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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赵之马天上来

  我向来喜欢西部高原上最为壮观的奔腾的马群,只有它们才是真正自由的以马嘶与天地对语的舞者,但是我似乎并不喜欢出土于我的故乡的著名的文物“马踏飞燕”,我坚信马与飞燕之间绝无敌意,那不过是充满征服欲的人类自以为是的艺术加工而已,调转视线,我喜出望外地看到著名国画家赵贵德先生的蓝色奔马,正在风驰电掣地向着艺术的地平线飞翔而来,那是蓝色的长唳如雪的狂歌野唱;那是餐风饮露不食马厩秕糠的闪电般的精灵,它冲破了人们习以为常的霓裳羽衣似的温情腼腆,使真正的不需要筑巢而安的熠熠闪光的自由之马在宣纸上千姿百态、奔腾无疆。
  我从来不奇怪贵德先生所画的蓝色之马,有着一种冲出自古至今画马的艺术阖限的奇思幻想。在古风悠悠的燕赵大地上,一定有一种纵横时空的力量,在竭力成全和呵护着贵德先生的神奇画笔,也一定有一种脱胎于乾坤深处的魔幻般的艺术精神在鞭策着以创新为己任的贵德先生对美与永恒进行诗性的灵性的表达,我甚至想贵德先生就是一位能够会意马语的骑手。他在如此广袤的艺术世界里,以回肠荡气的骏马形象抒发着超凡入圣的审美激情。他画的马既不是那种伶伶俐俐的温驯之马,也不是那种狂飚横澜的脱缰野马,而是热烈中含着单纯、浪漫中不失精诚的灵魂之马、思想之马,从色彩、构图、笔墨、线条乃至到整体画面所营造的氛围,把马的形象从外在的概念化、标签化的喻象,回归到内在的具有精神力和思想力的诗性。也正因为打破了传统的画马模式而走向不规则或重新确立规则的创作之路,贵德先生才把书法精神用之于 绘画,使笔下的骏马更多了一些陌生的雄姿和强烈的动感,所谓“以马造势,以势造象”,就是要借助马的形态、形象、形体架构出称心如意的生命诗篇。
  我之所以强调贵德先生所画之马的不规则性,在于从来就没有哪一种规则可以让画家画出有形有意有情有味的马。他表达过这样的观点:“画马的所谓技法,如书法构成,书意表现,全非目标,我非为画马而画马,通过画马我找到并确定了我的思想载体。”这是一种清晰而深刻的绘画理念,贵德先生在其中表明的思想,我认为可以概括为三个意思:一是任何单纯使用的技术或技法无论怎样炉火纯青,都不能期待产生奇迹;二是凡是只为画马而画马的创作,最终都会失去马的情调,也不可能追寻到艺术的精神和人性的精神;三是画马作为一种表达思想承接意志的载体,不在于让所画的马成为一种豪语的象征,而是要让画家把全部的思想、全部的情感和全部的欢乐与痛苦融合到画面中。观赏贵德先生书体酣畅、铜彩斑斓的飞黄神骥,人们不得不叹服这是独一无二的“燕赵之马”,是血气方刚、情系长空的心象之马,而绝不是曹霸、韩干、李公麟、龚开等人的肥马瘦马,也不是悲鸿大师的具有典型意义的神逸之马。在贵德先生画马的实践中,他无疑也中规中距地画过一些不属于自己的马,但他终究抵制不了内心的创作冲动和艺术良知,他知道既然要以画马作为思想载体,就必须让自己的画笔具有十足的“马性”,要勇于把到手的技法、模式捻个粉碎。
  好在贵德先生是有能力从强烈的孤独的创新体验中找到一条强悍的生路的。他所画的个性张扬的马,就像一个酷爱自然的人从卧室里冲向伟大而神圣的草原、高原、森林、旷野,他用别人不敢用的可疑的蓝色画出了深刻而犀利的马的精神,他甚至已不再受任何画马的艺术逻辑的制约,他就像被一群奔腾的马匹照耀和引领的牧马人,无可阻挡地前进在艺术的高天伟地中,于是他的画更加自如地脱离了正统的画匠技艺而走向文化构成。所以,贵德先生画马,永远忠实于艺术精神和艺术感受,他并不在意至少也并不刻意追求章法图式,他以自由的心态、情态、艺态画自由的马画原生态的符合个性、性情和精神的马,始终以笔意的自由画马的自由,以高贵的情感画出饱经忧患的马的高贵。
  在贵德先生看来,在很少能够被什么画作震撼的艺术世界里,选择画马或许上可以循着庄子“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自由境界不断创新的重要途径。贵德先生既受燕赵古风古韵的熏陶,又具有游牧民族后裔天性中的阳刚观照,他画的骏马确实不受任何外力的桎梏,且始终探索如何使自己画的马越来越“没有一笔是别人”。尽管这种创作难度是无法低估的,但他早已将创新的元素 埋伏在自己的信仰和坚守中,他宁肯在突破中失败,也不愿在无为中自得。他深信西班牙哲人乌纳穆诺的至理名言:“当一个人并不仅仅是为了生活而创作,那么他是为了不朽而创作。为了作品本身而创作,并不成为艺术作品,它只是游戏。”我从贵德先生画的马中,发现他的创新思维已经不可分割地展示在画面整体中,这主要体现在:第一、真正的浪漫主义艺术精神成为他的作品的核心体系,作品的抽象性、朦胧性、诗意化、情愫化丰富和提升了画马作品的艺术表现力和心灵折射力;第二,他的画虽然是一种显而易见的文人画风,但由于内在的精神文化气韵的充实深厚,使他的作品区别于普通文人画风的地方就在于“有跨文化、跨地域的大气象,有个性化的语言方式和思想含量,有深蕴其中的民族绘画风格与人类文化精神的贯通性,融合性”;第三,他的画既是他个人的精神文化内涵的外显,同时也是在画马的艺术创作历程中不断开拓艺术视野,吸收并化用其它艺术技巧,通过平面构成、色彩构成、立体构成达到画出非形象化、非典型化、非规则化的“新马”效果 。
  我至今还能感受到贵德先生对马真的怀有一种图腾崇拜似的精神信仰,他似乎能够接受马所带来的一切与生命、自由、尊严相吻合的精神体验,并通过他的画作展现寓言化的马、灵魂化的马。自古以来,古今中外的诗人都对马赞颂有加,而贵德先生的画则是典型的诗化表现,直将“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的旷古神韵化作摄人心魄的生命呐喊。不可否认贵德先生的画作的确有强烈的,先验的主观色彩,这种以蓝色为基本色的独特色彩运用方式,也让很多人感到新奇的同时又多少有些费解,毕竟在很多人的心目中,蓝色是一种忧郁的色彩。但是,同样不可否认的是贵德先生确实营造了这种忧郁、朦胧、但又不乏神秘和阳刚的奇特艺术效果,只要在这些超乎人们想象的作品面前仔细端详,人们很快就会发现原来蓝色并不比黑色少沉郁、并不比红色少瑰丽、并不比其它颜色少美感,贵德先生恰恰是用这种不被人看好的蓝色画出了具有精神空间、想象空间和文化空间的审美之马,这使我想起石鲁大师的一首诗:“人骂我野我更野,搜尽平凡创奇迹;人责我怪我何怪,不屑为奴偏自裁;人谓我乱不为乱,无法之法法更严;人笑我黑不太黑,黑到惊心动魂魄。野怪乱黑何足论,你有嘴舌我有心。生活为我出新意,我为生活传精神。”也许,在真正的艺术家面前,一切色彩都是心灵的附丽物,所谓“特色”就是亮出心灵的底色而已。这样说来,贵德先生画马确乎有了自己的思想轨迹,他用完全解放了的笔墨、颜色、线条,天马行空般地驱入并完成着自己的艺术理想和审美意境。
  套用古人的语式:初画,马就是马;再画,马不是马;最终,马还是马。记得初识贵德先生时,非常惊异于他落笔于纸上的神骏无不彰显着图腾式的尊严和力量,觉得天下之马尽为贵德先生笔墨所驾驭。后来,反复赏析了他的大量亦歌亦狂亦醉亦醒的奔马图,才想到贵德先生其实是在画着一个又一个既遥不可及又近在咫尺的梦,他在用不停地嬗变着的绘画语言,向自己的精神家园输送着具有丰富性和多样性的艺术梦幻。我认为,贵德先生的艺术创作的唯一主旨就是:把自由揽入胸怀!他的画从不匮乏激情但始终有所节制,他的画往往使人们内心深广的美感得到呼唤和升华,因为他所画的燕赵之马终究会让我们体验到雄风四起的悠悠大地上,需要更多精神的骑手从哑默中一跃而起,在艺术与心灵自然相通的大千世界,强劲升腾起骏马般的自由不羁的人类精神之光。

作者:雒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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