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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城市:北京-北京
展览时间:2010-03-15~2010-12-31
展览地点:雅昌在线展厅
念江河之荒芜,独怆然而涕下
早在一百多年前,恩格斯在《自然辨证法》中这样告诫我们:“我们不能过分陶醉于我们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
河流是有生命的。这听起来像诗句一样的语言,今天却成为了我们看待自然态度的标尺。千百年来人们充分地利用水资源完成了自身的繁荣和兴旺,而面对的却是全球水资源的紧缺和水污染的危机,是否应该反省一下——我们错在哪里?
2008年9月,随着我的“红色系列”告一段落,同时也开始了我对“最后的记忆”这一课题新一轮的追问,去找寻在我记忆中的那一条条失去的河流。从潮白河到永定河,从桑干河到易水河,从拒马河到滹沱河……。一条条干枯的河床上,沙场飞扬,垃圾遍地,污水浊流,不堪入目。为什么?是什么让一条条原本美丽的河流变的如此污秽和丑陋?满怀着这样的疑问我行走江河上下求索。我找到了答案。是名利。是上游的水电站和下游的採沙场、是一个个代表形象工程的人工河、是人们只要今天不管明天的丑恶心态!
为追求河流的最大利益化,一条小小的桑干河上游竟然有几十座水坝和电站,层层拦截使得下游饥渴成荒。下游採沙商贩乘火打劫。勾机、铲车日夜不停的轰鸣,把河道刨的千疮百孔,象火星表面一样的荒凉。然而与这种荒凉相对照的是所谓的形象工程。地方政府为取得政绩,花大量的资金用于防渗漏,建橡胶坝制造一个又一个的“景观河”。使本来就日益下降的地下水,被再次抽上地表而白白的蒸发掉。每到夜晚,“人造河”岸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真不知道他们怎样告诉孩子——这就是河流。在永定河,一座座现代化的小区直逼河堤,干涸的河底修了一个巨大的高尔夫球场。挥杆的绅士们,在你们为打出一个Bird而兴奋时,想没想过这样一个问题:这里曾经流淌的河水在哪里?滹沱河河床流沙茫茫,堆积如山的垃圾连绵起伏几公里,臭气熏天,一群群乌鸦在刨食着垃圾,好一幅哀鸿遍野的场面……。
回到工作室,一条条干河在脑海浮现,一连串问题在心底发问。面对着画布久久的沉默,用怎样的形式来表现,使画面即能如实再现我眼中江河又不过分的夸张和修饰。而且还能体现出我内心深处那份苍凉和沉重。于是我在使用的工具中经过反复的比对,最后决定用素描这种最朴素的手法来描述我所看到的——褪色的江河。因为素描是绘画的根本,水源是生命前提。同时我也进入了一个新的创作周期——黑色时期。诚然我所能做到的也只能从画家的视角如实的反应出日趋严重的江河问题,尽到我自己对环境的一份责任。如能通过这些作品引起更多的有识知士来关注江河,是我倾注在“黑色系列”中的最大期许。
环境问题是人类进入到“后工业时代”面临的最大的问题,人类一定要从日趋恶化的生存环境中醒悟。人类不是地球唯一的主人。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无一例外的是以牺牲环境为代价。人们又无奈的总结出类似“库兹涅斯曲线”这样荒谬的规律。(注:库兹涅斯曲线:经济在发展过程中,以先牺牲环境为代价,当获得巨大的利益之后,再拿出一部分钱来治理环境,它的横坐标是GDP,纵坐标是环境质量。)这让我想起哲学大师海德格尔说过一段话:“人主体地位的加强以及随科学技术发展而强化的人类创造能力,使人类在不断克服自然和生活世界荒谬性的同时,又以人为的日益神秘化和复杂化的新符号体系,创造和加强着越来越远离自然的社会和文化的荒谬性,也使人类自身的生活世界日益为荒谬的网络所缠绕”。
2009年12月我随“江河十年行”团队考察了金沙江和怒江,感慨颇多!这些大河和所有河流一样重复着同样的命运。同行的有水利专家,地质专家和生物学家。大家有个共同的感受——“国在山河破”。关于长江和黄河的信息众所周知:在我们的这两母亲河身上都紧紧捆绑着几百条大坝,苦不堪言。各种媒体也多有报导我也不在此赘述。其实在河流问题上,我们不是没有前车之鉴,英国的太吾士河,德国的莱茵河……这些教训都是我们的范本。为长江松绑,为黄河松绑,为养育我们的每一条河流松绑,还江河那原有的美丽。与大自然和谐对话是人类刻不容缓的责任。在此我也对汪永晨女士和她发起的“江河十年行”的同仁们表示一下敬意!
最后我再借用一个一百多年前的场景来结束我的这一篇感言。当年关于在科罗拉多大峡谷修筑水坝的问题上争论很大,当时的美国总统罗斯福站在科罗拉多大峡谷说过这样一段话:“我请求你们做一件事,让这大自然的瑰宝保持它现在的摸样,岁月已经和正在雕琢它,而人类只会破坏它。你们所做的只有把它保存下来,为了你们的孩子,孩子的孩子,要让所有有幸目睹它的美国人都能看到同样壮丽的风景”。
占山 2010年1月于尚山画院
作者: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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