思考创新的问题。创新不是一蹴而就,也不是说我想有自己的笔墨语言,有自己的个性语言,就能创新,就是创新。繁玮的作品表明了她在思考创新的过程中是循序渐进的。繁玮会不会一直传统下去,或者有所创新改变,其实不重要,即使一直传统下去,应该也有自己的风格,如果创新,那也是传统积累到一定程度上爆发出来的,这是能够为当代人所接受的一种山水。

  看到繁玮的展览,我想起了李可染先生的一句话,“以最大的功力打进去,以最大的勇气打出来”。繁玮已经在实践前半句话,那么最大的勇气打出来,这条路最重要最需要的是勇气。勇气在于选择和坚持,在于人格的锤炼,在于自我品行的修养。这些都是我们在选择的过程中一种综合修养的形成,以达到量变到质变的转换。

  王红媛(中国艺术研究院副研究员):虽然说我感觉现在还没有到繁玮很成熟的阶段,仍然在探索的过程中,但是她的那种特有的个人气质实际上已经通过这六七年来一直画画,认真的做事的过程体现出来了。

绢本山水册 25X16CMX8 绢本设色 2016年(古意抒怀系列)

  繁玮有一点很难得,她还是挺特立独行的。一般学中国画很容易从摹古开始,但是她能坚持下来,这个意义就已经改变了。很认真地去学习古代绘画的艺术家在现代确实是很少,大部分都是有目的的,摹古是为了创新。然后会把写生或者现在的视觉经验加到里面去,对“古”是一个借助,有一个目的性在里面,对“古”是想用一下,但并不是真的想到里面去找一找什么东西,或者是真的走到山深处。但繁玮不是这种。她根本不管那些,她是很独立特行的,在这一点上很难得。她的作品实际上应该可以看作是她的一个读史的笔记,这个笔记她做的很用心。繁玮很端庄大气,她端庄的气质特别体现在这些条屏的作品中。

  徐红梅(《人民日报》美术编辑室主任编辑):学山水之前对于男女差异,我几乎没有什么体会,但是在接触山水之后,越来越感受到女性在山水创作、研究中的一些性别上的差异和不足。而在花鸟、人物方面,女性有得天独厚的天赋,对于色调、笔墨都会有一些独特的感悟,但是山水确实需要对境界的体悟,而作为女性也确实存在心理上的底气不足。回到繁玮的画面,我最喜欢绢本系列,因为这个系列不仅是技法面貌上,最重要的是气象上,给我一种特别雅正的感觉,这一点恰恰又是女性画山水所不容易找到的感觉,并且绢本系列能够让我感觉到繁玮在创作的时候,应该是最舒服最安静的状态。

来源:雅昌艺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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