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12月3日
　　我认为，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我们在面对社会现状时要有感觉、有反应，需要有真实的表达。我们现在所生存的环境到底给了我们怎样的启示。
　　在今天，当科技迅猛发展的时刻，自然资源在人类无节制的开发中，使我们生存的家园遭受着重大的破坏。人的物质欲望、功利主义的狭隘目的越来越膨胀，尊严与理想成为时空中的碎片，以致失落了精神信仰。甚至，面临着家园的失落。《灵光》是在对此种种感受之后，以宇宙观来俯视人类生存的地球村落。同时，是对宇宙黑洞梦幻般的离奇与冥思苦想中的探索。体验以意识流动过程中的对物质世界能量的讶异以及自身生命在巨大能量和未知领域面前的感觉。
　　今天的艺术，重要的是从观念上超越东方与西方。通过《灵光》的残圆或破方的构型反映当代社会人类对视觉和心理的感应。所谓超越的意义，其实，更重要的是融合。《灵光》是水墨文化的精神图式，是撞击现代人类心灵的自在之灵。《灵光》，也是我编织的艺术之梦，是我感悟世界的方式。其愿望是提示人类找回迷失的家园，重新确立其精神信仰。
　　关于新形象或新风格，我以为，风格应该是一种深层的、心灵的、思想的语言符号，也含有艺术家的行为和言论，它绝不是简单的视觉样式游戏。因此，我更看重艺术家的艺术发展轨迹。
　　就我的水墨文化立场而言，我是在选择与当下有关的，最能表现这个时代精神特点的对艺术史发展具有意义的实验方案。创立新形象或新风格与我选择抽象性水墨语言方式一样，都是针对传统的形态与规则，这对我是必然的。因为从水墨的发展考虑，就文化意义而言，通过抽象性水墨来谋求水墨性绘画对当代观念问题的发言权，同时也是拉开与传统规范的距离最有效途经。
　　在今天的时空位置上，我们必须以现代人的眼光重新审视传统，挖掘最有价值的因素，创造图式符号可能是视觉空间环境的需要。试图解决传统文化精神和文化价值的当代转换的可能性，这不仅使新的语言规则的建设成为可能，而且也可以发展成为一种文化观念。而且使这种观念方式和表现方式在新的文化语境中成为一种有效的作为。
　　说到底，一个新形象或一种新风格，不是简单的一个样式，而是一种由内向外的、深刻的、心灵的、观念的、思想的语言符号。是一种全新的视觉经验，是独树一帜的。
　　1996年9月6日
　　我并非苛意强调“抽象”或“表现”，只是想将心理的感受和生存的经验，真实的、不受任何约束的表达出来。同时，我也觉得当下的现实情景，已失去了往日的那种单纯，来自诸多方面的信息使我们的感觉错综复杂。因此，苛意的划定已显得无能为力，而且边界已变得如此模糊。
　　今天我们越来越清楚的看到，当工业与高科技迅猛发展所带来的社会进步与经济繁荣的同时，自然资源在人类无节制的掠夺下，已经失去了生态平衡，就是我们生存的家园也遭受着极大的破坏。另外，人的物质欲望、功利主义的狭隘目的越来越膨胀，尊严与理想成为时空中的碎片，以致失落了精神信仰。甚至，面临着家园的迷失。至于我们的艺术，不但要超越世俗生活的直呈，更重要的是从观念上超越东方与西方。那么，我们的水墨艺术不在应该仅仅是水墨的内部问题，他应该是开放的，更应该是艺术的本质问题。也就是说它要符合艺术本身的逻辑关系，否则将会导致诸多方面的错位。这一点特别反映在我们的批评之中。
　　谈及我的水墨艺术实验，其开合气象是通过水墨的枯湿浓淡的变化与交融和碰撞中的运动及主观的整合结果。而水墨空间则是在强调水墨的受控性中，有意控制水墨的自律性运动，让墨块的构型更符合视觉心理的需要。其《灵光系列》是以水墨的精神图式去撞击现代心灵的自在之灵。
　　虽说，我的艺术实验，只是极为个人化的行为方式。但其愿望是提示人类找回迷失的家园，重新确立其精神信仰。
　　1997年6月7日
　　我所尝试使用的是一种极其单纯的，并带有一定综合性的表现方法，但过程却是繁琐复杂的。所谓烦琐，就是从始至终都在很单纯的皴、写、擦、染中反反复复，同时又反复多遍的喷染。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表达的需要，也只有如此，水墨极为丰富的表情及不可替代性才能充分地呈现。在近几年的创作中，我舍弃色彩，坚持使用浓郁的墨色，并有意放大墨的能量。追求水墨在极黑的墨色中的微妙变化，获取在这个层面法度上难以实现的通透感与厚重的量感，并使水墨在自律性运动中，提高人为的控制力，阻断它的随意性流变。通过这些表现技法，努力在纯视觉空间关系中，实现水墨富有韵律感的形式构成及精神表达，而抽象水墨应该说是在对水墨的充分理解中，在综合经验的把握下（心理、技术），在现代艺术、现代视觉经验的启发下的结果。
　　我以极为明确的图式，残圆、破方及运动中的碎片，在声、光的笼罩下，在黑色的背景中呈现出旋转、漂浮的宇宙景观。残圆、破方在漂浮的状态中，其内部本身由于脆弱形成的碎裂，以至出现分崩的碎片，在其中共生，给人一种撞击的感觉，带出恐惧与不安。我只有以此图式符号，通过冲突、碎裂、漂浮、无序、交错来言说我内心深处所感觉到的人性中特有的焦虑与不安、复杂与痛感。
　　1997年8月19日
　　如果说，20世纪的文化场景是开放的，而地球成为地球村是高科技电信系统的发达所致的现实。其涵义却指我们今天处在了一个既综合又复杂的大环境、大世界、大文化背景之中。这也意味着我们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异常复杂的文化交汇期。面临这一切客观存在，就要求我们必须用发展的、敏锐的眼光面对经济迅猛发展所带来的文化动荡，以一个文化人的良知和责任：来挑战今天的物质至上主义、功利主义、泛商品文化。凡此种种，我们应该作出一种积极的超越，维护人类对自身的尊严和唤醒我们对精神本体的珍惜，对整个人类世界的神圣文化传统作出继往开来的努力。
　　水墨，是我们参与世界的一种方式。当面对水墨文化时，艺术发展的规律清楚地告知我们艺术之活力在于它与社会形态的关系。而时代精神即是艺术风格的延伸或变异的基本条件。那么，在今天当代水墨现状中，实验水墨以当代方式，有效地与传统水墨拉开了距离。应该说：就水墨的根性而言，实验水墨在大文化背景下有效地把握共性与差异的维度，是别于西方抽象主义绘画的中国经验。
　　1998年7月16日
　　我的原则是在材料上保持水墨的单纯和原本性，只用宣纸、水墨，工具是毛笔和板刷。《灵光系列》，以“残圆”、“破方”为基本语言符号，并以“光”来统治整个画面。
　　其创作过程：①以淡灰墨开始，从写画入手，在有意与无意的运笔中，强调用笔的笔势、笔力，此时的笔墨基本是枯笔的皴写。随笔墨在宣纸上的运行痕迹，从而把握住笔墨运动的规则。这种把握完全是凭直觉与领悟。②在反复皴、擦结合地制作中逐渐形成墨团，根据墨团的形态，逐步明确图式的同时，深入墨色。再根据墨团的肌理结构，制造出破、裂的运动形态。③在明确的“残圆”或“破方”的图式中，继续反复皴、擦、积墨，并开始喷染，使其形成统治画面的光，让“残圆”或“破方”形成悬置、漂浮的态势。④以反复多遍地皴、擦、积墨去消解掉大面积的笔迹，只将部分用笔痕迹控制在“残圆”或“破方”的边缘及必要之处。
　　整个作品的创作过程始终保持着墨色的丰富性和细微的水墨性变化。并且将所创造的“残圆”或“破方”的形态划定在黑色空间场里的同时，从始至终控制住整个画面的空间关系，特别注意其悬置或漂浮的势态。“残圆”或“破方”的边缘，是我最刻意追求的。
　　灵光
　　《灵光》，运用单纯的复合性表现方法，而过程却是繁复的。所谓繁复，就是从始至终都是单纯的皴、擦、染、喷，反反复复。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表达的需要，也只有如此，水墨极为丰富的表情及不可替代性才能充分地呈现。《灵光》，坚持使用浓郁的墨色，并有意放大墨的能量，追求水墨在极黑的墨色中的微妙变化，获取在这个层面的法度难以实现的通透感与厚重的量感及更高境界的墨之质性。使水墨在自律性运动中，提高人为的控制力，阻断它的随意性流变。在视觉空间关系中，构建水墨在当代语境中的新秩序。而对水墨真正意义的推进，必须是建立在对水墨的充分理解上，在综合经验的把握下（心理、技术），在现代视觉经验的结构中。
　　《灵光》的图式极为明确，残圆、破方及运动中的碎片，在声与光的笼罩下，在黑色的背景中呈现出旋转、漂浮的宇宙景观。残圆、破方在漂浮的状态中，发生着结构的裂变，以至出现分崩的碎片，使其撞击心灵，以至恐惧与不安。冲突、碎裂、漂浮、交错来言说人类心灵深处的复杂与痛感，焦虑与不安。
　　《灵光》解析
　　我所尝试使用的是一种极其单纯的，并带有一定综合性的表现方法，但过程却是繁琐复杂的。所谓烦琐，就是从始至终都在很单纯的皴、写、擦、染中反反复复，同时又反复多遍的喷染。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表达的需要，也只有如此，水墨极为丰富的表情及不可替代性才能充分地呈现。在近几年的创作中，我舍弃色彩，坚持使用浓郁的墨色，并有意放大墨的能量。追求水墨在极黑的墨色中的微妙变化，获取在这个层面法度上难以实现的通透感与厚重的量感，并使水墨在自律性运动中，提高人为的控制力，阻断它的随意性流变。通过这些表现技法，努力在纯视觉空间关系中，实现水墨富有韵律感的形式构成及精神表达，而抽象水墨应该说是在对水墨的充分理解中，在综合经验的把握下（心理、技术），在现代艺术、现代视觉经验的启发下的结果。
　　我作品中的图式极为明确，残圆、破方及运动中的碎片，在声、光的笼罩下，在黑色的背景中呈现出旋转、漂浮的宇宙景观。残圆、破方在漂浮的状态中，其内部本身由于脆弱形成的碎裂，以至出现分崩的碎片，在其中共生，整个作品给人的一种撞击心灵的感觉，带出恐惧与不安。我只有以此图式符号，通过冲突、碎裂、漂浮、无序、交错来言说我内心深处所感觉到的人性中特有的焦虑与不安、复杂与痛感。

作者：张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