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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沉着说玉清

  我本非书道中人,让我给书法家写点评论文章,实在有点强人所难赶鸭子上架的感觉,怎奈和玉清兄相识多时,被他引为兄弟,不说点什么也太不够意思了,那就胡乱说说,期待歪打正着。

  某天深夜,细读玉清兄的作品集,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何不写写他在为人方面的追求呢,有道是,人品见书品,人品见追求,人品见精神,以我20多年阅人无数的工作经历来看,此话堪称真理。我以为,在玉清兄身上,这句话体现得极为到位。

  玉清为书,诸体兼擅,但毫无疑问,大草是他的代表性书体。我在几个场合看着他捋起袖子稳扎马步挥毫写大草,写到痛快沉着处,那种汪洋恣肆排山倒海般的笔势顿时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笔墨到处,但见那文字一行行一排排飘若惊鸿矫若游龙,真个是笔走龙蛇。我心里就冒出一些念头来:这是一个痛快的男人,是一个值得交往的男人。

  在名家辈出灿若星河的中国书法历史上,擅长草书的大家绝对是少数,但这有限的一群人,却都是超重量级人物,怀素上人、张旭、智永和尚、王铎,再到近代于右任,当代毛泽东,艺术风格无不面目鲜明,个个堪称人中龙凤。我由此产生的疑问是,那么多著名的书家中,草书写得好的人为什么这么少?难不成草书创作对作者的性格禀赋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只有那些狂放不羁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草书大家吗?

  草书难写,大草尤难。玉清说,难在何处?如果你把草书理解为简单的连笔、夸张,那只能叫乱写。草书对法度的要求其实极高,有时候稍微笔画上过那么一点点就变成了完全另外的一个字了。很多初学草书的人以为把毛笔在手里扭来扭去就行了,那也是一种很深的误解,草书创作中无疑要使用大量的使转笔法,但肯定不是扭来扭去,乱扭一气只能称为瞎胡闹。使转就是要中侧锋互用,有较强的锋变能力。笔者愚见,写草书由帖入手的成功率高,这也是为什么清后期没怎么出现草书大家的原因吧!由帖入手的人对于笔锋有着非常精细入微的把握,才可能创造出那些神鬼莫测的大草笔划。至于性格,基本没什么大关系,有时候,性格过于狂放下笔不想控制的人反而不适宜写草书。

  在玉清兄身上,其实已经印证了这一点。他是个警察,而且是警察中级别不低的头儿,毫无疑问在工作中应该是极严谨的,做事情有板有眼,就像写楷书,一点一划必交代清楚。朋友每有所托,只要不违反原则,必倾心相助,这也一应他的书法,沉着痛快,酣畅淋漓。圈里圈外的朋友,只要说起钱局长的为人,没有人不竖大拇指的。在我和他并不相熟的时候,有一次受朋友之托要找公安办一件有些棘手的事,找谁比较直接而且话又好说?我寻思好久,有兄弟提醒说干嘛不找钱局,我就试着给玉清打了个电话,没想到他一点弯子没绕,说我了解一下情况,能办的马上就办,不能办的也请老兄原谅。我还在将信将疑间,他电话来了,说已经协调好,你的朋友今天下午就可以去办事。我说办完之后咱得聚聚,他说吃饭就算了,酒量不好,不喝不好意思,喝了人累,你有空还是到我工作室来喝茶吧。嘿,真是个痛快人!我喜欢的!

  一来二去,和玉清成了好朋友,交流了很多对人对事对生活对精神追求的看法,发现我们俩还真是一路人,都是那种不愿隐瞒也不想委屈自己心里有啥嘴上就说出来的实诚人。我就问他,学书法对你有什么帮助?他说帮助太大啦,首先是搞清了自己懂的实在太少,必须不断学习,仅仅书法技艺都是无止境的,何况书法里面的学问和其他门类的学问?其次是书法给自己打开了全新的天地,大大拓展了生命的厚度和广度,还有就是交游,不是因为书法,我一个警察哪有机会跟那么多文化名人交往?跟他们在一起,我们的人生境界怎么可能不越来越提升?

  哈哈,看来我要跟他去学书法啦!

新华报业传媒集团苏州办事处主任、主任记者 高坡

作者: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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