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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点滴真情忆挚友 沪上艺术家集体“缅怀东旺”

  原曲画廊春季联展“缅怀东旺”展览现场

  近日,由于与画廊密切合作的艺术家忻东旺先生不幸于今年1月病逝,原曲画廊决定推迟原本将要举行的海派旅美旅法艺术家作品展,举办“春季联展缅怀东旺”,以此展览纪念东旺。参加展览艺术家包括:忻东旺(已故) 、张自申、黄阿忠姜建忠、徐唯辛、施本铭、彭小佳、肖谷、何曦、韩巨良、殷雄、张晨初、何振浩、齐新。作为海派艺术家们的好朋友、老朋友,此次参展的多数艺术家都与忻东旺共同交流的经历,相识交往的点滴故事在此时都已成为难忘的回忆。

  施本铭:他有着严肃的艺术观和人生观

  2000年,忻东旺进入中央美院油画系首届高研班学习,据当时的班主任中央美院教授施本铭回忆说,中央美院有一套多年积累下来很成熟研修班教学的经验,但是这个高研班很特殊,不是简单的发简章找生源,是由导师组特别拟定的生源,所以这是非常难得的机会,而当时的忻东旺的在油画系研修班已经学过两年,而且已经在国内画坛小有名气,是大家都非常看好的一个苗子:“在几次的研讨讨论生源问题里,东旺一直受到导师角度的关注。在著名的油画前辈的帮助下,他们这些同学到研修班时,已经都是有名气的画家,其实在更多层面上,这是在给画坛带来一种交流和技艺切磋的机遇,他们本身对画坛、油画界也有触动,不是单向说去交流,我们也从中受益匪浅。”

  在研修班这一段期间,忻东旺作品中对于普遍市民的描绘所反映出来的严肃的艺术观也令施本铭印象深刻:“我跟他也算是同乡,他出生在河北,但是后来他在山西发展,他也不是我们理解正常学术上的发展,是很艰苦的,他到山西打工,去给人家做一些民间彩绘,特别辛苦、很努力地去追求幸福的一个人,非常可爱的一个人。我刚见到他时,他在画大量的天津的市民,当时看完后,我特别兴奋。让我想到了当年天津作家冯骥才,我就想到了冯骥才,我当时很喜欢冯骥才的那本小说,把天津的普通人写得那么不平凡,那么传奇,后来我看东旺的肖像画,就联想到那儿了。天津这个地方,有独特的地域市民文化,与北京很不一样,因为我们长期在北京生活,有一种很异样的市民气息,特别地敏感。当时我记得,我跟他初次相识,除了对他早期出来的一些作品有印象外,就是天津市民的肖像,给我的印象特别深。”

  在研修班这一段期间,施本铭与忻东旺接触是密切的,施本铭表示:“他的思考特别多,不是马马虎虎的,或者是调侃式的,尽管他的绘画所关注的趣味,可能带有一些夸张性,对人物的特征之类带有一些卡通化的东西,但是都是非常严肃的,这是他严肃的艺术观和他的人生观带给他的。”

  施本铭说,现在大家目的性相对比较强的风气底下,东旺这种应该倍受尊重。他的艺术,在未来还会不断的影响社会。

  忻东旺为龚云表老师(右)及挚友殷雄(左)所作速写

  殷雄:他是一个人道主义画家作品饱含温情

  2001年,因为一次展览,忻东旺与结识,有缘的是,殷雄与忻东旺这两位艺术家同年同月生,多年来一直保持很好的友情,殷雄感慨的说,忻东旺就是为绘画而生的艺术家:“他是一个人道主义画家。在他的作品里,有很大一部分内容是表达民工和表达他家乡的一些很纯朴的农民。这些在他整体作品里的比重很大,除了他有一种本身的亲近感外,也是因为他出生的缘故,对人口众多的这个群体关注以外,更多的是投注的一种强烈的人文关怀。”

  “东旺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在绘画上、对人物形象的捕捉,有一种特殊的敏感度。他非常直接、非常鲜活、再加上之前对这个群体特殊的关注程度,所以使他的作品具有一种非常强的视觉效果,甚至有一种震撼人心的感染力”。

  “贾方舟老师说过,东旺留下的艺术非常完整,他从2002到2003年就已经进入创作环境期。然后一直到他去年生病之前,正好这中间有着整整十年,这十年时间里,他给我们留下一批非常完整,而且脉络非常清晰的作品。东旺是这个真正的当代艺术家,很多人认为或者是一提到当代艺术,可能就把它贴上某些标签,当代艺术应该是以表现我们这个时代精神为特征的,至于其他的载体,其他的样式,媒质,这和当代艺术没有什么关系,真正的关键问题,是如何真正把握这个时代的精髓” 殷雄表示。

  提起挚友,忻东旺的重情重义也同样令他记忆犹新:“2005年他来上海美术馆开个展的时候,我曾经给他提过一个建议,我说你画了这么多的乡亲、画了这么多民工,如果开幕式上,最好的方式就是把这些你画中的人都请到上海来,为你的展览剪彩,那一定效果非常好。当时他听了这个建议后,非常兴奋,当天晚上马上就开始行动,他这些乡亲在一个村里面,要通过县里再到村里面,要一步步联络,而且他很多乡亲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后来直接进入上海,有很多工作要做。我记得他当时很快就采纳了,他是在用他的一种方式来表达他对乡亲的一种敬意和情感,当时的活动、包括把他们安置住在很好的酒店里,也许这个过程对这些乡亲来说是终生难忘的。有时候很多这样的一些小事,都能体现出他非常重情义。”

  殷雄说,他是一个非常单纯的人,所有的心力都集中在绘画上,对于朋友间的很多需求,他也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我曾经主持过一次高研班,那时候给他打电话,说东旺,来上个课,给学生做的示范。他也就把工作放开,就来了。上次我去北京送别他的时候,来了很多人,可能有上千人,当然这其中有一部分是朋友、也有同事、还有很多同行,我想有更多的是被他艺术所感染的一些人,很自发的来为他送行。其实在过去几个月,我经常怀念他,尤其在当下这么一个社会里,想起他心里面会很温暖。”

  原曲画廊春季联展“缅怀东旺”展览现场 何曦特别创作“致敬东旺”

  何曦:致敬东旺

  在这次展览上,有一幅特别的忻东旺样式的“白菜”作品,是由何曦特别创作的水墨作品《致敬东旺》,虽然未曾谋面,但艺术家何曦很赞赏的评价说:“他是一个非常有才气、可以把写实画得很写意的优秀画家。”

  “我在当学生的时候,学的也是花鸟画,我最拿手的也就是这个。他的画看上去很写实,但他用很写意的方法,表达得很干净利落,这与中国写意画是很相通的。也与我经常表达的东西相吻合,刚好忻东旺有画大白菜这一题材,所以我用画忻东旺样式的“白菜”,作为一种缅怀。在国内,这样的高手也很少,他在美术史上,肯定有他该有的地位” 何曦说。

  龚云表:画如其人他的纯朴令人感动

  当年忻东旺为评论家龚云表所作的肖像速写也出现在此次展览中,龚云表老师特意将此作品借展原曲画廊,回忆起当年忻东旺为其创作的素描作品,龚云表老师点评说:“我这份速写略显夸张,比一些具象的再稍微走远一点,这是我们现在比较少的一种图式风格,这是他自己非常个性化的一种语言,他的很多作品,绝大部分的作品都是通过写生完成的,实际上是一种创作的方法,从他们这一代开始,重新把写生作为创作的手段运用到自己的创作上去,这实际上是非常好的一个传统发扬。”

  龚云表老师说,画如其人,忻东旺是一个具有文人气质的艺术家:“他真正体现出来画如其人的一面,他是非常朴实、很纯粹的人,他从来不畏言自己是草根出生,也不畏言自己是一个农民。他从底层靠自己的努力成为一个画家。他的题材都是农民为主的、即使他的“静物”,也与农村有很紧密的关联。这是他的一种乡情以及对故乡的一种回报和一种回馈的方式,这些感情跟大地、农村、跟他的故乡是完全贴一起的,他的作品是他生命的一种体现。他的语言、文章也很诙谐,但是他的文章所要表达的也就是他朴质、很纯朴、很真诚的内心世界,他既是表里如一,又是作品与思想高度统一的艺术家。这样的画家,在当下是不多见的。”

 

  黄阿忠:用笔的激情和情结成为一种力量

  曾经和东旺一起有过写生经历的艺术家黄阿忠回忆他:“我看到他的作品,用笔的激情,用笔的激情和他本身的情结结合起来,就是一种力量。东旺的线条和色彩之间,有他的一种趣味在里面。比如说看他画的白菜,画的人像,特别是对农民工的描写,有一种趣,从骨子里有一种情结,他要表现它。用现在的话来说是接地气的,反映我们最底层的劳动人民,或者是我们日常每天都能见到的白菜,成为东旺笔下表现的一种借代物,实际上也体出了他的一种思想。”

  肖谷:他的独特性在于挑战形成自己的风格

  艺术家肖谷与忻东旺认识十余年,见证了他慢慢成为一个著名艺术家的过程:“虽然不是经常见面,但是我们每一次见面,都会像老朋友一样交流对艺术的一些看法,他对于艺术的看法独特,这和他的艺术成长的经历有关系。他对中国油画民族化问题的发展,以及他对绘画造型的贡献,和大多数艺术家不一样,尤其他对于空间独特的认识,秉持了常规三度空间的做法,他对三度空间的深度,做了自己独特的理解,这和他早期民间绘画的吸收和对民间绘画的理解,以及运用民间绘画的平面性,结合到他的作品里,是有关系的,他的独特性在于他成功的挑战并且形成自己的风格,对于中国当代油画史来说,他的意义是很鲜明的,这种意义随着历史的发展,会越来越显示出它的可贵性。”

  彭小苓:他的作品是留给大家的精神财富

  作为与原曲画廊有着密切联系的艺术家,谈及忻东旺,原曲画廊彭小苓表示:“他走到哪里,会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不觉得我们是一个画廊与艺术家的关系,而是非常亲切的互相合作的关系,平时大家是当做最好的朋友来处的。”

  展览作品中有一幅速写作品《阮波速写》,是当年忻东旺为彭小苓母亲特意而作,彭小苓回忆起当年往事时说:“当年我陪着老母亲去西山看彭小佳刚刚买的工作室,因离东旺家不远,想顺道去看看东旺,给东旺打了电话,他说一个人在家欢迎我们去。东旺开门时,看到我白发苍苍的老母亲,明显非常吃惊,接着脱口而出问:“大姐,你妈妈形象太有特点了,我能画张速写吗?”20多分钟,画完了这幅《阮波速写》。因为我只认为我母亲是模特,为她画了这幅画,我们就起来。结果没想到,他非常热情,他把这画从本子上撕下来,他说这张画送给阮老。我们都很惊讶,我们说这不可以,我们只是做一个模特给你画。他说,不,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一定要送给阮老。东旺笑着一定坚持将此幅小作品送给了我妈妈,我妈妈至今将它挂在她的钢琴上。”

  “还有一次我看到他手上写字的小毛笔,我丈夫看到,他签字给我们,这个毛笔很好。他会说,这个毛笔是宏芳买的,我把这两支毛笔送给你们。然后等到我们回到上海没多久,两个星期他寄了十支毛笔来,什么话也没有、也没有信,但是从这一点一滴就感觉到他那种体贴和细致的心。”

  彭小苓说,忻东旺就是这样一个非常热情的人,表面看不太出来,好像很温和、很内向,实际上心里面热情如火,他的热情,从点点滴滴的小事,都可以看出来。

  “东旺的内心是非常重感情、很感性的艺术家。他留给我们的作品,就是现在最大的精神财富,能够让我们大家一直看到、一直去领略,他的人品能让我们大家一直去怀念,这就最了不起。”

作者:谢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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