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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秦颂》

  我不想、也很难用工笔或写意、传统与现代来解释自己的山水画——楼台亭榭、古松翠柏传统绘画中的那野逸之性在笔下荡然无存。总想给人一种断源绝壁绝之感,因这就是我梦境中的真实。

  有好事者问这是国画吗?为什么少有皴点而多为板块?因为中国画是以用线为主的,而西方造型讲究的是块面的立体光影?我未加思索地回答是,哪知他又问什么是国画。外行人在考外行人的话,如果让行家问行家,在学术日益专业化的今天,我想任何基于自我理解的具体化表述都免不了以偏概全,非谬即妄的厄运。与其学究似的面红耳赤,倒不如省下来的那精力问问“什么怎么样”,这样我们的视野会更开阔些——面对不断演进的新旧传统,我的山水画创作更趋向于中西的融合,并用自己的方法直写胸意。

  具体表现在,在异中见同和同中见异这两类认识事物的不同方式中,要善于抓住事物的总体特征——山外是山,俯视脚下,平视眼前,极目远观,人的心理都有所不同。很显然,在我的《秦颂》系列创作,认识事物的方式是同中见异,高远法、水破墨等传统技法还是有的,板块、光影、结构也一样不能少。法国后结构主义哲学家德鲁兹说:“将相似,甚至同一看作是一种本质差异”,这必然导致主体对客体的投注,也就是充盈着直觉的自我表现。由近而远,那一丝不苟的板块,看不出是任意而为的即兴挥运,但那画家神经的松紧张弛,让人完全能感觉得到——流畅的光色板块劈抹出了峻拔,在板快横截面轻轻的皴描晕出了柔和,而其中之理却是穷究物象的构成之理,陡峭的峰面寸草不生,舒缓的的坡盖墨让它披绿,正面受光给它留白,侧面受光给它施之以赭,背光之处又浅施淡墨……整个画面以细微的色度差异的几何体显现出山的耸立雄姿,画家之笔又不满足于外形轮廓大斧披砍,小斧轻啄,又湿笔淡抹,干笔重涂显现出在毛茸茸的植被覆盖之下的山的肌理。

  天降华滋于秦岭,顺其南坡生汉江汇长江,乃有长江文明;北坡之水皆曰河,渭河育长安,黄河黄帝五千年。一山生二水,二水两文明。泱泱,伟哉!

  登高望远,远山错落得令人心畅;穷究其理,两道山梁并行似不相让;山脚下郁郁之木,清晰可见——不同的视觉心理。而就在你近处目光被拥挤得难以承受,一股溪流在沟壑间似在的轰轰而流,那永不息止的声响摇荡了心中的尘垢。

  山中险苦,居不易.不见隐者高士,更无觅烹茶雅集之所。只有肤如沉积岩般肌理的坚忍生存的大山之子们。

  愚以为:秦山不可游、可赏、可玩。他如斯阳刚挺立,森森然狞厉.浩浩兮丈夫!其品可敬,其神可颂!吾乃分水岭之北之徒,自不解江南风情,只能终日拜卧秦山北坡林莽石溪,以敬畏之心悟之绘之。秦山秦人在上,焉能不颂。

文/王犇

作者:王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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