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是中国画的根本,墨是一种形式效果,水墨近十年来,是一个热词,例如当代水墨、先锋水墨等,它们都是把水和墨当做形式来玩。但无一例外地忽视了笔的作用,在我看来,笔反而才是根本,如果玩水墨不谈笔,是玩不到根本的。用笔用得好,可以体现人的性格、精神和气度,而用笔的好坏也可以是衡量作品好坏的重要因素。用笔的好坏对于一个中国画家来讲,不仅仅是技法的问题,还是文脉传承和艺术高度的问题,我们可以从书法方面去汲取一些营养和启示,比如书法里面的抑扬顿挫、雄强和秀逸的气质,都可以借鉴到绘画中。

　　很多人都知道黄宾虹对金文、篆书有深入的研究,而且他还大量地练习草书,他是想通过练习草书,可以使得自己用笔运笔避免呆滞。而且他学习书法,并非为了创作书法作品,而目的只是为了滋养绘画。

　　我认为,书法与绘画就是骨与肉的关系,不可分离的。书法体现出的是中国传统的文脉问题。

　　黄宾虹对金石篆书的研究,就可以使得他的绘画作品浑厚华滋,力透纸背,练习草书,则可使他的作品运笔流畅,笔法挥洒,可以直抒胸臆。但有些人对书法入画有误解,以为在画面中,这一笔等于什么书体,那一笔来源什么书体就等于以书入画,这是狭隘的理解。

　　为何现在会有那么多人认为书法跟绘画的关系不大?这就是跟现在很多人的题材、样式不同有关。例如有些画工笔画的,自然觉得书法尤其是行草书没多大意义了。但我想,书法对绘画的作用,更多是修养上的影响,说起来感觉很抽象,但实质是有内在联系。

　　我觉得很多人对书法的概念理解还是比较肤浅的。很多人提倡所谓当代水墨,其实只不过是借用了水墨这种工具材料来玩一种效果。这些作品可能有一些新鲜的感觉和样式,但时间一长,值得回味的地方就很少了。但对比之下,传统的作品,哪怕时间再长,依然还有东西可看,可品味。历史上有名的画家,有哪一位书法是不过关的?远的不说,近当代黄宾虹、齐白石、傅抱石、潘天寿、李可染……再说我们岭南关、黎,书法哪一位不过关?

作者：叶其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