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忆真是奇怪：一座长满各式草木的花园，就是看不到果实。我认识的所有词语，都变成忧愁的森林。那个夜晚，我为什么觉得：天空是夜的竖琴，星辰是崩断的琴弦？是因为我独自入眠吗？  

—— [叙利亚] 阿多尼斯《纪念朦胧与清晰的事物》

◎ 艺术的慰藉丨vol. 3

季鑫 《夜莺》

▲ 季鑫 夜莺 2013 布面油画 100×100cm

◎ 作品赏析

季鑫喜欢拾取古典绘画当中的元素，植入自己的作品。无论是风景、色调、人物或者某个局部，似乎都可以在美术史当中找到它们的原型。季鑫挪用一些古典元素，同时，又按照自己的趣味对它们进行着改写，最终将这些“引用”统一在一种充满童话色彩、又有些神秘的画面上。

季鑫《夜莺》作品局部

对《夜莺》当中“鸟面人”形象的溯源，显然并非画面当中所显示的那么诗意。尽管目前来看，“鸟面人”总是担纲着一种恶魔的形象，甚至是死亡的象征。我们可以在博斯的《人间乐园》中找到鸟面蛤蟆身的食人怪兽，实际上“鸟面”是欧洲早期的一种防毒面具，中世纪时期爆发的黑死病，当时的瘟疫医生为了与“恶魔的味道”和“毒气”进行隔离，仿造士兵的盔甲，用水晶玻璃制成了可以塞进药草、干花和香料的鸟喙状的面具，此外与这一形象搭配的，还有表面涂蜡的摩洛哥式皮质长袍，和可以避免和病人近距离接触的手杖。“鸟面人”在现代的动漫和电影中常常以反派人物的形象出现，也是因为在瘟疫难以治愈的中世纪，瘟疫医生的出现，往往也象征着死亡的降临。

季鑫《夜莺》作品局部

《夜莺》中，“鸟面人”与木马存在于同一个空间，似乎带有更多的是童话的意味。当考虑到作品的色彩和情景，实际上是黑暗的、令人不安的。

◎ 关联文献参考

《人间乐园》作品细节，耶罗尼米斯·博斯（1450-1516）

​耶罗尼米斯·博斯（1450-1516）《人间乐园》 390×220cm 油画 西班牙普拉多博物馆藏

荷兰画家耶罗尼米斯·博斯（Hieronymus Bosch，1450-1516）的作品想象力丰富，使用大量的象征和符号，内容非常晦涩难懂。由于常用妖怪和恶魔的形象来描绘人类的罪恶，他被称为“魔鬼的画家”。三联画《人间乐园》是他最负盛名的作品。

与同时代的画家相比，博斯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诡谲的绘画语言引人入胜。《人间乐园》由无数的细节和奇思妙想构成：诡异的性爱姿势，奇异的水果，机械造型的雕塑，树人，吃人的鸟……这些惊人的形象突破了我们一贯以来对文艺复兴时期艺术作品的印象，但实际上文艺复兴的本质就是人们的所关注的事物由神性到人性、由来世到现世的一种转变。

BBC纪录片中对《人间乐园》有一句评价：尘世的欢愉是什么？是欲望。这才是欢愉的意义。不是尊贵的国王，不是神圣的教会，而是真正在发生的事，失去控制，自然放纵。《人间乐园》的画面正是一种对于文艺复兴本质的显现，即艺术家可以表达他们自己心目中的神，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来述说神、人间和地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