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9月12日至2025年1月5日，“小国巨制：西周早期噩侯四器”特展在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四层展出。展览展示了随州市博物馆所藏的羊子山噩侯墓全部青铜器及部分叶家山曾侯墓出土的青铜器，共51件，其中85%为一级文物。

展览以约3000年前西周早期噩侯墓出土的神面四器为核心，按照青铜器的形态和功能，呈现了兵器、食器、酒器、水器和车马饰五大类别，全面展现了当时的经典礼器。观众不仅可以欣赏到这些青铜器精美的造型、复杂的工艺和多样的装饰风格，还能进一步了解青铜艺术在中国古代文明中的重要地位及其发展轨迹。展览同时揭示了东西方青铜技术的差异，充分体现了古代中国在青铜艺术领域中的独特成就和深远的文化影响力。

噩国，一个神秘的古国。

据《史记·殷本纪》记载，噩国在商末即与商人往来，噩侯与西伯昌(即周文王姬昌)、九侯同为商王朝的三公。但这个历史悠远的方国部族，却在传世文献中昙花一现，再难觅踪迹。

2007年，考古工作者在湖北随州羊子山发掘了一座西周早期墓葬，一段被历史长河吞噬了3000年的噩国历史重新展现在人们面前。2012年河南南阳夏饷铺因南水北调工程发现一处墓地，出土大批青铜器，其中不少也铸有噩侯等铭文，这是包括四代噩侯夫妇墓葬，时代为西周晚期至春秋早期的噩国贵族墓地。

据文献记载，姞（jí）姓的噩在商代是地处山西乡宁一带的方国。随州安居羊子山西周早期墓葬的发现说明此时噩国已迁封到随州，其东二十公里即是曾国叶家山贵族墓地。曾国是一个方圆不过二百公里的“大国”，噩当然是一蕞尔小国。

噩侯四器

噩国青铜器以其独特的造型而著称。羊子山噩侯墓出土了一大批青铜器，尤其是一对卣、一件尊和一件方罍组成的一组神面四器，奇特、奢华、精美、工巧，不仅是西周早期，也是商周青铜器中的杰作和奇葩。

噩国青铜器中尤其是那些带有“神面纹”的器物，神秘诡谲，生动立体，是其他地区青铜器所未见的。

神面纹噩侯方罍，具有庑殿顶形盖，盖钮高耸，钮上立对鸟相向。器身方体，直口溜肩，鼓腹渐收，方形圈足。通体四隅和四面中线饰勾形扉棱，肩部左右对称饰兽首衔环耳，前后饰长牙卷鼻兽首圆雕。盖顶和腹部四面饰神面纹，下腹部饰一小兽面纹，颈部饰凤鸟纹，肩部饰涡纹及倒立夔龙纹，圈足饰鱼尾鳞节状虺纹。形体高大，形态凝重端庄，装饰雄浑华美。

神面纹大小卣，形制和纹饰一致，大小有别，由腹、盖和提梁三部分构成。盖为穹窿状，盖顶立卷鼻兽钮，有檐，高裙。腹、盖截面为椭圆形。腹颈部长轴端对设半环与提梁两端半环链接，提梁在长轴两端，横置，提梁呈鳞节状，两端及中部对称饰四个兽首，正上方为勾形扉棱。盖面和器腹均饰神面纹及四道对称勾形扉棱，前后棱扉上均有卷鼻兽首。盖裙和圈足上饰高浮雕鱼尾鳞节状虺纹，盖裙虺纹卷曲，圈足处虺纹向两侧延展。

神面纹尊，侈口，方唇，筒状三段式，鼓腹，高圈足。通体饰四道对称勾形扉棱，口沿下饰四片蕉叶纹，其内饰倒立虺纹，器腹饰神面纹，面部鼓起，杏眼斜吊，眉毛肌理清晰，双耳竖起，獠牙突出，十分威严神秘，其上有卷鼻兽首。圈足以前后扉棱为轴饰对称纹。神面尊的装饰格局与卣完全一致，且三段式的结构同样具有构建上的对应性腹部为母题神面纹，颈部和圈足饰同样类型的纹，并以相同的扉棱界隔。神面具有与卣相同的构图，包括口、嘴角、鼻、眉眼M 形外翘耳和披角，尤其是象鼻饰完全可以互换。不仅如此，两角之间设圆雕长颈牺首，上举的S形象鼻也如出一辙。

叶家山曾侯墓青铜器

叶家山墓地位于湖北省随州市浙河镇蒋寨村漂水之畔的岗地上。2010年，当地农民进行农田改造时发现过一批青铜器。2011年和2013年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对叶家山墓地进行了两次发掘，共清理墓葬 140座、马坑7座。在叶家山墓地，的 65 号墓、28 号墓和 111号墓是整个墓地的核心，都出土了众多带有“曾侯”铭文的青铜器。三位墓主均为西周早期的曾国国君。

左：太保蔖钺 右：半环形虎纹(龙纹?)钺

钺(yuè)，兵器、礼器。常与鼎、圭、璧等象征权力的礼器组合使用，彰显使用者的地位，并表达对天命和祖先的敬畏，在被视为权力的象征。太保蔖钺半环形，内侧随形饰龙纹，龙首含銎；龙身饰重环纹，其中一重环纹内铸铭“太保蔖(cuó)”。外刃口作镰形，较为锋利。钺的形制多见斧形，半环形钺较为罕见，只见于西周时期的高等级墓葬中，目前仅有十余件。

曾侯作父乙铜方盖鼎

曾侯作父乙铜方盖鼎，工艺精湛，装饰恢弘大气。器、盖有相同两行铭文“曾侯作父乙寶尊彝”。此鼎平盖，折沿方唇，直壁深腹，浑铸附耳，平底微外鼓，下设四柱足，柱足较长。盖面中部有一桥形钮，钮环两侧共立有4个镂空状兽面形扁钮，盖面外缘饰一周8组饕餮纹。器身四隅装饰扉棱，四面纹饰相同，口沿下饰饕餮纹一周，位于中部的饕餮纹以扉棱为鼻，腹部饰蕉叶纹一周，柱足上部饰餮纹。

西宫爵

酒是祭神享祖和礼仪交往等活动的必备之物。夏朝的酒器中仅有“爵”被作为青铜礼器使用。商周时期，礼器酒具发展出组合形式，通常为一爵一觚，用于斟酒和饮酒。爵是出现最早的青铜酒器之一。西宫爵，侈口，宽流上扬，尖尾上翘，近流处对立伞状高柱，直壁深腹，兽首鋬，棱刀状三足，外侈。流下饰龙纹，颈部饰蕉叶纹，腹部饰饕餮纹，以鋬为鼻。周身以云雷纹为地。尾部器腹内壁铸有铭文两行八字：“曾伯作西宫寶尊彝”。

车軏

軏，通常套在车辕前端，常为兽头形，兼有装饰的作用。此次展出的车軏，体略成球形，两面各圆雕神兽面，一面似虎，獠牙突出；一面带角似羊怒目圆瞪。下有短颈为圆銎，短颈上有四个等距离圆形穿孔。

结语

噩国的历史充满神秘色彩。噩国的青铜器更是以其独特的蓝色锈和“神面纹”而闻名，这些特征使得它们在众多古代青铜器中独树一帜。

噩国青铜器的发现不仅为我们提供了一种独特的古代青铜艺术形式，也为我们了解古代中国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实物资料。这些青铜器的蓝色锈和“神面纹”成为了噩国文化的独特标志，而它们背后的历史故事则让我们对古代中国的历史有了更加深入的认识。

作者：王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