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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漓犹湿 极趣天成

  王健尔,1944年出生于上海,1979年成为浙江美院陆俨少先生的首届研究生,是中国水墨画中大泼墨画法最早的探索者之一。早在七十年代末,他便与卓鹤君、谷文达、周凯、孙永一起开始致力于中国水墨画的研究与探索,并形成了水墨画中一个新的艺术表现形式---大泼墨,而王健尔在这一领域中所取得的成绩倍受关注,陆俨少先生对他的大泼墨探索予以了充分的肯定,并欣然题写了“王健尔泼墨法”。

  八十年代初,王健尔举家迁居澳门,并很快成为澳门国画界的代表画家,他的大泼墨山水画自然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在澳门二十年间,王健尔在不停地思考,不断地探索,他为发展更新水墨画传统,努力在宏观中把握传统精神,全面理解传统真谛的基础上,去融解西方对我有用的东西,利用西方文化中富有生命力的积极因素去冲击传统中的某些惰性力,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在1999年澳门回归后,王健尔也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上海,并于卓鹤君、王冬龄、谷文达在上海巨鹿路建立了“当代水墨画四人工作室”,且往返于沪、澳两地,同时还在国内一些大展中频频亮相。在回到上海仅二、三年间,他就已参加了第九届全国美展,第六届中国艺术节国际中国画大展、新中国大展、第一、二界深圳国际水墨画联展等。在《大江东去》、《字母水墨山水系列》、《抽象泼墨系列》、《都是印象》、《春山图》、《山居图》、《幽壑图》等参展作品和一些报刊的专题介绍中,国内画坛也都开始认识和了解到王健尔与他的大泼墨山水画。

  王健尔的大泼墨远承王洽之道,应该说,它与张大千、刘海粟的泼墨、泼彩有异曲同工之妙、据《唐代名画录》中载:“王洽以墨泼纸素,脚蹴手抹,随其形状,为石为云为水,应手随意,图楚云霞,染成风雨,宛若神巧,俯视不见其墨污之迹。”《宣和画谱》中的记载十分生动,唯惜其未有作品传世,仅留下一些文字的记载。王健尔的大泼墨画在这些文字的基础上,融入现代的审美观念,利用水墨的本土特性和选址独具的渗化效果,将水墨的流动、肌理,以及泼与冲的手法,从具象到抽象两个方面吸收着本土与西方艺术的营养,从而造就出一种气韵生动、大气磅礴、充满极强冲击力的视觉艺术。

  王健尔的大泼墨以黑色为基调,在水乳交融中,在翻云弄潮般的墨色布阵中,在水与墨的冲杀、混溶、沉积和流动的块面以及富有韵律感的线条里,寄予着主体的情绪和感受。他在创作上不拘泥于成法,注重笔清墨韵,崇尚新意且从不重复自己的作品,力求在构图、题材、立意上求新求变。在他的大泼墨山水画中,有的青峦耸翠、云烟掩霭;有的林木蓊郁、墨气深沉;有的氤氲缥缈、淋漓犹湿;有的从姿酣畅、恽宏敦穆。他时而以干笔皴擦,时而以水墨层层敷染,时而浓淡干湿,墨彩交融,时而冲泼互济,纵横驰骋,巨幅寻丈,一气呵成。有时他则将碗中调好的墨与色,直接倾倒、泼洒,然后横涂竖抹,水与墨、墨与彩交相辉映,极趣天成。王健尔以一种崭新的表现方式,向世人演示出宇宙天地之大象,体现出他对“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追求,他以水和墨来抒发自己对祖国山河的热爱,以及对人生的感悟和浩叹。在创作上,王健尔不拘泥于成法,注重笔情墨韵,崇尚新意。他将水墨中色与点线面融为一体,在画面中以最大限度来减少人为雕琢的痕迹。在表现手法上大胆冲破常规,或冲、或写、或泼、或拓,充分利用水墨和宣纸的性能,显示出大泼墨所独有的艺术魅力。王健尔的山水画作品,既有深厚的传统笔墨的精髓,又洋溢着明显的西画色彩。字母水墨系列,是王健尔在大泼墨作品中的又一次突破,他希望从中能找到传统水墨在信息时代的生存方式,是全新的中西结合改变视觉效果的创意,又带着某种波普和观念艺术的意味。他的代表作如《都是印象非理性的叙述系列》,泼墨在这里完全被抽象化,传统用笔消解了,正好象征了当今中国画笔墨之争,在现代语境里艺术语言的蜕变。而画面上的外文也发生了变化,被按中国古文格式竖排在中国特有的朱丝或墨色笺欗框里。正如洪惠镇先生所云:“它隐喻了中西两种文化在碰撞中的相互影响与渗透,未来全球的文化一体不可能完全统一成一种模式,他应该像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共荣共存,一起发展。”

  作为20世纪文人山水画最后一位大师陆俨少的弟子,王健尔不可能放弃传统,他还保持着笔墨,延续着传统,只不过已与陆老迥异。王健尔在中国水墨画革新中走出了一条新路,他的大泼墨字母山水画系列作品也掀开了中西文化水乳交融的崭新一页。相信会有更多的人在关注着王健尔以及他的大泼墨山水画。

作者:余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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