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1日晚上从老家回京，在网上看到张仃去世的消息：“著名艺术家、教育家、清华大学教授、原中央工艺美术学院院长张仃因病医治无效，于21日上午10时在北京逝世，享年94岁。”当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消息一下把我的记忆拉回到在美院读书的时候。

　　大学期间，有段时间我对张仃的焦墨山水很感兴趣。张仃的成就虽然是从工艺美术起步，但在此后的焦墨山水绘画中有着非常重要的位置。上网分别搜索“张仃”和“焦墨”，两者总是联系在一起。焦墨画法，是山水画基本功的一种。在中国画中，墨色分为五种：焦、浓、重、淡、清，焦墨是墨色之首，是墨色的极致，墨中几乎不含水分。焦墨画就是用焦墨而不借助水的渗化作用的一种画法。

　　熟悉中国水墨的人大多都知道，在明清时期，画家程邃的水墨画，多以枯笔、渴墨为主，加以水墨辅之，且尺幅较小。而张仃的水墨画不仅尺幅较大，而且纯用焦墨绘制，墨色只焦而不湿，最能将苍劲、宏阔具有金属感的画面营造出来。空山、野水、荒原、远古的风吹拂着老树，旷野里野草丛生、乱石横岗，置身这种无打扰的世界，能感到精神的超然。他的焦墨山水，以北方丘壑特别是太行山为对象，刻画真实、风格强劲、独树一帜。同时，他还率先提倡研究人们所缺乏认识的黄宾虹，主张研究黄宾虹怎样将传统艺术法变成有民族特点的现代艺术。他从黄宾虹的焦墨画中得到启发，而不同的是，他坚持对景写生，倚重传统笔法，吸取民间艺术养分，笔力遒劲、构图豪放、画面空灵而有笔触，内涵沉雄。

　　其实，张仃让人尊重的不仅仅是他的绘画，更多的是他的探索精神和人格魅力。曾看到一个研讨会的资料，很多艺术家和评论家在谈到张仃作品时，大多提到张仃的为人和对艺术的执著。张仃多为人提及的是清华教授、国徽设计的参与者、延安文艺时期的代表人物等，但是在艺术界张仃一直很低调。在艺术界，他是位长者，而且如同他的作品给人的感觉一样，刚劲有力，但从没有以大师自居。很多人说中国现在没有大师，那是因为我们的生活比较安逸，这个说法未必正确，但是我认为中国确实没有什么大师。我想张仃与吴冠中对中国水墨的影响差不多，虽然他们二人在水墨的问题上看法不同，也因此存在很多争议，以他们俩人来比，我更喜欢张仃，或许是因为我是北方人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